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黑妹看着他那张乐呵呵的笑脸,怎么看也不似作伪,一时有些困惑。她默然良久,忽道:“你师父在哪里?还能见到他吗?”
一听此言,嵇康的神色瞬间黯淡下来,愀然道:“他老人家已经故去了。”
“你师父又多大年纪,大概长什么样子”小黑妹仍然不打算放过他。
“你......”
嵇康怒气勃发,忍不住就要呵斥于她。可一看见小黑妹那双清澈的大眼睛,一副执拗而又天真的神情。没来由的心头一颤,竟然发作不起来。他叹了口气,一五一十地将喜老头的大致情况述说了一遍。
小黑妹听得极为认真,还不时地打断他,插嘴询问一些细节。嵇康强忍着火气,一一告知了她。
听完了嵇康的叙述,小黑妹闭上了双眼,不言不语,似乎在回忆着什么。
半晌过后,她忽然上前施了一礼,歉然道:“阿黄哥,对不住你了,我想应该是搞错了。”
嵇康一愣神,也不以为意。忽而好奇心起,反问道:“小黑,你说的蛮神九变和蛮神拳是怎么回事?这里面可有什么缘故?你又怎会具有如此神力?”
小黑妹并未回答,她深吸了一口气,凝神静气,打出一套拳来。
她一招一式地演练起来,不急不缓,似乎丝毫没有发力,也并没有迫人的威势。然而拳脚之间,趋退之际,凝重如山岳,轻灵似鸿毛。劲气全然内敛,丝毫不外泄,其神妙之处,竟似远在他的锻体拳之上。不过嵇康隐约感受到,此拳法的义理与他的锻体拳一脉相承,拳法之精义似建立在锻体拳的基础上。仅仅观看了片刻,嵇康竟然隐有所悟,领悟到了一些之前从未涉猎的妙理。
片刻后,小黑妹打完收功,目光凝视着他,似有所指。问道:“阿黄哥,此拳法你怎么看?”
嵇康这才反应过来,沉吟道:“小黑啊!这套拳法与我的锻体拳像是一路,似乎还更为精深,这中间定然有些蹊跷!”
“这就是蛮神拳的第二重,你练的是第一重。”小黑妹淡淡地道。
“什么!”
嵇康大惊,感觉此事极为荒诞,但又感觉似合符逻辑,令人暗自信服。他注视着对面的小黑妹,等待她的下文。
“很久很久以前......”
果不其然,小黑妹幽幽地叹了口气,给他说出了一段黑蛮族的远古秘史。
原来,小黑妹所出身的黑蛮一族,有着神秘而悠远的历史。这一族人原本居住在遥远的西非大陆,具体也不知道什么时期,因为什么特别的缘故。一批黑蛮族人离开了故土,不断地迁徙,最终漂洋过海,来到了东洲大陆。
他们在大陆的南端登岸之后,很快就与南蛮大地上的各方势力交上了火。凭借着传承的蛮神九变神功,以及西非大陆长期艰苦卓绝的斗争累积下来的战斗经验。他们站稳了脚跟,在南蛮大地上定居下来。
多年之后,黑蛮族出现了一位天赋奇绝的大人物,竟然将蛮神九变功法修炼到了极高的境界。此人名唤阿尤,他意气风发,豪情满怀,率领黑蛮族打败了四方强敌,近乎统一了南蛮大地。但阿尤并不满足于称霸南蛮之地,他野心勃勃地憧憬着北方,准备越过十万大山,向北进发,去征服广袤富饶的神州大地。
此时的神州大地之上,各路豪强竞逐于中原大地,你方唱罢我登场,战火连天。长期鏖战下来的结果,逐渐形成了一南一北两大势力,双雄并峙,纷乱渐见止息。
就在这种情形之下,阿尤所统领的黑蛮族大军出现了,以秋风扫落叶之势,横扫大江南北。黑蛮人兵锋所指,所向披靡,神州各族莫敢撄其锋。其后竟然长驱直入,直抵中原腹地。
神州各族惊惧万分,在一南一北两大势力的联合倡导之下,各方终于联合起来,会盟于会稽山。盟约既定,推举了北部的黄衫君为魁首,又举行了盛大的誓师大会。礼毕,黄衫君一声令下,联盟大军气宇轩昂,浩浩荡荡地朝着前线战场进发。
经过了一轮又一轮惨绝人寰的大战,黑蛮族大军终于寡不敌众,败下阵来。联盟军队鼓起余勇乘胜追击,一直撵到了十万大山脚下。眼见地势险恶,难以逾越,方才鸣金收兵,引领着大军北归中原。此后南北两大势力翻脸成仇,又经历了一番恶战,北部的黄衫君最终获得了胜利,独霸了神州大地,被后世尊称为帝,此乃题外闲篇。
黑蛮族经此一役,首领阿尤身遭重创,部落精英百不存一,可谓元气大伤。南蛮诸部落趁机发难,群起而攻之,阿尤竟然战死沙场。黑蛮族人节节败退,被迫龟缩于一处奇险绝地,以求休养生息,东山再起。
黑蛮族的功法传承世代口口相传,并无典籍存世。此役首领阿尤及族中长老几乎同时战死,竟导致镇族神功蛮神九变断了传承,仅仅余留下了前三重法诀。黑蛮族人无法突破到更高境界,自此衰败下去,渐渐式微。
不料祸不单行,千余年前,黑蛮族内部再起纠纷。一名族人竟盗取了蛮神九变的第一重法诀,叛离了部族,不知去向了。黑蛮一族再遭重创,此后族人连蛮神第二变也无法修炼圆满,更遑论第三重了。
“千余年以来,我黑蛮一族之人,无时无刻不在寻觅线索。希望能够找到那名叛徒或是他的传人,找回第一重法诀。谢天谢地,今天终于被我见着了!”小黑妹说到这里,不禁热泪盈眶,激动之情溢于言表。
嵇康闻言大怒,忿忿然地道:“什么?你怀疑我师父是那叛徒的传人,当真岂有此理!”
小黑妹歉然一笑,解释道:“起初我这样想过,不过间隔岁月悠久,你师父又是地道的神州人,自然不可能是叛徒的传人。至于神功法诀为何会到了他老人家手里,既无从探询,也没有实际意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