泉州海防大营,一座宏大的军帐里,一位相貌威武的将领正在阅读一批玉简。他读得很快,拿起一只在额头上停留片刻,就马上放下来,换上另一只。当他读到其中某只玉简,眼里浮现出一丝喜色,但很快就变得愁眉不展。不多一会,他就全部读完了,站起身在帐里转了几圈,又叹了一口气,眉头紧锁,显得忧心忡忡。
“郑副统领,有人来大营中求见。”一名侍卫忽然进来禀报道。“咦”他惊咦了一声,转身询问那侍卫道:“是什么人?竟然会到海防大营来见我!”
侍卫的神情有些惊惧,答道:“也不知那些人的来历,他们执有兵部的金令,属下不敢多嘴。”
“哦!赶快请他们进来。”将领也吃了一惊。不敢大意,随即整了整衣冠,准备前去迎客。
不多一会,两名侍卫领进来一位面容清癯的老者,他身后还跟随着一对少年男女与两名侍从。
步入大帐后,那老者毫不客气,拿出一枚金灿灿的令牌一晃。径直问道:“你就是泉州海防营带兵统领?老夫张廷玉。”,来者正是那英葰无双一行。
将领大吃一惊,慌忙拜倒在地,口称:“下官泉州海防营副统领郑继祖,拜见太傅大人。”
“不必多礼了,你起来说话吧!”张廷玉随意地摆摆手。
郑继祖站起身立在一旁,也不知这张廷玉的来意,心里不免有些发怵。那两名侍卫慌忙去搬来了几把椅子,放置在众人身后。
张廷玉等人却并不立即就座,身边那两名男女侍从上前,取出三只绣垫铺好了。那无双与英葰率先就座,张廷玉方才坐了下来。郑继祖见了这副阵仗,挥手遣走了两名侍卫,心里却有些惴惴不安。
那两名侍卫离开后,张廷玉随手一挥,帐内就形成了一层青蒙蒙的结界。他随后温言道:“前日里听附近百姓说起,郑统领曾经与倭人多次交战,战果不匪,特意前来打探一些情况。”
郑继祖松了口气,脸上却毫无得色,反倒多了几分凝重,回道:“那是百姓们不知晓内情,给下官脸上贴金了。回想起来,在下已有十年未曾与倭人交锋了!”。“这是为何?可是那倭人胆寒,不敢与郑统领交战了?”旁边的英葰忍不住插嘴道。
郑继祖忽然面露赧色,似有些羞愧,低声应道:“恰恰相反,是在下自知不敌,不敢再去跟倭人交锋了!”。“是这样……”英葰顿时惊讶不已!
“二十年前,下官初到任时,泉州海域的倭匪实力并不强,在下也曾多次出海与之交战,剿灭过几股倭匪。不过十年前来了一股倭人,头领丰田秀吉实力强悍无比,海防营与之一战,数名统领尽数遇难,仅在下侥幸生还,此后再也不敢出海杀敌。倭人倒不曾攻打泉州城,只是盘踞海上袭击商队、渔船等。有时也登岸袭击村镇,所到之处,鸡犬不留,令人发指!”郑继祖接着说道。
“丰田秀吉现今是什么修为?”张廷玉接着问道。
“此人当年已是天阶巅峰武士,十多年过去了,想必更加强大!”郑继祖答道。他稍一迟疑,又接着说道:“在下刚刚接到了传讯,此人近日似已离开了泉州海域,正在斟酌此事。而今既然有大人在此,还敢请大人裁决。”
“哦!此人走了!”张廷玉念叨了一句,似乎颇为失望。接着又说道:“老夫此番来此,本打算彻底剿灭这伙倭人。如今首领既走,也是这厮命不该绝。你点起本部健儿,带领老夫前去将他老巢端了。”
郑继祖听了神情一振,但随即就蔫了,惴惴地道:“非是在下胆怯,实是不知那倭人的老巢所在。还有就是在下的副统领乃是虚衔,除了几名亲兵外,可调不走大营里一兵一卒。”
张廷玉沉吟道:“调兵令你不必担心,老夫自会去道台府索取,只是找不到倭人老巢就麻烦了!而今之计,也只能设法将倭人引诱出来了。这样吧,你赶紧派人放出风去。就说十日之后,你将要亲自解押一批贵重物资,从海路前往京城。”,郑继祖连称好计谋。
张廷玉又问道:“你详细说说,倭人余下的实力情况。还有附近的海域地形,可有哪些适合设伏、交战的地点?”
郑继祖应声道:“邻近海域在下自然熟悉不过,数千里之外有数座小岛,称钓鱼群岛,论设伏交战的最佳场所非此岛莫属。丰田秀吉属下有男女两名副手,男的叫龟田一郎,擅使一支狼牙巨棍。女子唤作武藤兰,尤擅幻媚法术,据闻她有一门诡异神通【不知火舞】,二人修为均达到了天阶武士。”,他接着解释道:“倭人的天阶武士相当于神州的金丹真人。”
接下来,二人又商议了一些行动细节。一个时辰过后,张廷玉站起身来,目光如炬,盯着郑继祖道:“你的修为停留在凝液圆满多年了吧?这次的行动,只要积极立功,老夫送你一场金丹机缘。”
郑继祖大喜,慨然道:“在下取名继祖,自当继承家先祖之志,誓要灭除倭患!”
数日之后,沧海深处的某座隐秘小岛上。
小岛一处山谷之中,搭建起了一片临时帷帐。其间最大的一座帷帐中,二男一女三人跪坐在地毯上饮酒谈话。其中一名男子跪坐正中,头上挽着高高的发髻,面如刀削,双目犹如鹰隼般锐利有神。他神情倨傲,看来是为首之人。另一男子是个身形魁梧的粗豪大汉,头上也挽着一个发髻。女子一身粉红纱裙,式样颇为奇异。白皙的脸颊上有一对小酒窝,一双水汪汪的媚眼儿,似要滴出水来,充满了魅惑之感。
粗豪大汉举起酒杯,对头领道:“丰田将军回国晋级圣阶,属下正在担心无人带领。大人就已驾临军中了,龟田一郎先敬大人。”,说罢一饮而尽。
头领也干了杯,笑道:“龟田君不必客套,不瞒二位,我阿部龟秀来到海滨。目的是要寻那元人大战几场,杀戮一通,以期战斗中寻找到突破圣阶的契机!如果有对付不了的敌人,二位尽管直言。”
龟田一郎正待开口,帐外突然走进一名侍卫,递给了他一支铁筒子。他忙向阿部龟秀告罪,打开筒子取出一个纸卷看了起来。不一会他就看完了,喜形于色,大笑道:“阿部大人,大喜呀!我方细作探知,数日后泉州海防营要解押一批物资从海路北上,据传其中有大量的灵石和铁矿。”
阿部龟秀闻言,仰首大笑道:“运气呀!我阿部才刚到此地,竟撞见如此妙事,就拿这批解押元人祭我神刀了!”。那龟田一郎随声附和,大笑不已。
媚眼女子娇笑道:“元人生性狡诈,已有多年未从海上运送灵石铁矿这类物资了,奴家感觉有些蹊跷呢?”,她的声音嗲嗲的,闻之有一种我见犹怜的奇妙之感。
阿部龟秀神态傲然,喝道:“管他什么蹊跷!就算来了元婴修士,本君也一刀斩之,兰兰无须忧心。”。龟田一郎立即附和,笑道:“有阿部大人在此,足保无虞。兰兰不必为此分心,还是好好修养,今夜好生应付大人那件法宝吧!”。他脸上笑容贱贱的,透露出了一丝猥琐意味。
兰兰媚眼如丝,瞟了一眼阿部身下,舔了舔红唇,娇滴滴地道:“久闻阿部将军乃日本国第一天阶武士,神刀一出,鬼神惊惧!但不知将军的本命法宝,是否同样英伟挺拔、持久不衰!今妾身有幸,就要品尝到滋味了!”
阿部龟秀被她这么一瞟,浑身的筋骨似都酥软了。叹道:“当年神州尝有谚云:平生未交武藤兰,遍阅群芳亦枉然!莫愁隐退无知己,天下谁人不识君!今本君幸何如之,就要亲自体会其妙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