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上三竿,贪睡的女孩儿依旧没有起床。
她的房门前,商镌瀚与洞沐皑早已等在门口,里面没有任何动静,两个人也就静静地等待着,没有一个人去敲门唤她起来。
里面的人不出来,不远处却又走过来一个人,加入等候的队伍,此人正是乾国智将军鞠关达。
“两位将军。”
“智将军。”
双方互致问候。
鞠关达表明来意:“此番,三位将军返程,我主已在城门等候,亲自相送。”
商镌瀚礼数周全:“乾国国君厚爱,商某感激于心,当面谢恩。”
鞠关达也拱手致意:“商将军客气了。调停轩云关之争,商将军与晓将军,均功不可没。”
商镌瀚微笑点头:“理应效劳。”
鞠关达看了看紧闭的房门,这位晓将军,明知道今天是返回禄国的日子,竟然睡到了现在还不起来。世外高人的举动,当真与凡人不同。晓将军不过小小年纪,便有这样惊人的一身本领,确实是其傲视天下、任性为之的资本啊!
即便自己自诩孔明在世,也只能自愧不如。
“智将军!”
远远地,一人紧赶慢赶地跑过来。鞠关达抬眼观看,是他的副将。
“莫非有急事?”副将的身影未到近前,他便连忙问道。
“智将军,皇上还在城门口,命我立刻前来报信。”副将急急说道。
鞠关达心情一紧。此事还惊动了皇帝?“何事?”
“是禄国的御前骁骑大将军许铁缤,派来了传令官,听说是禄国边境的洞沐家族,发生了大事。”
闻听此言,商镌瀚和洞沐皑顿时神色凝重。洞沐家族?大事?
“几位将军请看,这是传令官带来的信。”副将立刻将信笺双手奉上。
将来信从头到尾通读一遍,商镌瀚和洞沐皑都没有出声,周遭的气氛陷入一片沉默。
洞沐家族全体成员,竟然无故失踪了。整个家族居住的城镇,一夜之间,成了一座空城。许铁缤派人四处寻找,却杳无音信。
正在踌躇间,却收到了洞沐家族族人的亲笔信函。信中提到,谨遵洞沐家族族长令,洞沐家族已经举族搬迁到了另一个地方。
知道是搬迁到了哪里吗?是的,信上面也提到了,整个家族目前已经搬迁到了礼国与沅国边境。
可是,礼国?沅国?
那两个国家,与禄国相隔几千里开外,洞沐全族这几千里奔袭,是怎样完成的?如此浩大的工程,如何在十几天之内,便轻而易举地完成了?
眸光忧沉的商镌瀚,看向身边的洞沐皑,后者的黑瞳正在绽出冷光,眉宇间流泄着阴郁。
现在发生的事情,根本就是不可能会发生的。如果此信不是许铁缤的亲笔,根本不会有任何人相信。
然而,它正是许铁缤的亲笔信。一字一句,描述得清清楚楚,事情已经发生,不会有错。
“洞沐将军,你的族长令,不在你身边吗?”商镌瀚问道。
族长令?
洞沐皑立刻将手探到自己的腰间,拿出了族长令牌。族长令明明就还在自己的身上,见令牌如见族尊,任何人不得有违此令。族长令非常重要,没有十万火急的大事,他是不会拿出来的。
这样看来,是有人胆大妄为,制造了一个假的族长令?
问题是,他的族长令牌是由很多年前名噪一时的机械制造师亲手打造,其技艺高超,制造的令牌做工奇巧,世间独一无二,怎么可能会有人在没有得到令牌的前提条件下,仿制成功呢?就算仿制成功了,他们又是怎么懂这令牌如何使用的呢?
这件事情,就连商镌瀚,也史无前例地感到吃惊。
“你身上的这块令牌,我也只是看到过一次,个中神奇之处,根本一窍不通。有人可以模仿吗?”
洞沐皑断然摇头:“将军,绝不可能。族长令的制作,难度极高,根本不可能被仿制。就算真的能够从表面仿制出来,里面的消息机关,也是无法被勘破的。”
两人眉头深锁。现在的情况恰恰是,有人伪造了族长令,而且还通晓了里面的玄机,成功地将所有洞沐家族的人,带到了千里之外的他国边境。
这是什么?
很明显,这是绑架。
“将军。”洞沐皑说道。
商镌瀚点了点头,他明白他的意思:“事不宜迟。你立刻带人出发,赶赴礼国和沅国的边境,带上我的手书,如果需要,可请礼国和沅国从中斡旋,救出洞沐全族。我,本应与你同去。”
洞沐皑立刻接道:“将军不必忧虑。末将明白,晓将军不宜远途劳累,归国途中,又必须有人相护。”
这女孩儿体质太差,根本经不起远途奔波,而她的安危又至关重要,需要有自己人跟随保护,自然不能轻信了外人。所以,他和商镌瀚,必须留下一个。
“无妨。我此番带来了五百兵马,都调拨给你。”商镌瀚说道。
洞沐皑立刻反对:“这怎么可以?返回禄国的途中,还需要有人保护你二人的安全。”
商镌瀚摇了摇头:“不必担心。有我在。而且,我二人轻车简从,只带晓晓的侍卫队随行,更不宜引起注意。”
“两位将军。”一旁一直倾听着的鞠关达此时开口说道:“我会向皇帝请命,带领一千人马,与洞沐将军一同前去解决洞沐族人。”
商镌瀚思虑片刻,认为可行,他点头答应:“谢谢智将军。”
“理应效劳。那我现在就去准备了。马上出发。”
鞠关达说着,带着副将离开。
洞沐皑也欲同时向商镌瀚道别:“将军,晓将军她……”
房门“吱呀”一声开了,一夜好睡的女孩儿睡眼惺忪地走了出来,打着呵欠,不明所以。
“怎么这么吵啊?难道是又发生了什么事情了吗?”晓晓开口问道。睡是还没有睡醒了,但察言观色的能力她还是有的,开门的一瞬间,她就已经发现了两个人的神情,异常凝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