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女说得有理。由此看来,商镌瀚事先竟然知晓了他的密探发给他的密信的内容,就有了答案了。言亦粲可以做成任何一件事情,这一点,他深信不疑。
啊?真的吗?蕖镞肯定的说法,倒让一旁正忙着神白话的晓晓,反倒吃了一惊。言亦粲是乌国人吗?这一点,她还真不知道。她只是揣度到,她第一次来到乌国的时候,结识的两个朋友,都与言亦粲脱不了关系,所以才会大胆地这样说。
不过,管她知道不知道呢!现在,她就是一问三全知,没有什么事情是她不知道。
接下来,晓晓继续动之以情:“所以呀,你敢杀言亦粲的人,你觉得,她真的跟你关系好到了这种地步,可以当做这一切都没有发生吗?”
不可能。蕖镞皇帝在心里,这样对自己说。他和那个神秘女人,根本素不相识,他只是忌惮她。当年乾国与宣国的轩云关之争,战争旷日持久,双方均伤亡惨重。一直到了今时今日,两个国家还在为了轩云关而接续的争斗不休,这些事情,言亦粲都脱不了干系。还有乌国、禄国与礼国、沅国曾经的兵戈相向,多方几百万大军浴血厮杀,血流成河;以及沅国十几年来的皇位内斗。她躲在幕后,能藏多深就藏多深,但是,纸终究包不住火,她的狐狸尾巴,终究还是露了出来,被大家看到。一个女人,和她一手操控的神秘组织,竟然搅得整个世间不得安宁。她的能力,使得没有一个国家的国君,不忌惮于她。
蕖镞翻了翻眼皮,试探性地问道:“晓将军,莫非,你也认识言亦粲?”
晓晓眼皮一抬,大眼一瞪,说瞎话根本不用多想:“何止啊!我们的关系好着呢!我去她的神秘驻地做客,那就跟爬上自己家的炕头一样简单。你要不要试试,杀了商镌瀚和我,然后看一看,那个威震天下的神秘女子,会将你,怎样处置啊?”
蕖镞,堂堂乾国皇帝,倒抽一口凉气。神秘驻地?没有人知道,言亦粲究竟在哪里。这个诸葛晓,她非但去过言亦粲的神秘居所,而且还如履平地?
如果说,他蕖镞身为乾国皇帝,可以号令千军,所向披靡;那么这个一手创办了‘殇’的神秘女人,便当得起号令天下、唯我独尊的评价。她的势力,遍及各国,几十年来,由她挑起的各国争端,不计其数。几乎每一场争端,都少不了她的参与。
商镌瀚、诸葛晓,果然不是等闲之辈。
怎么办?
他原本抓住了一个诸葛晓,现在竟然还引来了一个商镌瀚,禄国皇帝苏班的左膀右臂,他竟然不费吹灰之力的全部得到。这要是按照“量小非君子,无毒不丈夫”的戏码演下来,一次便除去苏班的两员大将,可以说这个结果好到了,他做梦都要笑出来。
可是,言亦粲,诸葛晓抛出的这个杀手锏,实在是稳准狠;她抱住的这个大腿,够粗够壮够惊人。
杀,还是不杀?现在,这真的是个问题了。
不杀,眼下的机会百年一遇,太可惜。杀,万一诸葛晓说的是真的,商镌瀚死了,惹来言亦粲发怒,她可不会顾及国与国之间的成破厉害以及什么休戚与共的利益关系,惹到了她的,管她是人还是国,都不会有好结果。他和他的乾国,都肯定要吃不了兜着走。
可是,谁又知道诸葛晓说的是真是假啊?假如她是为了助她和商镌瀚脱险,胡乱编排的呢?如果真是这样,仅凭她三寸不烂之舌,他便吓得屁滚尿流地放了他们两个,这要是日后传扬出去,堂堂一国之君,颜面何存?
放了他们,他不甘心;杀了他们,他现在又是真的不敢。
蕖镞皇帝左右为难。怎么办?他到底应该怎么办?
左顾右盼之间,蕖镞瞥到了他的爱将的身影。
对了,他的智将军,有勇有谋,韬略不凡,他怎么把他忘记了?想到这里,他不禁对着鞠关达皱起眉头。往常的时候,他早就应该向自己进言了,现在呢,他却低头不语,在想什么?
“智将军。”蕖镞立刻出声唤道,声调颇不高兴。
“臣在。”鞠关达连忙回应道。
蕖镞挥了挥手,示意他走上前来,避开诸葛晓的视线和耳朵。
“智将军,此事你有什么看法?”
不出他的所料,鞠关达处变不惊。蕖镞心中有数,他的智将军恐怕心里已经有了应对的策略了。
“皇上,晓将军之言,您是否相信?”
蕖镞照实答道:“将信将疑。”
意料之中,鞠关达回应道:“臣,也是这样想的。”
实际上,他一个字都不信。商镌瀚是禄国的重臣,怎么可能会与“殇”这个组织有这样深切的关系。很明显,晓晓是在说假话诳人,目的就是为了脱身。但,他当然不能这样说。可是他也不能告诉皇帝,自己对于晓晓的话深信不疑,否则,生性多疑的蕖镞皇帝,会认为他是在有意偏袒诸葛晓,不会采纳他接下来的意见。
蕖镞皇帝连连点头,果然,他的爱将与他看法相同。“那依你看来,朕现在应该将这二人怎样处置呢?”
鞠关达假意眉头紧皱,思虑再三,终于说道:“皇上,此二人目前看来,暂时杀不得。”
不杀?那难道要放了他们?
“智将军,你的意思是,要朕放人吗?”蕖镞皇帝别提多么心有不甘了。
出乎他的意料,鞠关达竟然在摇头。“臣有其他的办法。”
“快讲。”蕖镞皇帝迫不及待地催促道。
鞠关达献上一计:“缓兵之计,您应该暂时应承下来,留下她二人的性命。她说的这些,微臣可以派人打探,试出真假,至于怎样处置他们,皇上完全可以从长计议。”
蕖镞皇帝听了半天,也没听出什么所以然,满心不高兴。“说来说去,不过就是让朕,放了他们。可是,如若放虎归山,还怎么从长计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