晓晓歪着脑袋瓜,斜眼望向他。铁缤的话让她想起了自己曾经信誓旦旦地说过:“我和你们打赌,这个人的身体,没有任何‘隐疾’,如果我错了,我的名字就反着写,你们也可以反着念。”
这件事情……现在该怎么办?愿赌服输,这可是定理。
切!晓晓嗤之以鼻。简单啊!有什么问题,能难得住我诸葛晓晓!
她扭过头去问道:“乙心,我叫什么?”
蓝乙心怯生生地回答:“晓晓。”
嗯哼。晓晓点了点头,目光转向许铁缤:“你反着念吧!”
啊?
许铁缤目瞪口呆。合着,就是这么个反着念倒着写啊?
晓晓已经哼着歌走远了,许铁缤还是凝视着她的背景,忍不住竖起大拇指,虽然身犯癫痴之症,但先生的智慧,还是那么出众,只不过,用在了不该用的地方。
“将刀片放回利器盒。”
“是!”
“将废弃的标本放到盛装桶中,等待焚毁。”
“是!”
“将非锐利废物,分类放置,正常交于处理的士兵,丢弃掩埋。”
“是!”
术室中,又一次手术告一段落,女将们熟练地在蓝乙心的命令下,将处理工作一一做好。这一次配合蓝乙心的,是奇楚沁琰昭湾欢中的后三位姑娘。
“先生交待过,术室的操作必须规范,术室中用过的废物当中含有很多可以致病的残留物,如果你们的防护意识不强,就会增加直接和间接的感染几率。因此,这些操作知识,你们要熟练掌握。”
“是!请将军放心。”三女将齐齐应道。
蓝乙心又吩咐道:“把奇奇楚楚也找来,你们共同留下,监督好后续工作。”
“遵命。”
大家的术后工作有条不紊地进行着。如果晓晓看到此时的情景,再联想到这一切实打实地发生在中国的古代,估计又是一番跌破眼镜的感慨。
交待完毕后,蓝乙心便起身离开。
“乙心姐,你还要到哪里去吗?”其他女孩儿问道。
蓝乙心点头:“我已经让沁沁和琰琰在‘和剂坊’待命,我准备给先生调几位药剂。”
昭湾欢三姐妹齐不解,昭昭问道:“乙心姐,先生还需要您帮她调理吗?”
其他两人齐点头,先生啊,那可是一位不折不扣的女神医,世上都绝不会有第二人的。
蓝乙心心中叹息一声,表面上只能笑笑:“从前当然是不用的。但是现在,我自然要更多挂心,才能保证先生身体无恙。”
女孩儿们理解地点点头,看上去,先生的癫痴之症,一时半会儿还好不了。可是,这症状不是不能医治,只能依靠自愈吗?“先生还得了什么病症,需要姐姐治疗呢?”
蓝乙心又笑了笑,接下来的就全当玩笑了:“据她说,这是她从小到大的毛病。”
“是吗?”三位女将也一齐笑了,这怎么可能呢!显然是梦话。
“没关系,病症并不严重,只需要悉心调理,就会好的。”蓝乙心并未透露更多细节。因为晓晓目前的情况来看,这倒真的是一种病症,而非痴人说梦。
从她的诊断上看来,晓晓的病症属于一种慢传输型的症状,又称为“后不利”。主要是与结肠的运动障碍有关。毫无疑问,晓晓的饮食和行动方面,都有所欠缺,再加上幼年时养成的一些不好的如厕习惯,使得她的身体长期地出现“脾约”方面的问题。
但这是难不倒她蓝乙心的。她只需要调上几剂可以起到渗透作用的缓泻剂,再加上在胃肠反射活跃的时候,对晓晓进行一番训练,只需要一些时日,就可以彻底治愈她的病了。
日色偏西,沿着青翠的草地,一个清丽灵秀的少女,手里面拿着调好的药剂,轻盈欢快地走过来。
她在温暖雅致的屋舍之外,停住脚步。屋子的窗门此刻都紧闭着,隐隐约约可见木质的桌上放着丰盛的餐点,就连茶壶的壶嘴,都在冒着袅袅腾腾的热气。
自从斩钉截铁地表示了自己不是“诸葛晓”之后,变成了“晓晓”的她,生活便是无比惬意的。白日里尽情浏览边塞风光,看尽壮丽奇景,晚上的时候似乎知道自己不熟地形地势,她也绝不会乱跑,而是乖乖地待在房间里面,泡上一杯香茶,享受一段难得的慢时光。这是晓晓的原话,乙心听得不是很懂,但大致上能够了解那种意味。
她们家先生,年仅二十岁,却经历了太多这样的年纪不会经历的事情,做了太多这样的年纪不可能做得到的大事,现在的这样一个时刻,一定是上天赐予她的,难得的休憩时光吧!
轻轻的,她推开房门,那动作格外的轻柔。
室内,寂静无声,没有任何回音。
空无一人。
不可能啊!先生——不,是晓晓,她能到哪里去呢?
自从那日在雪山脚下见面之后,商将军似乎知道晓晓怕见到他,于是也有意不在她的身边出现。女孩儿自在了很多,但仍旧不会乱跑,尤其是绝对不会在不知会她的情况下,就离开。
一时间,不知是为什么,乙心心头涌上一丝,不好的预感。
转身出了房门,对着茫茫的苍穹和西落的太阳,这种预感就更加明显。
不好,晓晓一定出事了。
果然。
出动了上千士兵,将营地翻了一个底朝天,甚至还绵延数里,向外辐射,四下寻找,终究未见女孩儿的踪迹。
边关要塞,重兵把守,光天化日之下,一个大活人竟然在守卫森严、无人敢越雷池半步的营地中消失。这个情况实在太出人意料。
房间内,一切依旧,只是少了主人。
边关内,壁垒森严,所有的境况都未有丝毫改变。
究竟是谁,竟然可以神不知鬼不觉地,掳走了禄国的女将军、女军师、女神医诸葛晓?
商镌瀚赶来了。他的脚步沉稳,强悍的气势格外的压迫人心,跨步迈进房门,面对着空荡荡的房间,半晌无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