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康蓦然心头一动,急转身向黎勐发问道:“前日里你说玄妖的性子怎么样?”
黎勐一愣神,茫然回道:“我说过什么了?”。“你曾述说过玄妖的习性,不过我记不清了!”阮康耐着性子解释道。
黎勐神情恍惚,迷惑地道:“玄妖向来极为护短,且睚眦必报……”。“不是这句。”阮康不耐烦地打断了他,情绪很是焦躁。
黎勐这才恍然大悟,结结巴巴地道:“玄妖、玄妖生性极淫,平日里无交不欢!且还……”。他的话还未说完,惊讶地发现面前的阮康已然无影无踪,不禁一愕,当即住口不言。
另一边厢,阮康向金花娘子施了一礼,信心满满地道:“娘子,我有一件物什,保管能够让玄前辈满意。”
“真的么!赶快拿给奴家看看。”金花娘子惊喜地道,话音都微微有些儿颤抖。那朱王孙冷冷地哼了一声,似乎并不以为然。
“那当然!必须的!”阮康傲然道,一副很自鸣得意的样子。可接下来他又涎着一张脸,神叨叨地道:“此物可见不得光,否则就不灵验了。在下修为浅薄,还得请娘子送上一程,以便呈予那玄前辈鉴赏。”
金花娘子将信将疑,不过此刻病急乱投医,好容易才见到了一根救命稻草,怎肯放过。当即一挥手,祭起了一块火红的罗帕。阮康欣喜地一跃而上,金花娘子又打出一道法诀,狂风四起,红罗帕载着阮康,飘悠悠地朝着空中的玄夫人二人飞去。
地上的众人神情紧张地盯着空中的阮康,尤其是那阿莲二人,连大气也不敢出,生怕错过了一丝一毫。但见那空中的丑汉见了阮康,当即咬牙切齿,似恨不得一口将他吞下肚去。阮康却是神态从容,不慌不忙地施了一礼,便向着那玄夫人述说起来,黎勐等人光见他口唇翕动,却无法得知只言片语,想来应是施展了某种传音秘术。
片刻后,天空中的玄夫人脸色忽红忽黑,阴晴不定。地上的诸人见了,心情随之忐忑不安。
又过了好一阵子,阮康忽而从身上取出一只瓦盆,珍而重之地举过了头顶。
玄夫人手一挥,将瓦盆收了过去。又凝神审视了片刻,骤然脸露喜色,手一动,那瓦盆已然杳无踪影。她紧紧地盯着阮康,森然道:“小子,本座就暂且放你一马。如若发现所言不尽不实,必让你尝尝生不如死的滋味!”
“不敢、不敢!借小子天大的胆儿,也不敢妄自欺瞒前辈。”阮康惶恐地答道。声音微微有些颤抖,但却极为清晰。
二人这一番应答,却并未采用传音之术,地上的诸人听得一清二楚。但均不明其意,一时均茫然不知所措。金花娘子及黎勐等人听了玄夫人的话,言下之意就此放过了阮康,眼见一场祸事就此消弭于无形,一众人俱都高兴了起来。
又等了片刻,待天空中的玄夫人二人离开过后。金花娘子方才询问阮康道:“你送给那玄前辈什么宝物?”
阮康并未回答,先是诡秘地一笑,一转身扬长而去。一路走还一路唱着:一任尔修道百年,狡诈似鬼,也教着了老子的道,喝了一盆洗脚水!噫嘻!不对,这好像是老娘们儿的唱词啊!
光阴如流水,一转眼间又过去了数月。
阮康的小日子过得颇为惬意,每日里练练功,又再去炼炼丹。轻松而不失乐趣,他仿佛忘记了自己的使命,流连于清水城了。
经年累月地炼丹,他的丹道法诀愈发纯熟,俨然悟出了不少妙理。对于忘忧草的药理更可谓娴熟于胸,信手拈来。唯一让他如芒在背之事,便是那金花娘子盯着他的眼光,贪婪而火辣,几忍不住落荒而逃,不由得暗自哀叹不已!
这一天,才刚炼完丹返回庭院,阿莲又来通告娘子要见他。阮康只得怀揣着一颗惴惴不安的心,慢腾腾地朝着城主府走去。
甫一踏入了大殿,阮康就感到气氛有些不同寻常,那朱王孙赫然也在堂上。
双方见礼过后,金花娘子微笑着开口了,温情地道:“今日唤你前来,正是准备要交给你一项重要任务。”
阮康精神一振,心想:总算等到这一天了!脸上却不动声色,应道:“但凭娘子吩咐。”
金花娘子莞尔一笑,接口道:“你也知道,我等地处安南国北麓,九真郡的三方势力,每年均会与北部神州大陆、或是东海之上的日本国进行交易。将我们当年收获的忘忧膏,换取所需的各种修炼物资。”
她歇了口气,接道:“为了交易的便利,往常我等三方亦经常合作。通常哪一方的忘忧膏数量最多,便会以其为主导。前次你与黎勐出使占城,成功地收购了黎邦的忘忧膏,立下了大功,原本大局已定,将以本城为首。可天有不测风云,后来玄夫人前来寻仇,期间糟蹋了不少天罂草田圃,致使今年的收成大减!”
“那可怎么办好?”阮康急道,莫不是又出了幺蛾子!
金花娘子叹了口气,解释道:“不巧的是,今年白莲教的天罂草收成大好。如此一来二去,本城的忘忧膏数量也就不再具有优势。好在这一次的交易,将会与神州及日本国的伙伴同时进行。经过多次协商,决定由双方各自派出一名代表,前去与对方一同交易。”
她紧紧盯着阮康的双眼,目光炯炯,似欲看穿他的内心深处。良久才接道:“奴家与朱王孙商量好了,决定派你作为本城的代表,独自前去完成这次交易。”
阮康大喜,慨然道:“娘子放心好了,本人保证完成任务!”
那朱王孙深深地看了他一眼,森然道:“你最好是不要妄生异念,否则识海里的神蛊发作起来,求生不得,想死亦不能!”
阮康心头一凛,随即肃然道:“王孙也请放心,在下晓得分寸。”。接着又幽幽地道:“相较神蛊而言,另一道神念禁制才真是令人心痒难搔、神魂颠倒!”
“真是个小滑头!”
金花娘子笑骂道,又“啐”了他一口,扔过来一只丹瓶。娇媚地道:“小滑头!这是答应你的筑基丹。待到胜利归来,奴家请你品尝又鲜又嫩的大鲍鱼!”
“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