学府之中,一座雄伟恢宏的大殿,殿门上的匾额书写分明:“神殿”
庞然无比的殿堂上,万余名新学子端坐于地,屏息静气,老老实实地等候前方高台上的召唤。
片刻之后,台上响起了一道低沉的声音:
“李朝”
“到”
红衣少年李朝答应一声,站起身走向了高台。
高台上也建了一处法阵,与前日广场上的测试法阵颇为相似。法阵前方的最高处矗立着一尊雕像,仔细看去,却是一位婀娜多姿的美少女。她面部覆盖了一层轻纱,仅露出一双清亮的美目。整尊雕像栩栩如生,灵动无比,特别是面部的一双清眸显得尤为传神,宛然若生,似明眸善睐了。
高台上站着一位中年男子,看见李朝上台,点点头示意他去法阵处。李朝径直走上法阵,盘膝坐了下来。
“闭上双眼,平心静气,不要作任何抗拒。”中年人的声音再次响起。
过了片刻,雕像美少女的一双明眸忽然闪现出一道白芒,瞬息间没入了李朝的眉心处,李朝浑身颤抖,眉头紧皱,似乎很是痛苦。
“嗡嗡嗡”
这时候法阵突然运转起来,很快就升起了一条黑色的光柱,赫然高达八节。片刻后李朝睁开了双眼,站起身走出法阵。中年人朝他点头微笑,示意嘉许。
李朝高昂着头,似踌躇满志之状,大踏步走下了高台。台下的学子们窃窃私语,一时议论纷纷。
“李朝师兄可真了不起!灵根达到了八品,神念力竟然也有八品,当真不愧为天骄!”一少女神情崇拜地道。她话音未落,身后另一少女小嘴一扁,似很不屑,反驳道:“切!才八品而已,人家尉迟师兄灵根、神念全都达到了九品。身材又好,力气又大……”。“哼!瞧你这副花痴样,尉迟炯什么都大,你自己试过了……”之前的少女很不服气,针锋相对地道。“你这贱婢,竟拐着弯儿骂人!就凭你长的这副德行,送上门去人家也不会用!”后面的少女被激怒了,立即顶了回去,眼看她二人就要吵将开来。
“嘘!”
右边的一名少女见势不妙,赶紧“嘘”了一声,伸手指了指高台,那二人马上就停了下来。少女见她俩停战了,悠悠地道:“若论天骄,还得以人家段钰师姐为首,灵根、神念全都圆满,人又美,真真是完美无缺!”。她此言一出,前边那两位少女全都不做声了。这时左边一少女幽幽地道:“你们说的都有理,只不过若论魁首,我认为还是司马师兄与林师姐令人信服,不但成绩双双完美,还是百年难见的异灵根!最神奇的乃是一双璧人,将来一对儿神仙眷侣,双宿双飞,生生羡煞旁人了!”言罢她不禁悠然神往!几位少女齐齐地安静了下来。
就在此时,大殿外急冲冲地进来了一位青袍老者,他步履如飞,转瞬间就跨上了高台。台上的中年人吃了一惊,躬身施礼道:“段院长来啦!”
段正德点点头,猛然转过身来,高声道:“金禛恩、龙啸天何在?”
“学子在此!”
台下等候的小胖子二人也不知缘故,赶紧站起来答道。
“前几日,你二人与河阳学子嵇康同住一处。可与他相熟,现在你们还能找到他么?”段正德继续追问道。
台下的龙啸天一听此言,急忙猛拉小胖子的衣袖。小胖子却茫然不觉,冲口而出道:“嵇康乃是我二人的结义大哥,当然能找到!”,身边的龙啸天暗暗叫苦。
段正德闻言大喜,当即宣布:“令你二人速速前去将嵇康找回来,直接领到和总监大殿。届时你们可分别获得一百学分奖励,找不回嵇康就不用回来了。”
台下的小胖子二人齐齐地吃了一惊,也只得连声答应了,起身走出大殿而去。
大殿门外,龙啸天低声埋怨道:“二哥,你也忒鲁莽了,也不问明情由,径直就道出了我等的关系。万一嵇大哥犯了大事,你我二人如何是好?”,“那现在该怎么办?”小胖子吃了一惊。
“事到如今,也只能先找到嵇大哥再说了!”
二人联袂朝着传送大殿而去。
三天后,昆明南城门外,远远地走来了一名身形魁梧的青年人,背上斜插着一柄大刀,正是嵇康。他自前日里巧遇柳毅,之后又放弃了惩戒,并反倒留下银票相助,之后就独自离开了渔港。
嵇康怅然若失,也不知自己行事是否妥当,心头惘然若失。他沿着海岸边上踽踽独行,不知不觉来到了一处渔村。此处并无一栋房屋,但是海面上有诸多大大小小的船屋,人们尽皆宿于船上,其中一间船屋上书:“海上人家”
嵇康上前询问村民,才得知此处乃是游客休闲居所。所有的船屋都接待旅客,还美其名曰“渔家乐”,于是他就在“海上人家”住了下来。
滇海有一美味:“银鱼”,“海上人家”烧出来的尤为鲜美,令人叫绝!比之河阳城的剑龙鱼可谓各有千秋,一时瑜亮!嵇康一时胸怀大畅,将烦恼尽皆抛开,流连忘返!一连逗留了三天,他想起与小胖子二人约定的会面之期临近,这才离开了渔村朝着昆明城方向行来。
嵇康刚要走进南城门,却见旁边围着一大群人,颈项都伸得老长,似在争着观看什么稀奇物事。他不由得好奇心起,神念横扫了进去,顿时大吃一惊!
但见城墙上张贴着一张巨幅画像,其上的青年男子竟然是自己的模样。再往下面看去,还有几句注释:嵇康,河阳人士,如有遇见者将其擒至城主府,可获赏赐白银万两;若是提供线索情报者,事后确认属实亦可;倘有知情不报者,一经查实,严惩不贷!
围观的人们热议起来:“这小子看起来年纪轻轻,也不知干了多少坏事,城主府全城通缉他!”,“这小子一瞅就不是什么好东西,八成是祸祸了那些大户人家的千金小姐,才会惹出来这等祸事!”……
嵇康赶紧转身离开,一口气疾行数里,方才放缓了脚步,一颗心兀自“砰砰”乱跳。心念一转,猛地想道:“也不知是何缘由,我这一走不打紧,可别连累了二位兄弟,须得设法通知他们才好。”
想了好半天,还是拿不定主意。他一咬牙,找了个路边小摊,买了顶草帽戴上。又挖了几株植物根茎将脸上涂抹一番,把帽檐压得低低的,悄然摸回了昆明城。
嵇康一路上东躲西藏,遮遮掩掩地前行,好不容易才来到驿馆前方。远远地就望见小胖子二人正站在门外,俩人一边兜着圈子,同时四下里东张西望。嵇康的目光在四周逡巡良久,神念又反复扫过了数遍,也未看出端倪。他踌躇不决,心一横,蓦然冲出一手拽了一人就走,转过街口钻入了一条小巷,这才松开了他俩。
小胖子二人转得晕头转向,刚要惊呼出声。就听“嘘”的一声,随即看清了嵇康的脸,惊喜地道:“嵇大哥,可算等到你了!”。“嗯!到底是怎么回事,赶快说说。”嵇康迫不及待地发问。
二人结结巴巴地说了老半天,才总算将所知的事情始末讲完了。嵇康沉思良久,一时难决。
“嵇大哥,要不你还是赶紧逃吧,晚了就来不及了。我二人不打紧,最多不修炼了,回老家就是。”小胖子拍着胸脯,满怀豪情地道。龙啸天瞅了瞅他俩,欲言又止。
嵇康心念电转,暗想:“这和总监找我,八成是为了那块令牌。”。心头又响起当初张廷玉的豪言壮语:在大元朝虽不敢说只手遮天,也少有做不到之事。他权衡再三,毅然抬起头来,说道:“咱们回学府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