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竟,大山可是让愚公累了半死,都搬不走的,那个老头儿如果能操控一座山的移动,已经如天神在世。
大山?
诸葛晓开怀大笑。真是太好笑了。
“他能操控的,岂止是大山?”
晓晓激动起来,她不是半信半疑,是彻底质疑:“你的师父,他真的就那么厉害?最近这世间的多灾多难,真的是他一手造成的?”
她怎么就不信呢?都是一个脑袋、两个眼睛、一个鼻子一张嘴的普通人,他也没生三头六臂,更没有七十二般变化,这个左丘卜怎么就能做到如此惊世骇俗?
最先回应她的,是诸葛晓的一声叹息:“说他是我的师父,我还真的不服气。我哥的本事,他确实传授了不少,可是我现在的一切都是天生的,跟他半毛钱关系都没有。说到传授,他确实教会了我‘移神换身’之术。”
“那是什么?”晓晓吓得不轻。听着就很吓人。
“人的身体,始终在消耗,只要你生而为人,就一定会走到生命的尽头,但思想和记忆却可以长久存在。左丘卜便做到了。所谓‘移神换身’之术,说白了,就是在你的身体油尽灯枯之前,找到另外一个身体,将你的思想和记忆传导到另一个身体之内,他的形还在,但神已经是你。周而复始,从而达到永生的目的。明白了吗?”
晓晓听得呆若木鸡。不会吧,还有这么神奇的操作?“那么说,你们……你们……”
诸葛晓轻哼一声:“我虽然学会了他的这一‘妖术’,但从来没有用过。我不是跟你说了吗,我才二十岁,离嗝屁还远着呢,何须‘移神换身’?”
晓晓愣愣地问道:“可是,你不是把我送到了这里,而你到了我那里吗?”
诸葛晓傲娇得很:“那算不得什么。你就是另一个时空的另一个我,无需那个老头的妖术,我自己就可以做到。”
“那么,你哥他……”
提到商镌瀚,诸葛晓沉默了很久:“兜兜转转了很多个身体,都算起来,他已经快一千岁了,在这个世界上,陪了他的师父千年了。我也不知道,这是不是他的意志,但我哥他,确实无怨无悔。”
想死也死不了,就只能活着,走过千年的孤独,谁能体会,谁能了解呢?长生不老,真的是一种值得被追求的执着吗?
晓晓明白了。所有的谜题,都解开了。可是她的心情,却没有解谜后的自在,相反的,无限的沉重。
“那你呢?你的超能力,我分析得是否正确?”随着诸葛晓的接连解密,晓晓已经开始怀疑她的分析。
诸葛晓不无轻蔑地回答道:“你说呢?到目前为止,我只能说,这个世界上,只有我不愿意操控的人的存在,暂时还没有,我操控不了的人的存在。”
闻听此言,晓晓的白眼翻到了天上:“大姐,你们这三个人,根本就是天仙下凡,都太厉害了,晚辈甘拜下风,愿俯首称臣。可是你们几个,能不能不戏耍这世间的普通人啊,还他们一个清静,行不?”
耍完了嘴皮子,晓晓猛然想起了最重要的事情,心情顿时沉重:“那这么说的话,近来各地发生的大灾难,确实是左丘卜所为了?”
这个家伙能看破人们的所思所想,如果她说是,那就一定错不了。
“是的。在他眼里,这世间至高至贵的生命,唯他一人。所以,在油尽灯枯之际,他会尽他所能,让目之所及的所有卑贱的生命,为他殉葬。”诸葛晓也懒得跟她迂回、铺垫,直截了当地回答道。
“那怎么办?”晓晓吓得目瞪口呆。她的天老爷地老奶奶呀,这回事情真的复杂了。
晓晓的问题,让诸葛晓陷入了沉思。是吗?应该阻止左丘卜吗?谁能做得到呢?这个答案,毫无疑问,只有一个字。
“也许,是我该回去的时候了。”
晓晓皱起眉头。听着晓的口气,依旧那么心不甘情不愿呢!“你不是,不想回来吗?”
“你听到了,我和我哥说的话,对吧?”
“废话!你又没有控制我的所思所想,我为什么会听不到。”
“我是不想回去。”诸葛晓大方承认。
“你不想回来,甚至于说,你当初执意要离开,而把我扔到这个叫天不应叫地不灵的地方来,难道就是为了躲避和你师父的这场决战?”
晓晓这下全明白了。当初商镌瀚的那个同样的问题,诸葛晓没有反驳,不是吗?她可真够坏的呀,为了她自己,牺牲了另一个时空当中的一个无辜的人,都在所不惜吗?
晓晓气不打一处来。她是独立的个体好不好,凭什么要被诸葛晓这样利用?
诸葛晓寸步不让地反驳道:“你以为上天赋予我的天赋,是为了什么。可是我为什么要听他的?为什么一定要牺牲我自己,去抵抗一个准备毁天灭地的糟老头?”
晓晓气得不轻。她还有理了。
“那你把我放过来又是什么意思?我有什么错,就活该跟着你们这个时代,一同毁灭,同归于尽吗?”
面对晓晓的质问,诸葛晓终于低头:“对不起。”
晓晓根本听不进去。她挖苦道:“别假惺惺了,你一心只顾自己,根本不管别人死活,说对不起就行啦?你扔下的就只有我吗,不是还有你哥,还有这里所有等你解救的人们吗?”
“我没有那么高远的悲天悯人之心。我就只想做我自己,活我自己,不行吗?鬼知道那个上天是不是喝多了,生出了左丘卜那么个怪物,然后又想用我的出现来弥补,我为什么要听他的安排?”
晓晓再次愣住:“你早就知道那个左丘卜迟早会发疯?有多早?”
“你可以想象得有多早,就有多早。”
哦,也是。晓晓无奈地点头。毕竟,她是可以窥视别人思想的人,只要她曾经窥探过左丘卜的心思,他所有的恶念就根本无法遁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