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麦萌投来的信任目光,她只好抿紧唇点了点头:希望一切都顺利吧。
“朋友们,来宾们,尤其是在座的单身兄弟们,现在让我们倒数十个数,请出我们今晚美艳动人、风情神秘的公主——晴儿。”
随着主持人激昂铿锵的解说,整个酒吧沸腾了。舞台上,所有的灯光都聚焦到了演员出口处。
在场的人都放下了手里的酒杯,扬起手臂开始倒数:十,九,八……齐刷刷的呐喊声和着动感的音乐,震耳欲聋。
不负众望,骆晴晴手持一支不断闪烁的夜光玫瑰,一步一步,挪到了舞台中央的水晶椅子旁。
听着台下传来的欢呼声、口哨声,她僵硬地扯着嘴角把目光移向了角落处。
还好,果真有穿翻领衬衣的人。
按照麦萌之前的交待,她需要在水晶鞋椅子旁稍微扭动扭动身躯,适时向底下献几个热情的微笑之后,就可以被蒙上双眼下台“寻夫”。
跳舞,对骆晴晴这个整天跟小朋友在一起蹦蹦跳跳的幼儿园老师来说并不难,而且在浓厚烟熏妆的掩饰下,没有人可以看到她真正的样子,就像戴了一张面具一样。
这个时候的面具对她来说,无疑是唯一能给予她勇气,让她稍稍感到心安的演出道具。
尽管如此,第一次上这种舞台就得表演出勾|魂摄魄的味道,过高的难度系数,让她仍无法全身放开地去尝试大胆动作,平时柔软灵活的四肢也因为紧张而略显僵硬。
此刻站在“水晶鞋”旁边的骆晴晴,脑子里早已经一片空白,只想硬着头皮表演完之后早点回家。可偏偏她羞涩的动作和吝啬的笑容,对底下那群在夜店里见多了豪放女的男人们来说,更具诱惑和挑|逗。
台下的各种欢呼声来势愈加凶猛,一波波排山倒海般地冲她袭来。
在现场越来越高涨的气氛中,骆晴晴被蒙上眼睛走下了台。
拥挤的人群让第一次踩着七厘米高跟鞋的她有点举步维艰。还好麦萌在眼罩上做过手脚,透过朦胧的灯光,隐隐约约终于看到了角落处那个穿着衬衣的男人。
这么喧闹的气氛里,他却在闷头喝酒。嘿嘿,这么明显的“特殊”,看来就是他了,希望能很快在他的衣领里找到图章。
骆晴晴暗自腹诽着,在周围众人的推搡和吆喝声中,努力地向角落里那个沉默的男人走去。
回到吧台的麦萌看着踉跄迈步的骆晴晴,两条清秀的眉毛微微蹙起,秋波荡漾的杏眼里划过一丝轻松的满意,又似乎含着一抹笑意。
涂着蔻丹的修长手指轻轻夹起一根细长的女士香烟,刚送到唇边,一簇火苗便从旁边倏得伸了过来。
九零后的调酒师小荣讨好地咧着嘴,一边替麦萌点烟一边问:“萌姐,晴晴姐要是知道我们今晚根本没有安排‘托’的话,她会不会生气啊?”
麦萌深吸一口烟,一团青烟从性感的红唇中缓缓飘出来,嘴角的笑意在烟雾缭绕中浓了起来:“如果她知道角落里坐的都是提前一个月预约的达官贵人的话,她不仅会气我俗气,恐怕再也不敢来蔷薇了。”
“哎,其实我也不介意买一送一的,何况晴晴姐那么漂亮。”小荣摇摇头叹了口气,年轻的脸上漾着干净的痴笑。
麦萌睨了一眼犯花痴的小荣,笑斥道:“瞧你这张没发育好的小白脸,还不快去干活,是不是不想拿这个月奖金了?”这没长开的小伙子,往那一站准像骆子萱的大哥哥、骆晴晴的小弟弟,居然还色胆包天地想追晴晴,还是先回家问问你妈同意不。
小荣讪讪地吐了吐舌头,转身拿起摇酒壶调起酒来。
此时的骆晴晴已经摸进了位于角落里的几张桌子前,正着急地在每名凑过来的男顾客衣领上摸索着,起伏不断的挑|逗声潮水般在她四周汹涌着。
在摸了几个衣领仍然没有找到图章后,她的额头渗出了细细密密的汗珠,手上的动作和脚下的步子开始慌乱起来,她更加确定那位一直坐在那里喝酒的男人就是今晚的“托”。
越着急越容易出状况,迈上台阶朝着她的目标“托”走去的时候,细长的鞋跟一时间没站稳,脚下一个趔趄就摔了下去。
“啊——”骆晴晴脑子里瞬间一片空白,在黑暗里惊呼一声后,无助地向前面倒去。
咦?怎么地面上软绵绵的?惊慌失措的骆晴晴慌忙爬起来摘掉了眼罩:天呢,竟然倒进了一个满身肥肉的大胖子身上。
看着面前一脸横肉的男人,色迷迷的鼠眼正贼溜溜地盯着自己,骆晴晴当场石化了!正想转身离开,被胖男人一把按住肩膀扳了过去:“哎呦,我就喜欢扭扭捏捏的姑娘!”
按照规矩,摘掉眼罩就代表她选好了人。周围早已经想起一片唏嘘声和口哨声,众人抱着看热闹的姿势鼓起掌起哄:热吻!热吻!
骆晴晴吓呆了,瘦弱的肩头不停地颤抖,睁大眼睛边道歉边求饶:“对,对不起,搞错了,不,不算。”
“妈的,糟了!”吧台里的麦萌一看情况不妙,狠狠地将还未燃尽的香烟往烟灰缸里一捻,快速朝哄闹的人群走去。
肥硕的男人一手锢住骆晴晴的脖子,另一只手勾起她的下巴,笑得轻浮猥琐:“怎么?游戏规则可是你们酒吧定的,想赖债也得让老子尝了你这小樱唇的滋味再说。”
“热吻!热吻!”
众人的起哄无疑给了胖男人勇气,他一使劲把骆晴晴拉进了怀里,俯身就冲她那两片因惊吓而微微颤栗着的红唇吻去。
“不要,不要。”骆晴晴不停地摇头用力挣扎,委屈的泪水顺着脸颊,一路滑到了唇边。
“哇哦!”
“怎么回事?”
突然,骆晴晴只觉得胖男人放在自己身上手的力量小了很多,在周围一片哗然声中,她缓缓地抬起了头。
一张酒水单贴在胖男人的脸上,挡在了刚刚还只有几厘米距离的两张脸之间,顺着酒水单上修长的手指望去是一张冷峻的面孔,如鹰隽般锐利的眸子里散发着毫不掩饰的嘲讽,刚毅的唇线微微勾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