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晓晓的心,好痛好痛。她明明是在家里面吃着烤串喝着啤酒,英雄流血不流泪地感受着失败的苦楚,一边还诅咒发誓,吃一百个豆也不知道腥,被南墙撞破了脑壳也不回头,充分享受着受虐的滋味的她,怎么就穿越了?穿越了还不算,还穿到了一个莫名其妙的地方,这些人的身上奇装异服,一看就不是现代人,说不定,他们根本就不是地球人呢!这些都不算,竟然还穿到了人家的手术室了,自己还是个主刀大夫,险些不费吹灰之力就害死手术台上的病人。所有这些统统都不算了,不过就是受不了惊吓,东跑西颠了两下,再哭一嗓子喊上两声,她还能怎么样,就是用这样的办法缓解一下排山倒海的压力罢了。怎么就稀里哗啦地跌落到了不知道哪里的悬崖下面,这下不用说了,肯定摔断了脖子了。她穿越之后的命就算没有变好吧,干嘛连崭新的受虐的过程都没看到呢,就死翘翘了?谁来承载她这如海一般深的伤痛?
睁开了眼睛,她终于看清了正用双手环着她的人,是他吧,就是他,用钢铁般强劲的臂膀,将她环住,让她绝望又无力的身躯,准确地跌入宽阔的胸膛。他速度奇快,转眼间,她就被圈抱在他的怀里,紧得不留一丝缝隙,毫发无伤。
对吧,一定就是他了。他长得真不错,深潭流水般的黑眸、挺直的鼻梁、棱角分明的唇、伟岸高大的身躯,还有那冷酷与高贵的气质,当真无愧于在她的心目中的定位,无愧于他尊贵的身份。
商镌瀚略微皱起眉头。这是在做什么?她已经睁开了眼,如果她不是瞎子的话,不是应该看清了眼前如假包换的是个男人,怎么还不主动从他身上下来。看得出来,她非但无此打算,还更紧更紧地拥住他,显然还有其他事情要做。
只见依然还是晓妹模样的那张俏丽的容颜上,史无前例地被眼前的女孩儿咧成了三角油壶的形状,似乎还嫌不够,她的嘴还在无限地向两边用力,直到与两眉同宽方才罢休。委委屈屈地抽搭两声之后,她并没有挣脱他的怀抱,而是泪眼汪汪地看着他说道:“我已经嗝屁了,对吧?看你的样子,天庭饱满,地阁方圆,眉清目秀,双眼爆皮,这一脸的旺夫相,你一定就是上帝了,对吧?”
商镌瀚听得一头雾水。旺夫相是什么,形容的是我吗?我是谁?上帝?看来,这女孩儿当真不认得他。可是,上帝是谁?
“你是信仰宗教吗?”
面对他的提问,她抽抽噎噎地回答着:“亲爱的上帝,您刚刚这么恰到好处地接住了我,没有让我的脸先着地,不管我要去天堂还是地狱,总算保存了我这么帅气的长相,我对于您的敬仰有如滔滔江水连绵不绝。我真的很想跟您说我一直终生信仰着您老人家以表达我的感激。”
说到这里,女孩儿抽泣更甚,似乎时刻准备着下面这句话说完之后便崩溃大哭:“可是,我不能对您说谎,我这辈子没信仰过任何宗教,我就只信良心。哇!”
最后一根稻草说完了,女孩儿放声大哭。
商镌瀚的头很痛:“我不是上帝,信良心,是好事。你会有回报的。”
他赶紧揭晓答案,不想再听到女孩儿的哭声,肆无忌惮地在他的耳畔徘徊:“所以,你没有死。”
啊?晓晓听得一头雾水。这么说,救她的不是神?再回想一下,刚刚的那个过程,有一双钢铁般强劲的臂膀,在她跌落的一瞬间,迅速果断地出手接住她。他的速度奇快,转眼间,她就被圈抱在他的怀里,紧得不留一丝缝隙,毫发无伤。
那灼热的胸膛、紧紧地环住她的强壮的双臂、坚毅的下颏、阳刚的脸部线条、沉着冷静地望着她的深邃的目光。
晓晓恍然大悟。也是,拥有这些的,怎么看怎么有血有肉,当然是人啦,对吧?
“这么说,是你救了我了?现在,我的头好晕,应该马上就会昏过去了。如果我昏过去,再醒来的时候,眼前的这场噩梦能结束吗?要是能结束,那该有多好。求求你,好人做到底,让我的梦,醒了吧!”
可怜兮兮地说完,女孩儿总算真如她所说,昏了过去。只不过,仍旧躺在男人的怀里。
商镌瀚哭笑不得。就连昏死过去,都得先发表一番演说之后再进行。好一个聒噪的丫头。
“先生。”蓝乙心来到晓晓的房间看她,却见她正在房间里面发呆,心情极度不佳,脸色不善。“您怎么样了,先生?”诸葛先生身体无碍吧?
晓晓听得更烦躁了。先生?还后熟呢!什么乱七八糟的称呼?就算要死,她也要带着她自己的名字去死。而且,她是君子,行不更名坐不改姓,谁要当什么先生?
她正色地看着面前的蓝乙心,郑重说道:“请叫我——晓晓。”
蓝乙心一头雾水。晓晓?
可是,先生全名是诸葛晓不是吗?何时多了一个“晓”字?
“先生。”
晓晓极不耐烦地打断她:“先什么生啊?都跟你说,叫我晓晓了。我叫做诸葛晓晓,OK?”
管她穿越过来到了谁的身上,最多被发现不就是一死吗?她才不想传奇穿越闪耀古代呢,那根本就不是她能够做得到的事情,OK?扒了皮抽了筋我也认得我自己的骨头,我就是诸葛晓晓,你们这些没见识的古人们,能把本姑娘怎么样?
“可是先生,您不叫做诸葛晓晓,不过也差不多啦!”蓝乙心忙着解释又提示,不管怎么说,先生这一次陷入癫痴状态,还不是太严重,至少还记得自己的名字,虽然多了一个字。“先生,您其实是叫做——诸葛晓啦!”
蓝乙心大胆地说出了先生的名讳,希望先生清醒之后能够原谅自己,她真的只是为了提醒先生,而不是对她有任何不敬。
诸葛晓?
晓晓挠了挠自己的脑袋瓜。难道说:“你的意思是,我现在的这副皮囊的主人,她叫做诸葛晓吗?”
蓝乙心连忙点头。
“什么破名字。”晓晓想也不想地脱口而出。
蓝乙心只能在心里咧嘴叹息。哪有人这样说自己的。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