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他派去的人,没有遭遇任何抵抗、杀人如探囊取物呢?那怎么办?晓将军身无分文,还带着一个陷入重度昏迷的师哥,一路之上的坎坷艰苦可想而知。就算能够在纤庄顺利居住下来,恐怕也是食不果腹、衣不蔽体、连个住的地方都没有。这样凄惨的情况下,她拿什么反抗?
想到这里,蔚重仰天长叹,默默祈祷。
晓将军,你几入轩云关,为乾国、为宣国、为轩云关百姓,劳心劳神,不可谓不尽心尽力。可是,你个性过于率真,不懂迂回,不善奉迎,更不讲官场规则,因此让乾国皇帝龙颜大怒。尽管如此,蔚重仍然希望,你能够最终无恙。蔚重能够为你做的,也只有这么多了。
晓将军,保重。
蔚重不知道,晓晓保重着呢!而且,还绝不会食不果腹、衣不蔽体。此刻,一行人更是走在去往那间即将成为晓晓住处的房子的路上。
田野之中,翠树绿田,阡陌纵横,充满了乡土的气息,更是有着安宁的美感,人们在田中稀稀落落地工作着,还有孩童们在绿树碧草间追逐玩耍,一切都是那么静谧、和谐。
最恬淡的乡村风光,莫过于此吧?
现在,依旧陪伴在晓晓和她用四轮车推着的商镌瀚身边的,只剩下了骆博特和塔芮雅两个人。其他的几个人,都被骆博特吩咐回去,为晓晓他们拿一些吃的用的东西过来,既然要在纤庄待下来,吃的用的,自然都是必不可少。
“晓晓,”一路走来,两边的几个人通过互相介绍,早已相互熟识。骆博特亲切地称呼着晓晓的名字,向她殷勤地介绍着关于纤庄的过去现在和将来,还指给她看不远处清晰可见的一栋房屋:“原本我想请你和这位先生到我家里去住,但既然你希望有一个独门独院的房子,那我就带你去那边的那栋房子,那是我们从前住过的房子,因为父亲和母亲念旧的缘故,虽然没有人住,那里日用的东西都是一应俱全的,每天也有人打扫。”
好啊!晓晓点了点头。反正,入乡随俗,不管安排她住在哪里,只要有间房子,就已经很好了。
“对了,Robert,你和Maria家族的村庄,为什么要叫做纤庄和玄庄啊?”晓晓好奇地问道。怎么听着,怎么觉得稍显别扭呢!
一路上,晓晓一直是这么称呼他们俩的,骆博特和塔芮雅已经见怪不怪,也欣然接受了这个听起来与自己的名字“稍有”接近的新名字。
骆博特回答道:“因为是轩云关吗,乾国和宣国为了这里争斗了数百年,纤庄在乾国管辖范围内,它旁边的玄庄,便是宣国的地界,于是两座村庄就慢慢被大家叫做了乾庄和宣庄,但这样就犯了乾、宣二字的忌讳,一来二去,于是便有了纤(qian四声)庄与玄庄。”
晓晓笑呵呵地想着。乾庄?宣庄?纤庄?玄庄?这还真有趣,他们以为,自己是在玩山东口音吗?
“你们两个,”晓晓又指着一对情侣说道:“骆氏家族和塔氏家族,到底有什么不共戴天的仇怨啊?为什么连相互通婚都不准,还弄得要死要活的?”
这一次,两个年轻人齐摇头。如果要问原因,就连他们也不知道。塔芮雅叹了口气说道:“妈妈从来不会提起两大家族的恩怨,这些事情在家族族长和长老们那里,更是绝对的禁忌,我们都只知道,两大家族从前就只相隔着一条线,却是相互之间连看都不会看上一眼。而自从轩云关分属两国管辖之后,家里面又发现了我们两个的事情,更导致了两个家族的举家搬迁,各自后撤了数里,很多房子因此都空了。”
越走越接近从前居住过的房子了,满满的回忆涌上心头,同时泛起的还有浓浓的失落,塔芮雅的心中,五味杂陈。
晓晓并不知道这女孩儿的心事,仍旧好奇地问着:“既然如此,Robert,你们两个的婚事,人家塔氏家族不同意,难道说,你骆氏家族这边,就同意吗?”
骆博特胸有成竹地点着头,说道:“他们虽然也有一些意见,但是他们也说,骆氏家族是将人娶进来,只要塔芮雅能够与塔氏家族断绝关系,自愿加入骆氏家族,看在我是重长孙的面子上,他们愿意接受芮雅。”
说着,两个年轻的男孩女孩儿相互对视一下,苦笑当中,也对未来的生活,寄予了无限的希望。
唉!晓晓只能在心中叹气。骆博特的话听着还真是别扭。怪不得塔氏家族那边,那么生气呢!这女孩儿胳膊肘完全朝外拐,养姑娘莫非就是给别人养的?那句话怎么说的,自家的白菜,却被猪给拱了,这事搁谁谁能轻易看得开呀?
她在心中暗暗想着,反正要在一起三个月呢,以后有机会,她再劝说两个未成年的少年,要把自己的亲人们更放在心上吧!
几个人闲聊着向前走,虽然走了很远,却也不觉得累,眼看着,骆博特先前指给晓晓看的房子,已是近在眼前。
骆博特和塔芮雅开始有意引导着晓晓,要注意只能沿着西边的道路前进,不能迈入东边的地界。
眼前的房子,虽然没有院落,但是灰墙黑瓦,看上去并不陈旧,反倒是显得朴实又有精神。
晓晓奇怪地问道:“这个房子,看上去又大又好,为什么就没有人住了,难道说,你们这两大家族的其他房子,比这个还要好吗?”
骆博特摇了摇头:“荒废的主要原因只有一个,这里从前就是我和塔芮雅的家。”
啊?晓晓听得一头雾水。这是什么意思?他和塔芮雅的家?他们两个分属不同家族,怎么可能有一个共同的家呢?
“进来吧,只要你看一下这房子的布局,就知道了。”面对晓晓的困惑,塔芮雅打开大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