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楼之上,鞠关达还在用尽心力地苦劝着:“请听臣一言,既然诸葛晓已被他救到,您就暂且放他们一条生路,商将军为人谨慎,为了两国的邦交考虑,他不会做出格之事,说出格之话的。为了您此刻的安全考虑,臣恳请皇上三思。倘若您余怒未消,也等到日后,再从长计议吧!”
蕖镞气得直喘粗气。难道说,就这样,让他们走了?就这样,轻易地放了诸葛晓?
不甘心。此刻蕖镞皇帝的心中,只有这三个字。
可是,他的智将军,从他准备抓来诸葛晓的那一天开始,就一直在苦劝他改变主意。鞠关达别具慧眼,远见卓识,蕖镞平日里对他的智将军可谓是言听计从。他如此不肯放弃的一直劝说皇帝,蕖镞皇帝也是第一次见到。
既然如此,好吧!既然自己已经不能控制事态的走向,那么,顾及自身的安全,还是第一位的。
蕖镞皇帝高高耸立于轩云关的城楼之上,目视着城外的诸葛晓,恨意难消,心怒难平,但主意已定。这一次,他就放了她吧!下一次,她最好祈祷,不要再落入他的手里。否则,定不轻饶。
此时的晓晓,早把轩云关城和城里的那些想要她命的人们,抛到了后脑勺的后面。
要是一定要找个歌词来形容她此时的心情,那就是:大姑娘美那个大姑娘浪。
英雄救美。想不到,她也享受到了任何女人都梦寐以求的这样一刻。马上的她的一只手,仍旧紧紧地被马下的那个男人握在手心里,那种被人呵护的感觉,甜甜蜜蜜地将她包围着,要多惬意就有多惬意,要多得意就有多得意。原以为,此番的轩云关之行,是她命中躲都躲不过的一场劫难;却原来,此番磨难,是她命里求也求不来的一段情缘。
现在只等他一个超帅气的飞身上马,她就可以和她心中的英雄,仗剑天涯,行遍山高水长。
这边,这位老少女正忙着翻出她的小脑袋瓜里面积压着的所有关于男人的少女梦想;那一边,等待着商镌瀚的现实却有些出乎意料。
刚刚将晓晓扶上了马背,他就突然感觉到,巨大的晕眩正向他猛烈地袭来。不好,怕什么来什么。眼下的这种感觉,他并不陌生,长达几世的生命中,更非第一次亲历。
事发突然,在铺天盖地的黑暗彻底将他裹挟之前,商镌瀚只来得及对着马上含情脉脉注视着他的女子说出最后一句话:“我可能要发病了,你快走,记住,一定不要管我。”
话音未落,他便眼睛一闭,直挺挺地向地上摔去。
“喂!喂!”
晓晓做梦都想不到,事情会有这样完全出乎意料的发展。
她的手还在他的手里,在他倒地的瞬间,她连忙用尽力气去拉他。结果可想而知。就凭她的那点力气,想要拖住体格高大健硕的他,简直就是找死。
这不,非但没有救得了别人,反倒连累自己也跟着他下坠的身躯,从马上坠落,与他一齐摔倒在地上。幸好,他先跌下来,而她的身体在后,两人倒地的一瞬间,她结结实实地摔在了他的身上,以他的身体做了肉垫,倒是再一次毫发无伤。
“你怎么了,快起来呀你!”晓晓连忙骨碌一下从地上爬起来,拼命地尝试拖拽他,可是商镌瀚却是一动不动。
晓晓急死了。你现在是在英雄救美,懂不懂?就算是要晕,你也等咱们跑离了这个城门再说呀!
“商镌瀚,你怎么了?你醒过来呀?你听到了没有?”跪在地上,拖着他的头,晓晓气急败坏地一阵猛喊猛晃。
妈呀!快停!
东摇西晃了半天,也歇斯底里地喊了半天,晓晓却突然停止。心中暗骂自己:拍电影呢你!主角临死前的最后一幕戏,然后电影就杀青了是怎么的?怎么说你也是个现代人,你没得过心肌梗塞脑血栓,你还没见过吗?你没看过电视里的普及节目啊,你不知道突然昏迷的病人不能乱动乱碰啊?如果眼前的情况是脑出血,是猝死呢?你把他的脑浆晃个稀巴烂,人还怎么救得回来?
想到这里,她的手立刻变得很轻,拖着他的头,将其放下来,还仔细地让商镌瀚在平地上躺好。
紧抿着唇,她一脸郁闷,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活了这么大,也写了那么多文章,读了那么多的书,就没见过哪本书里面,英雄救美只救了一半,剩下的要美人自己解决的。这情节接下来该怎么发展啊?
怎么办?她现在究竟要不要给他做个人工呼吸呢?虽然说她不知道怎么做,但还看过教学片里面教的方法。可是,几天的压缩饼干就着凉水啃下来,而且还没有刷牙,身为绝世美女的她,现在的口臭,恐怕可以熏倒一头大象。会不会她只要接近他,对着他吹口气,就是死人都能被她臭醒?
啊呸!晓晓在心里暗骂自己,这得是有多么没正经,才会联想到这么“丰富”的内容。
现在的紧要之事,是请个大夫来救治他。不知道他现在是什么情况,诊治得越快越好,越快才越有可能挽救他的生命。
可是……
别忘了,在轩云关的城楼之上,还活跃着蕖镞那个老妖怪。他该怎么被说服呢?现在好了,她又变成了他砧板上的肉了,而且这次还连带着商镌瀚一起。
商镌瀚晕倒之前,叮嘱她自己逃跑。这怎么可能?就算当真要死,她也会毫不犹豫地选择和他在一起。更何况,她死不要紧,但她却不能让远道而来,只为救她脱离苦海的男人,跟着她一起死。行也得行,不行也得行,她必须想尽办法,保证她的安全,进而便也确保了商镌瀚的安全。
可是,究竟怎么做呢?
晓晓的脑筋,不停地旋转着。
看来,只有兵来将挡水来土掩了,只要能够拿捏住这个老妖怪,就像对他施了紧箍咒,对于她和商镌瀚,他也莫可奈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