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说老大,你别想象力太丰富了。这要是放在其他人身上,我一定会让你报警。管他是还是不是,只要你觉得有问题,咱们就找警察叔叔解决。可是,那个诸葛晓晓,你竟然说她不是?”
戴子迪煞有介事地分析着,老友此时此刻的异样表现,被他归结为梦想实现恐惧症。用一句大白话来形容:就是吃惯了白粥咸菜,现在换成了山珍海味,难免跑肚拉稀,胆战心惊。
“我跟你说,那小丫头又没有双胞胎姐妹,天底下不会有第二个人跟她长得那么相像的,更何况不只相貌相像,还有那个飞机场的身材,这怎么可能轻易做到呢?”
“另外还有,她的脸上还长了几颗痣,你认识她二十多年,别告诉我,这些你都没有发现。那些痣虽然很淡很不明显,但也不是人人脸上都在那同一个部位长着的东西。所以,我敢百分之百的肯定,那个小丫头,她就是——诸葛晓晓。不信你就去验DNA,保证完全相同。”
见苑晓东还是一副魂不守舍的样子,戴子迪拍了拍他的肩膀,继续说道:“现在最要紧的,就是你得去找她,你们之间,需要开诚布公地去交谈,重新适应你们对彼此最新的定位。她从前当你是朋友,她现在要认定你是她的男票;你从前就当她是一生的最爱,那么现在走得更近了,你发现她并不完全是你心目中想象的样子,那么,你就不爱了吗?不可能吧?你要试着接受一个不只在你心中存在的她,而是一个更真实的她。相信我哥们,当你们都对彼此敞开心扉的时候,你会发现一个全新的她,可能更贴近你的心、更适合你的那个她。”
戴子迪掏心掏肺,将他自幼稚园开始到现在足足二十多年的恋爱经验倾囊相授。没办法,谁让他是过来人呢!谁让面前的男人,是他一辈子的好基友呢!
对于戴子迪的好心好意,苑晓东只能一一点头接受。他无法说得更清楚明白。而且,这毕竟是晓晓的秘密,不适合被更多人知道,哪怕是他的挚友。
戴子迪还在自顾自地规劝着,煞有介事地分析着,晓东的思绪,已经飘得很远。
在与那个不是晓晓的晓晓摊牌之后,不知道为什么,总是在不经意间,想起那个只有表面上是晓晓的女孩儿的一切。
他想起,那一次在小区外她的慢动作捉贼。明明就是实打实的抢劫犯,在她面前,却秒变了拍电视剧前的慢动作试镜头。连惊吓带真疼,那个抢劫的男人当时的眼泪鼻涕合在一起稀里哗啦地流,连“救命”都不敢喊出来。这样虚幻的真实,还被他归结为,那个抢劫的男人脑袋秀逗,是个十足的精神病。
他想起,那一次在影院中她的语出惊人:“你救了那个打人的,你知道吗?要不是你,他会比现在惨一万倍。”
那一次,她根本连看都没看那个躺在地上的女子,便如同医生下诊断一般巨细靡遗地说出了她身体当中存在的所有问题,甚至包括子宫中的小肌瘤。他还开玩笑地问她眼睛是不是X光,她是怎么回答的?
“X光?它差远了。”
是啊,差远了。几乎没有任何一个地方是相同的。那么久了,她分明就只是有一个晓晓的躯壳而已,内里完完全全就是另一个她,他竟然都没有发现。
他不是科学家,不是侦探,不是心理分析家,但他就是可以肯定,晓晓不是失去了记忆,不是改变了性格,更不是高科技手段的冒充。没错,那个身体还是诸葛晓晓的,只是里面的那个高傲、狂妄的灵魂,不属于她。
他该怎么做?子迪有一句话是对的,他不能什么都不做,他需要知道事情的来龙去脉,需要知道晓晓现在在哪里。还有就是,即使她不是晓晓,他也想要知道,她的故事。
“你说得对,哥们儿,明天我就去找她。”下定决心的晓东,对戴子迪说道。
这就对了吗!戴子迪洋洋自得。身为恋爱高手,他就是所向披靡,一出手,再难搞的事情,分分钟搞定。
敲了半天门,也没有人过来开门。这已经是三天以来,苑晓东第三次来到晓晓的家,第三次吃到闭门羹了。
怎么回事?晓晓不在家吗?可是,她能够到哪里去,连续走了三天的时间呢?网络上,她所创作的小说作品,还在定时更新着,关于她的作品的议论也还是在热热闹闹地进行着,她的粉丝数量仍在以每天百万的速度递增。属于她的一切,都是非常正常的状态,可是晓晓的人呢,为什么会找不到?
确定里面悄无声息,晓东无奈只好硬着头皮,来到邻居的门前敲门。晓晓的邻居,倒是真的在家,一位年纪稍长的大姐,前来应门。
“是你呀!来看对门的姑娘的?”
由于在电梯间或者是走廊里面见过几次,大姐对于他比较熟悉,热络地招呼道。
“你好姐,是的,我就是来看她的。可是,好像家里没有人。请问你家对门的女孩儿,这几天都不在家吗?”晓东一边问候,一边打听道。
“是啊!”大姐点了点头,也有点纳闷地说:“好几天没看到她了,也没听到任何声音。平时这小姑娘很少出门的,这一次也不知道走了多久了。你没给她打电话吗?”
苑晓东摇了摇头。“可能是在什么地方,不方便接电话吧,我暂时还没联系上她。”
大姐点了点头,宽慰他道:“这话说得对。有可能是在什么地方,暂时不方便接电话。这姑娘平时挺谨慎的,别担心,不会出什么事情的。你再打听打听别人,看看她是不是去旅行了,或者回老家了什么的。”
苑晓东压抑住心头的失望,连忙点了点头,敷衍着答道:“是,可能真的是回家了。谢谢您姐。”
“不客气,有时间过来玩儿啊!”
大姐也客套着,挥手再会,关上了房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