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原来是这样一个令人惋惜和悲伤的故事。
怪不得,她希望二十年前就结识自己呢!
可是,时光不可重来,已经发生的事情,再也没有回头的余地。
不过,这也不是什么大事难事吧?
“那个女人现在在哪里,朕下一道旨意,赦免了她的一切罪责便是。”渥雳看到晓晓伤心,连忙决定道。
晓晓不理解:“当初她被判凌迟,现在你说赦免就赦免?难道都不需要找出证据,证明她无辜吗?”
渥雳自信地一笑:“自然是不需要。”
“为什么?”晓晓态度恶狠狠地问道。
“即便二十年前,朕登基之时,一道圣旨,便大赦天下,除了谋反、欺君、与皇权相抗的钦犯、国犯不可被赦免之外,其余人等都可以逃脱刑责,既往不咎,重新开始,他们也因此得以回归家园,朕需要什么证据吗?”
晓晓听得哑口无言。是啊,皇帝的嘴最大,他说什么便是什么。她最希望的,不也正是二十年前十一岁的渥雳就能够亲自赦免了言亦粲的刑罚,让她最终逃脱那血淋淋的悲剧命运和那之后延绵整整二十年的苦难吗?
可是现在,说这些有什么用?想到这里,晓晓直接对着渥雳吼道:“人都死了,你还赦免什么?”
是这样啊!渥雳同情地点了点头。原来那个女子已经去世了。也是,那个含冤女子毕竟承受了那样的重刑,又可以苟活数年,已是多得。
可是,办法还是很简单啊!“没关系,她有没有后人?朕重重赏赐她的后人便是。她的后人们如有能力,便可加官进爵;就算只是一介匹夫,朕的赏赐也足以让他们从此过上充裕无忧的生活。”
渥雳自忖,他看在晓晓的面子上,可谓慷慨。这下,晓晓一定会破涕为笑了吧?
当然不是。
晓晓的脸上没有表情,说话的声音听上去却有些咬牙切齿。“果然。”
“果然什么?”渥雳没有听懂。
“果然不愧是皇帝啊!”晓晓突然展颜一笑。
渥雳听得有些得意,刚刚谦虚地摆了摆手。谁知晓晓顷刻间笑意全无,下一句就到了:“我看你真是妇人之仁,头发长见识短。”
渥雳超无奈:“说什么呢?”
晓晓直视着渥雳,连连数落着:“你说我说什么?就知道赏赏赏、赐赐赐,别说她根本就没有后人,就算有,你就算给那些人一座金山,能改变当初的错误,能收回她所受的苦吗?我看你根本就是赵云的兄弟——找打。”
渥雳听得翻白眼,这个小丫头,不仅敢打他,还敢骂他,真可谓是古今第一人,但谁让自己是她的朋友呢:“那你说怎么办,你有什么想法,我照做便是了。”
“我要给她翻案。”晓晓一字一句地说道。
翻案?渥雳皱起眉头。怎么翻?都已经是二十年前的事情了,还有更改的余地吗?
“二十年又怎样?”晓晓极不服气:“二十年又不是二百年、二千年,当年的那些人,现在都还活着,不是吗?”
渥雳认真地想了想,还是摇头:“办案是要讲凭证的,毕竟是二十年前的旧案了,而且听你所述,当年的断案之人,也并非是武断偏颇的官员,案件当时的情形非常明显:腊家三口和邻居一口,均是吃了那个女子所做的馒头,毒发身亡的,而腊家其余两人之所以幸存,是因为当时没有在家。馒头是她做的,她亲自端过去的,邻居的馒头是她自己亲自给的,这件事情就是她做下的,证据确凿,这有什么问题吗?”
见晓晓的目光已经变得杀人一般凌厉,渥雳只好放缓了口气:“当然,我现在也明白了,那个女人并没有那么做,她是被陷害的,而且审案的官员也确实没有找到她购买和私藏毒药的证据,但同时也没有找到其他人涉案的证据,不是吗?但凡有一丝一毫的疑点,我相信乌国的官员都会秉公而断,彻查到底的。”
晓晓的嘴,险些撇到了天上。吹,你就接着为你们的官员吹吧!
见她脸色不善,渥雳只好继续说:“当然,如果你决心已定,想要重审此案,也并非不可行。我可以下一道旨意,责令法司廷尉卿亲自参与,主审此案,同时全国征集案件线索,不放过任何一个蛛丝马迹。我相信,恶人只要曾经作恶,就一定会留下痕迹,举全国之力,不愁找不出他们作恶的线索。”
“太好了!”晓晓开心得蹦蹦跳跳,她等的就是这句话。“就是这样,渥雳,你赶紧传旨,在你乌国范围内全面征集二十年前的案件的线索,全面彻查。我一定要亲眼看到,那两个大恶人低头认罪的那一天。”
面对她对于重审案件的喜出望外和对于真相的望眼欲穿,渥雳只能悄悄地摇了摇头,但话他还是要说:“晓晓,在我看来,你还是不要过于乐观。”
为什么?晓晓不能理解他的话,不是说,全国彻查吗,找出了确实的证据,不就可以将那二个恶人绳之以法了,这还有什么问题,为什么渥雳却要说,不要过于乐观?
“你要让恶人恶有恶报,这一点我就可以做到,不需要搜集什么所谓的证据。”
我不!晓晓拒绝渥雳的这个以大欺小、恃强凌弱的坏主意。
“而你倘若一定要搜集证据,就算把证据摆出来了,你所述的那两个人,在我看来,还是未必会认罪。”
为什么?晓晓不敢置信地看着他。
“仅听你三言二语,我便知道,那个腊氏员外,心机极重,城府颇深;而那个乜氏女子,心狠手辣,又善于伪装。更何况事情过去多年,就算当年存有证据,现在恐怕多已湮灭,那二人一定会一口咬定自己毫不知情。你要惩罚坏人,可是坏人却拒不承认自己犯下的过错,到时候,你该怎么办?”
“怎么办?凉拌!”晓晓气哼哼地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