片刻过后,那黑肤少女走上前给二人端来了香茶。阮康稳定住心绪,趁此时机细细地打量了一番。
只见黑肤少女貌相极为奇异,南蛮大地上的女子大多肤色较黑,原本不足为奇,不过小黑妹的肌肤色泽委实太黑了点儿,远胜于阮康所见过的所有蛮女。而且油光锃亮,隐隐然泛着微光。一双大眼睛,大鼻子,一头卷曲的短发,还有一张大大的嘴。她微微一笑,露出了一口雪白的牙齿,以及厚厚的双唇。
这小黑妹的姿色,若以神州美女的标准来看,实在八竿子都打不着。然而她前胸傲然并峙,幽远奇峻,浑身上下跌宕起伏,荡气回肠。修长浑实的大腿莹莹有光,竟比之金花娘子尤胜三分。仿佛一株傲然怒放的黑玫瑰,又似一粒璀璨夺目的黑珍珠!
阮康不禁心生好奇,莫名地升起了一丝好感。试探着搭讪:“小妹妹,你叫什么名字?”
小黑妹看了看他的表情,但却并没有答应,又粲然一笑,两颗小虎牙犹如珍珠般闪闪发光。随之伸出手指头指了指嘴巴,又再指了指耳朵。
“她听不见?”阮康讶然道,这话却是对着旁边的白肤少女说的。
“启禀贵客,这小黑妹是新来的。前些日子里老仙云游天下度化有缘人,偶遇这名女子,又聋又哑,邋遢不堪。老仙大发慈悲将她带了回来,还收为女弟子,恩宠有加。”肤白少女躬身答道,听语气似对那小黑妹颇为艳羡。
“噢!是这样啊!”阮康感到很遗憾,也对小黑妹的遭遇颇为同情。想了想,从乾坤袋里取出了一串珍珠项链,递向了那小黑妹。
这珠链是他偶然兴起买来的,并不是一件法器。虽说如此,然而颗颗晶莹饱满,浑然天成,美不胜收!小黑妹一见,顿时两眼一亮,又看了看肤白少女,怯怯地伸手接了过去。随即戴在了脖颈上,莹白的珍珠在她黝黑发亮的肌肤映衬下,熠熠生辉,光彩照人,有一种惊心动魄的美感!
“真漂亮!”阮康赞叹不已,小黑妹正好迎上了他炽热的眼神,顿时红晕满脸。脸蛋儿黑里透红,煞是好看!那肤白少女见此情景,冷哼一声,一副很不屑的表情。小黑妹吃了一惊,急急地退了回去。
阮康沉吟良久,又转向了祝暮渺,用探询的口气问道:“祝道友,这位小黑妹的形象迥乎寻常。在下从未曾见过,不免好生惊奇!”
祝暮渺微微一笑,应声道:“人之常情罢了,这小黑妹的情况我知道一些,据说她乃是极为罕见的黑蛮一族,传承悠远有序,血脉异常纯净,因此老仙将她收下了。怎么了,莫非阮道友看上她啦?呵呵!”
“黑蛮一族!又是血脉之力!”
阮康心头疑惑不解,还待要再问他。忽而一阵悦耳的乐器音传入耳际,肤白少女立即提起嗓音尖叫道:“老仙法驾光临!”
倏忽间,丝竹之声大起,当先两队乐手整齐地走了出来。之后又是一顶软轿,由几名白衣女子抬着,一步三摇地走了出来,仙风道骨、容颜俊美的星宿老仙悠悠然地坐在轿里。阮康不禁暗暗纳罕:这伙人咋都是一个调调儿!
片刻过后,星宿老仙来到了堂上坐定,众人见礼完毕后。他笑眯眯地开口了,询问道:“阮小友,老夫讲授的阴阳大法如何,听了过后可有些感悟?”
“晚辈感悟颇深,最大的体会就是……”阮康顿了顿,挺不好意思地道:“前辈的道行学问太高深了,小子望尘莫及,实在是听不懂!”说完又搔了搔头皮。
星宿老仙莞尔一笑,似也不以为意,淡然道:“神功大法,唯有缘者方可有得,看来小友对此缘分太浅,当真可惜了!”
阮康听了此话,竟然莫名地有些失落。但他随即就振作起来,起身发问道:“晚辈此行主要是为了交易之事,不知前辈可有安排?”
星宿老仙笑道:“你放心好了,前日里已经与对方取得了联系,大约还需一个月左右,就可以前去接头了。”
“这次的交易由你我两家合作完成,交易对象是神州及日本国的伙伴。各方单独派遣一名代表,之前已经商定好了,使者的修为限定为炼气士。以避免任何一方心生歹念,干出那人神共愤的劫掠之事。”
星宿老仙冷哼了一声,又瞟了阮康一眼,才接着道:“老夫的代表已经选定了,就由教中阳使者与你同行。你二人须得精诚合作,务必圆满完成任务。”
阮康心头一凛,急忙应声道:“前辈但请放心,晚辈必定与祝道友同进退。”。心下却暗自思量:难道还有人黑吃黑不成!祝暮渺则躬身道:“谨遵老仙法旨。”
三人又重新坐下来闲聊,星宿老仙询问了不少神州近况,阮康谨慎地一一作答。半晌过后,不觉浑身冷汗淋漓,神情困倦不堪。祝暮渺见此情景,站起身来道:“阮道友似乎有些困乏了,不如由属下先送他回去,再返回来聆听老仙的教诲。”
星宿老仙又哼了一声,似乎有些不满,挥挥手道:“全都回去吧,讯息来了自会有人通知尔等。”
二人刚出了府门,迎面撞见了一伙出城捕猎的教徒,架鹰驱犬,直奔城外而去。阮康拱手道:“祝道友,适才多谢解围。如有交易的讯息,还请及时通知在下。”
祝暮渺并未应答,却紧盯着那伙猎人发愣。突兀地道:“飞鸟尽,良弓藏!为人鹰犬者,终究没有好下场!阮道友,你说是么?”
蓦然听闻‘鹰犬’二字,阮康遽然一惊,不禁激灵灵打了个冷战。一时难辨其中真义,只得含含糊糊地应道:“是啊!道友说得极是。”
他心下惊疑不定,遂向对方告罪了一声,急急地朝住处去了。祝暮渺凝神注视着他离去的身影,眼神深邃,似乎颇有深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