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落,不等独孤律开口,那男子又已经接着道:“在我们圣邺国,这珠子叫做定情珠,和你们大顺的比武招亲中的绣球差不多,现在这珠子既然落在了你面前,那就是天意,感谢王上。”
说着,男子一手按在肩膀上,对着圣邺国的方向行了个跪拜大礼。
而众人听着他的话,面上顿时多了几分古怪,连带着看向顾千金的眸光都带了几分探究。
顾千金的神色却极为平静,只是吃着古司送来的美味,好似,外在的一切都与她毫无干系。
看着她兴致丝毫不减的样子,众人当下便讪讪地收回了目光,只是看向独孤律,他们倒是很想看看,他究竟会如何处理此事。
而此时,圣月只是静静地望着独孤律,眸中的欣赏与爱慕毫不遮掩,任谁都看到了她眉宇间飞扬的神采。
众人看着那个眼睛像是海上的星子般清亮的绝色女子,天然的卷发海浪般的披在身后,乌亮似锦缎,映衬的她的肤色更为白皙光泽,像是弹弹的冻果,只看着,就让人想要将其彻底占有。
顾千金虽然也很倾国倾城,但是相较于热情似火的圣月,她更像是高不可攀的冰花,让人下意识地会望而却步,而像玫瑰般绽放、向外四射着勾人魅力的圣月则满足了他们对于女子的所有幻想。
只是,但见她看向独孤律的眸光,许多男人的心已经碎了一地,那贪婪深情的眸子却在圣月身上肆意流连,不愿收回。
圣朗但见独孤律沉默不语,甚至连一个余光都未给过圣月,心底当下便有了些愤郁,他是瞎了还是聋了,竟然能做到对圣月目不斜视?
要知道,在他们整个圣邺国,圣月即便只是随意地扫一个男人一眼,那男人都会受宠若惊地恨不能立刻死去。
他当下正要开口质问独孤律,皇上却是已经出声打破了沉寂道:“月公主、朗王子,你们倒是好眼光,你们看上的,正是我们大顺赫赫威名的摄政王。”
圣月和圣朗闻言,这才上前对独孤律行礼,独孤律当下也按照大顺的礼仪对他们进行了回礼。
随后,圣月便看向皇后道:“姑母,你不是答应了父王,要帮我寻觅一位这天下最好的儿郎吗?那现在天赐良缘,月儿已经找到了,姑母,你的话还算数吗?”
众人闻言,当下又是一惊,显然没想到,圣月,这个圣邺国国王的金枝玉叶竟然会这么直白大胆,不过是初次见面,竟然就敢开口去娶,这在以敛为尊的大顺,很显然是有些胆大妄为到难以理解的。
皇后则下意识地看了皇上一眼,见其面上依旧挂着几分似笑非笑,像是只是对此事保持着观望的态度,当下便微微安了神色,看向圣月的面上也多了几分笑意道:“月儿,姑母对你的承诺,自是无论何时都作数的,而且,虽然按照圣邺的风情,摄政王既然得到了你的定情珠,本宫就该祝福你们,只是,这件事情,只怕是只能注定成为一场憾事了。”
圣月闻言,眸光微颤,立刻就道:“为什么?他已经娶妻了吗?”
见皇后淡淡地摇了摇头,圣月立刻道:“既然没娶妻,为何不可?”
说着,圣月已经转向了独孤律,很明显,这话就是对她说的。
感觉到所有人的视线几乎都落到了他的身上,独孤律当下下意识地看了顾千金一眼,见其似是已经吃饱了,只是似笑非笑地看着他,一副等着看好戏的样子,眉头微跳,这个时候难道不是该,夫妻同心,合力断金吗?
她事不关己还坐看好戏的样子,是怎么回事?独孤律是真想把她揉在怀里狠狠地冲她吼,喂,你的表情摆错了!
想着,他当下转向圣月的面上也多了几分郁冷,随后只是将身侧的辛冉发髻上的玉簪拔下,当着众人的面,将那玉簪直接插入到了血玉里,如此深厚的内力,把众人惊的目瞪口呆,而随后,独孤律拿起那穿着血玉的玉簪,直接对着圣月扔了过去。
众人还未反应回来是怎么回事,只看到眼前有一抹鲜红一闪而过,转眸时,就看到那贯穿着血玉的玉簪已经插入到了圣月的发髻上。
独孤律当下只是淡淡地看着圣月:“既然入乡,自然还是随俗的好,而在大顺,这就叫做物归原主。”
他的意思再直白不过了,那就是彻底拒绝了圣月。
圣月当下不可置信地看着独孤律,除了震惊之外,眸底更多了几分恼怒,不过瞬间,心底的那股傲气便被激发了出来,当下死死地瞪着独孤律,质问道:“为什么?”
从小到大,但凡是她想要的,就从来没有得不到的,而且,谁见了她不是对她百般的讨好,眼下,竟是有人当着那么多人的面拒绝了她,这口恶气如何能忍得下!
想着,圣月当下便从发髻上拔下那玉簪,就要扔回独孤律面前的时候,圣朗却突然上前,从她手上拿下了那玉簪,看着那被穿透的血玉,是直接被穿透的,甚至都没有磨出丝毫的玉沫来,足以可见,独孤律功力的精湛!
“不愧是摄政王,武功如此了得,令人佩服。”说着,圣朗对着独孤律一抱拳,眸中的敬佩之情不言而喻。
众人见状,当下又是一怔,这王子怎么不按照常理出牌啊?
而圣月已经埋怨地瞪向圣朗:“哥,你是怎么回事啊?你……”
圣朗却是抬手制止了她的话,并且压低了声音道:“这件事情还需从长计议。”
说着,他当下对着皇上告罪之后,就强行将圣月向台下拉去。
皇后深深地看了眼面不改色的独孤律,她虽然是想过,他可能不会同意的,却也没想到,他竟然拒绝的这般彻底,想着,她当下瞥向顾千金的余光更深了几分,眸底也闪过几分冷凝。
而皇上看了眼独孤律,面上却多了几分高深莫测的笑意。
那血玉怎么就那么巧的,直接掉落在了独孤律的面前?而且还是在舞乐结束的时候?相较于巧合,皇上更相信是事在人为。
不用去调查,他都猜得到,皇后此举,不过是想把独孤律拉拢到她的阵营上,只是,他毕竟是大顺的摄政王,皇后真以为,独孤律即便是娶了圣月,就会和圣邺国一心?那她就太过不了解男人了。
再者,独孤律对于顾千金的感情,她难道还看不清楚?
在他面前玩这种小把戏,看来,他对她还是太过宽和了些,是该找个机会让她好好休息休息,找个妃子帮她掌管后宫了。
皇后只是沉浸在对于顾千金的除去之意中,全然没有料想到,皇上对其已经存了芥蒂之心。
圣月和圣朗在自己的位置上坐好之后,宴会便继续进行,可是,圣月心底的怒气到底是难解,但见皇后面前的金盏里的黄金果,当下便直接起身道:“姑母,月儿想吃你桌子上的水果。”
她一向胆大、毫无顾忌惯了,皇后虽然早就习以为常了,当下却也怕皇上会介意,转眸,但见其只是面露笑意地看着圣月,眸光极为包容,就像是一个父亲对于孩子那般,皇后终是安了心神,有些无奈地看向圣月道:“你倒是会挑嘴。”
嘴上这么说,她微微抬手,就要示意宫人把那水果端给圣月的时候,圣月却是已经起身上前,直接走到了皇后的身边,就要双腿交握着坐下去的时候,突然又想到了什么般,立刻起身,余光瞥了眼独孤律道:“入乡随俗,我是不是应该坐在椅子上才合适?”
眼下最重要的是直接坐在锦垫上合适,还是坐在椅子上合适吗?显然并不是,最为重要的却是,你就这么大刺刺地直接坐在皇后的身边,这合适吗?
毕竟,连嫔妃都是没有资格坐那个位置的好吗!
皇后显然也想到了这一点,当下就要呵斥圣月的时候,皇上却是已经包容道:“来人,给月公主准备座椅。”
闻言,皇后面上当下便多了几分受宠若惊之色,皇上却只是安抚地看了她一眼,示意宴会继续。
圣月坐在了皇后身边之后,面上的倨傲更盛了。
顾千金见状,只是淡然地吃着面前的莲雾,吃了一块,又一块,直到口中再无任何感觉。
其实有时候她真的很怀疑,皇上到底是不是他的伯父,否则,为何会这般的置她于不顾,并且千方百计地处死她?
他分明就知道,圣月一直在惦记她顾千金的男人,但是,他的一切行为却都是在给圣月撑腰,甚至是连表面上的功夫都不做,这是得有多恨她,才会连一张虚伪的面都不愿留给她?
正想着,面前突然多了一盆水果,她还未看清楚那宫女的面,那宫女已经抬步离开了宴会。
顾千金下意识地抬眸看了眼独孤律,见其只是满眼含笑地看向她,并且下巴微抬,指了指她面上的果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