紧咬着下唇,骆晴晴转身拿起了桌上的资料。虽然不是有关凌浩的事,但眼前事实让她更加难以承受。随着手上的资料一页一页地翻下去,她的眼眶里蓄满了泪,双手不由自主地颤抖起来。
资料有两套,一套是有关蔷薇酒吧的,另一套,是张嘉铭的佳人美容店。
上至两个店面各自的背后“靠山”、联系的工商税务,下至每个店员的家庭成员、每个月的收成和VIP客户资料,应有尽有。
“你想做什么?”很明显这是威胁。
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搜集到这么翔实的资料,骆晴晴除了等待他的下文,根本无力招架。
只是,她更好奇,一无所有的自己难道还有被他利用的价值吗?
“果真有当年高考状元的IQ,不用我废太多话。”方宇翔嘴角浮起一抹冷冷的戏谑和满足,一步步逼近她,修长的手指抵在她的下巴上,缓缓抬起:“留在我身边,成为我的女人!”
男人温热的气息扑面而来,骆晴晴身体一僵,情不自禁地后退了两步。
“我?”镇定了几秒钟之后,骆晴晴自嘲地笑了:“如你所知,我这样一个残花败柳,何德何能竟然入了你方氏第一大BOSS的法眼?”
方宇翔眼神一滞,整个人愣了愣,随即仰头大笑起来,“哈哈,我就喜欢你这种有自知之明的女人。”
“可是我讨厌你这种仗势欺人的寄生虫!”她不能再跟他有过多纠缠,她不想让他介入她平静的生活,更不能让他知道子萱的存在。
这些年,母女俩在台湾相依为命,早就习惯了与男人绝缘的生活。凌浩那种温柔灿烂的男人都可以背叛她,她又怎么会相信世间还会有专一的男人。
“好啊!那你有种就现在立刻在我这条寄生虫面前消失!滚!”方宇翔一扬手臂,若无其事地回到了椅子上,轻轻一转,背对着她看向了窗外。
骆晴晴抓着包带的手,慢慢地握紧,她恨不得当场就掐死这个无所不用其极的恶魔,她简直是倒了十八辈子的霉运了,居然当年会选择他来完成那场交易。
更不幸的是,时隔六年,居然又会遇到他。如果知道他还记得她,她就算在台湾饿死,也不会回来。
“请,请问我有什么义务?”她终究是不忍想到身边的朋友因为自己而受到牵连,战战兢兢地选择了妥协。
方宇翔嘴角慢慢勾起来,深幽的眼神里却依然寒气逼人:“明天上班时间来这里签合同,我再……”
“不行!无论如何我不能无故耽误我的工作。”方宇翔的圣旨还没下完,骆晴晴想都没想就打断了他,语气里带着一点激动。
方宇翔的脸上立刻浮起一抹不悦,可当他转过椅子看到她潋滟水眸里盛满了楚楚可怜的祈求和倔强时,清冷的眸子里慢慢揉进了柔和,嘴上却依然说着霸道的话:“你以为你有资格当我的全职女人吗?不过是我想调剂口味的佐料罢了!你走吧!等我电话!”
“你…”骆晴晴被他讽刺的话噎得有点气结,不过既然他下了逐客令,还不如先回家去好好地想一想对付这个禽兽的办法。
方宇翔看着她骆晴晴薄的背影头也不回地离自己越来越远,拨通了王显达的电话:“现在到楼下来接我。”
二十分钟后,王显达那辆白色卡宴在方氏楼下停了下来。
“事情调查清楚了?还有时间去风花雪月?”看着王显达一身华丽花哨的便装,方宇翔一上车便皱起了眉。
“不能让这点小事耽误了我人生的乐趣啊!再说,这不是怕回来早耽误你的正事嘛!”王显达脸上泛起一抹痞笑,随即又很认真地问道:“不过说真的,以我王显达混迹花丛十几年的实践经验来分析,我还是想不耻下问一句:宇翔,你非要用这种手段把她留在你身边吗?”
“先汇报一下你调查的结果吧!”方宇翔系上安全带,完全不搭理王显达抛过来的好奇心。
“哎,”王显达轻叹一口气,发动了引擎,“骆晴晴当年那个男朋友,因为吸毒进了戒毒所,后来分手了一前一后离开了学校。我查了下时间,也就是在收了你的支票之后两人分道扬镳的。”
“那这几年凭空消失去了哪里?”
“台湾。”王显达扭头看了一眼方宇翔,口气更像是在解释,“当年没查到她的任何出境记录,是因为她用的不是自己的身份证登记的。三个月前回来之后,就一直跟那个麦萌在一起生活了。对了,她回来的时候还带了一个小孩。”
“小孩?”方宇翔眉心处打了一个个深深的结,“多大?”
“五岁多!听说是不方便继续在那边投靠的那家生活下去了,所以才回来的。”王显达意味深长地笑了笑问:“你是不是也在怀疑这个孩子的亲生父亲,是不是你自己呢?”
“尽快调查清楚。”方宇翔一字一顿,语气里寒气逼人,“现在去一趟北郊墓园。”
“这,午饭时间到了吧。”王显达倒吸一口凉气,苦着一张脸还想讨价讲价,见方宇翔出神地望向了车窗外,只好讪讪地自我解围:“去郊外转转也不错,空气好!”
车子离开市中心上了高架桥,向道路越来越宽阔的郊外驶去,很快就到了位于北郊丰山公园后面的墓园。
“达叔,你在车里等我一会。”方宇翔淡淡地扔下一句话下了车。
“每次都这一句话,真不知道里面睡着一个多重要的人。”王显达边埋怨边拨通了助理汪菲儿的电话,“喂,菲儿,晚上定个位置,我请你吃大餐,今天可得饿一天了。”
挂了电话,王显达无奈地摇了摇头。每次从这里回去之后,不管周内周末,方宇翔都会直奔办公室拼命地工作,好几次害得自己饿着肚皮欣赏他那张比爱斯基摩人的脸还冰冷的表情。
方宇翔魁梧的身影在一个双人墓碑前驻足了下来,石碑上贴的照片是一对约莫四十余岁的夫妻,两个人都戴着眼镜,温文尔雅,笑得清新灿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