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了,既然你们不敢过来造次,我们总算可以好好说话。本来是君子就应该动口不动手,作为君子,我就多说几句。”
清了清嗓子,晓晓一板一眼、振振有词地教训道:“咱们都是过来人。就他们两个这个十几岁的年纪,就是逆反心理、严重叛逆的时候,你们越说不能怎么着,他们越要与你们对着干,反着来。要我说,不如就随他们去。要是两个人过得幸福呢,证明他们彼此有眼光,有缘分,天生一对,你们看着也乐呵!要是不幸福一天吵十回打八遍呢,他们自己也就知道知难而退了,也就成熟了,知道以后的路该怎么选了。总之,幸与不幸,他们都获得了成长,何乐而不为?你们何苦咸吃萝卜淡操心,你们说对不对?”
四轮车上的商镌瀚,听得险些笑出来。这丫头,话唠的毛病又犯了。一打开话匣子,就关不住了。自己也不过二十岁出头,竟然用这么老气的口吻教训别人。可是,如果对方不忙着被气晕的话,仔细地听,说得还是蛮有道理的。
他忍俊不禁的笑意,成功地引起了那个被晓晓称为“Robert”的男孩儿的注意,他惊讶地用手指向他,商镌瀚连忙将手放在唇上,示意他,稍安勿躁。骆博特虽然不明所以,但他还是信任地点了点头,没有再出声。不管他装睡或是装病的目的为何,既然他是女侠的朋友,那么从现在起,便也是他的朋友。
“我们走吧!”骆博特搀扶着塔芮雅,温柔地说道。
女孩儿虽然点头答应了,却举步维艰,迟迟不肯迈出脚步。
“妈!”
在离开之前,塔芮雅凝望的,仍旧是母亲的方向。一声呼唤,代表了她对于母亲的怨念,也代表了她身为女儿的不舍。
虽然距离很远,但妈妈知道,女儿能够看到。芮雅母亲眼睛微闭,伴随着这个动作的,是不易察觉的点头,头一点,泪一落,算是默认了女儿此时的选择。
中年女子在心里对她的女儿说道:不管怎样,你都是我的女儿,当妈的,只希望你平安,至于是否快乐和幸福,每个人都应该有自己的选择。你被骆博特救了,已经是现在最好的结果,只希望以后的你,可以得到你不惜生命都要去追求的那份幸福吧!妈妈不能陪在你的身边了,女儿,一切小心。
“女侠,您和这位先生,打从哪里来?”骆博特一边走着,一边继续恭敬地问道。
晓晓摆了摆手,笑呵呵地说道:“你别问我们从哪里来,只管我们到哪里去便是。”
“那么,你们要到哪里去?”骆博特傻傻地问道。
晓晓得意地一笑:“你是纤庄的对吧?巧了,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我们就是要到你的纤庄去。一介寒衣,身无分文,还望你Robert这位家族族长的重长孙,好心收留我们哦!”
骆博特惊喜地连连点头:“女侠愿意留在我纤庄,博特三生有幸,但求奉养。”
晓晓赶紧摇了摇头:“可得了吧,等着你奉养我,我又不是七老八十,你给我们找间住的房子就好,至于其他的,我都能自力更生。怎么过还不是一天呢,你们族人做什么挣钱吃饭,我就做什么就是了。不会比他们做的差的。”
塔氏族人眼睁睁地看着,骆氏家族带着塔芮雅和狗拿耗子多管闲事的年轻女孩儿一行人,谈笑风生、大摇大摆地扬长而去。
人们都转过身来,凝望塔氏族长的方向,等待他下达命令,是追还是不追?纤庄既然可以擅闯玄庄地界,便没有规矩说,玄庄不可以再去闯回来。族人只是碍于族长的严规,才不敢追赶。
塔氏族长却早已收回了目光,不再看向纤庄那些人的方向。
话糙理不糙。他始终在回味刚离开的那个年轻女孩儿的话。一直以来,他严于律己,苛以待人,治理家族,规矩森严。可是,尽管在他的严规之下,家族里面人人自危,还是三不五时会发生类似塔芮雅和骆博特的事情,总有年轻的族人们,敢于反抗,勇于斗争,他虽采取了更加严厉甚至是令人发指的惩罚措施,一再挫伤抑或打掉这些不守族规之人的嚣张气焰,却也越来越感到,力不从心。
或许,他确实应该反省。怎样才是对家族最好的传承,怎样才是对族人最好的选择。
“都散了吧!今天的事情,让我再好好想想。至于怎样处置塔芮雅,容后再定。”
说罢,他一甩身上的衣袖,便率先离开了。
人们便也依从族长的要求,陆续散去。只有那个脸上仍旧挂着泪痕的中年女子,愕然凝视着族长离去的方向,绝望的心情因为族长刚刚的一席话,而重新燃起了希望。
塔芮雅?她没有听错,族长刚刚竟然重新唤了她的女儿的名字呢!从一口一个“这个女子”,重新回到“塔芮雅”这个族长亲自为她取的名字,这是不是意味着,女儿此番的艰辛和苦难,没有白白经历,两大家族的恩怨,终究会有望解决?
乾国 轩云关 行宫
“内阁首辅蔚重,参见皇上。”
行宫内,蕖镞皇帝高高端坐,乾国重臣连忙大礼参拜。皇上突然召见,令蔚重心中惴惴不安。
果然,怕什么,便来什么。蕖镞皇帝懒得迂回百转,直截了当地对着还跪在地上的蔚重说道:“朕需要你,召集一些武功好的将士,今夜去做一件大事。”
见蔚重半天不敢说话,甚至连头也不敢抬,蕖镞皇帝不耐烦地说道:“还跪着干什么,起来吧!朕的旨意,你可听到了?”
“皇上,”蔚重一边颤巍巍地起身,一边不得不汗涔涔地提醒他家皇帝:“臣是文臣,如若皇上需要武功方面的高手,自然应该劳烦智将军才是。智将军麾下高手众多,定能为皇上分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