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城顺天府,东郊天坛广场上。
雄伟的祭坛之上,永熙帝与慈茜静静地伫立着,似乎在等待什么人,身后跟随着许多身穿统一服饰的青年男女。
半晌后,祭坛上方的天空陡然裂开了一处黑黢黢的洞口。须臾间,卷起了一道庞然无比的龙卷风柱,一直延伸进了祭坛上的法阵之中。
法阵内白芒闪耀,蓦然多出了一位青袍男子,形貌仙风道骨、丰神如玉!
“恭迎妙风仙使莅临!”
永熙帝与慈茜施礼道,身后跟随的青年男女,以及台下广场中、广场外的所有人都拜伏于地。
“无需多礼!”妙风使一挥衣袖,托起拜伏地上的人们,玉面上始终带着温和的笑容。只是不知道为何,他的笑脸却给人有一丝猥琐之感。
妙风使转向慈茜,微笑道:“茜茜真君终于飞升了,仙庭里那位仙君,多年来可是朝思暮想、望穿秋水哪!”他的话语中竟似蕴含了一丝谄媚。
慈茜一愕,随即镇静地道:“妙风仙使,本次随本君飞升仙界的天才修士九十八人,已全部在此了。”
妙风使的目光转向了法阵前的一众青年男女,眼神中微不可察地闪过一丝贪婪,随即隐去不见,随即微笑着说:“事不宜迟,一齐出发吧。”
众青年男女随着慈茜登上法阵中央,妙风使取出一块金灿灿的圆石,安放在法阵石台上。
片刻之后。
“轰”
祭台上方一声爆响,一道庞然无比的白色光柱冲天而起,径直没入了天际尽头。
冥冥之中,不知名为何处的某地方,虚空悬浮着无数的亭台楼阁,一道璀璨夺目的银河横贯天边,无数龙首马身的龙马在银河之中嬉戏嘶鸣,处处可见仙禽飞舞,时时可闻仙音袅袅,偶然还有高贵美丽的仙子飘然飞过。
一处恢宏而难望边际的白玉广场之上,矗立着无数的蟠龙石柱。石柱间的排列隐含规律,每九根组成了一处法阵,白玉广场上的此类法阵足有数千之多。不时见到法阵中心光芒闪耀,有身影在其间进进出出。
其中的一处法阵前方,静静地伫立着数人,当先一人身形高大,一身银盔银甲,面貌俊朗。最为奇特之处在于,他额头上长有一只竖目,里面银光闪耀不止,背上斜插着一柄银灿灿的三尖两刃刀。他们似在等待什么人,三目神将尤为焦急,不时地在原地上兜着圈子。
片刻后,法阵中心处白芒闪耀,震颤不止,瞬息间多出了一大群人来。为首之人仙风道骨,乃是一名青袍男子,他身后站立着一名妙龄女子,丰神绰约,一身洁白的百褶长裙,袅娜娉婷,婀娜多姿,宛然出水芙蓉!此时她的状态不太好,似乎还有些晕眩。她身后的一大群青年男女全都昏迷不醒,正是妙风使与慈茜一行。
三目神将眼神一亮,露出了喜色,迈开大步朝二人走去。
“杨仙君,在下信不辱命,已将茜茜真君平安送达。”妙风使一见到神将,面露谄媚地道。
杨仙君微微颔首,目光却完全都在慈茜身上。他抢上一步,将她扶稳了,心疼地道:“这跨域法阵之力甚是难当,茜茜你不要紧吧?”
慈茜玉靥飞红,柔声道:“多谢仙君关心,妾身安好。”
杨仙君目视慈茜,一双星眸含情脉脉,喃喃地道:“自多年前一见,杨某魂牵梦萦,无法忘怀!终于盼到茜茜了却尘缘,如愿在仙庭相会!乞望能与茜茜结为仙侣,共参长生大道。”
“妾身一介凡尘女子,蒲柳之姿。竟得蒙仙君垂青,幸何如之!”言罢她嫣然一笑,娇媚无限!
杨仙君凝视着她那如花娇靥,不知不觉间痴了……
河阳城中,新年的喜庆喧嚣声还未散尽,穷苦的人们就已背井离乡,开始外出忙活了。
一笑堂里,喜老头正在跟嵇康谈心。
喜老头指着无双赠送的小袋子,说道:“此物名为乾坤袋,乃取可纳乾坤之意。你滴上一滴血,就可以使用了。”嵇康依言而行,鲜血甫一融入乾坤袋,立即跟他有了一种血肉相连的感觉。他神念展开,觉察出袋子里有一处灰蒙蒙的空间,竟有十数丈见方。嵇康惊喜不已,暗想:“下次进山捕猎,有了这乾坤袋可就方便了。”
喜老头又指着另外几只玉瓶,接着道:“这些玉瓶,红色的丹药是炼体血罡丹,只不过对你已基本无用了。其余几种丹药为师也不清楚,待以后你自己鉴别了!”
他神情肃然,郑重地道:“是药三分毒,为医者所忌讳。你今后要牢牢记住了,不可妄贪某些好处,随便地滥服丹药!”。嵇康一连声地答应了,随即将那几只玉瓶收进了乾坤袋。
喜老头又拿出了张廷玉赠送的红色果子及晶石,交待道:“这些灵石你收好了,今后需要用的地方多着呢!银子反而没多大用处了。这种果子倒也有些好处,不过最好是一起配合着服用。”
说完他又取来了一大堆瓶瓶罐罐,接着给嵇康解释:“那四阶巅峰金蛟的精血与蛟筋,给九公子用了还不及三成,剩余的都在这里。此物实在珍贵,不过辅助的灵材都差不多耗尽了。将来你找机会配齐了,分出一半作为洗礼之用,另一半用来疏浚你的全身脉络。配合服用了那些龙鳞果,当可助你将锻体拳修炼圆满,周身经脉通达,夯实修炼根基。”
说了半天,老头有些累了,歇息了片刻,又递给了嵇康几页发黄的娟册。继续说道:“这是师父为九公子疏浚全身经脉的药液配方,乃是为师多年的心血。还有为你洗礼的药液配方,乃是上古奇方,珍贵无比,你都收好了。”
嵇康依言收了起来,想想不对,感觉有点儿别扭。于是询问道:“师父,这些你收好了就行,反正现在也不用,又何必非要交给徒弟保管?”
喜老头微笑道:“还有小半年时间,你就该去云州学府报到了,为师先把东西给你交待好。今天就是黄道吉日,你去准备一下,就可以出发了。对了,到时将为师的医书及金针全都带走,师父的三宝可就都交给你了。”
嵇康大惊,拜伏于地,颤声道:“师父,有道是:师尊有事,弟子服其劳,现今师父衰竭至此,徒弟怎敢远行。”
喜老头温言安慰道:“为师虽然衰竭,但起码还有三年寿元,你先去道场修炼,有机会再回来看望师父。”
嵇康坚决不肯答应,垂泪道:“老人们常言:父母在,不远游。徒儿的双亲早已亡故,而今仅有师父一位亲人了。岂能贪图追求大道,而弃亲人如敝屣!”
喜老头一看说服不了他,怒道:“云州府只招收未成年人,等到为师归墟之日,你早就已经超龄,莫非你想让师父早点去死吗?”
嵇康泪流满面,跪在了地上,脸上的神情却无比坚决,无论如何也不肯答应。
师徒二人正在僵持不下,“哐当”一响,医馆大门被人用力推开了。当先走进来一名魁梧汉子,正是那胡一刀。他急吼吼地说:“喜神医,不好了,出大事了!”,随后又进来了一大群人,抬着七八名精壮男子,全都已经昏迷不醒。
喜老头瞟了一眼,脸色突变。他飞速取出金针,在一名男子心口一刺,随即收到鼻端嗅了一下。顿时神情惊惧异常,失声惊呼道:“鼠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