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监大殿里,年羹肴与李公子正在谋划雄图大计,不时发出一阵阵爽朗的笑声。
一名侍从走进殿内,躬身禀报:“执事柳明,有事求见年大人。”
“唤他进来。”年羹肴随口应道。
片刻后,柳明碎步进入殿内,深施了一礼,恭敬地道:“执事柳明,参见年大人。”,“说吧,你有何事?”年羹肴眼皮都不曾抬起来。
柳明神情紧张异常,舔了舔嘴唇,恭声道:“适才在下前去巡视黑狱,行至人字号监舍时,那学员嵇康声称有重要信息传给大人,也不知当讲不当讲?”
“切!他一名小小学子,能有什么重要信息。”年羹肴不屑一顾。
李公子闻言却上了心,抬起头来应道:“你说说看。”
柳明看了看年羹肴,欲言又止。“让你说你就快说,磨叽啥呀?”年羹肴更加不耐烦了,把眼一瞪。柳明吓得直哆嗦,赶紧说道:“他就说了几句话,头一句是说:他的储物袋天下无双,乃是一位贵人之物,可千万别搞丢了,否则……”
“切!小命儿尚且不保,竟还惦记着财物!咦!你……”年羹肴话说了一半,蓦然住口。惊奇地发现,李公子捧着储物袋,神情似颇为紧张,双手微微发抖。
李公子深吸了一口气,又追问道:“他还说了些什么?”
柳明神情迷惘,字斟句酌地说道:“他后几句似乎是几个人名,在下不明其意。乃是:张廷玉、小喜子、小桃红、九公子、无双小姐……”
“砰”
李公子猛然站了起来,将面前的茶几都撞翻了。柳明与年羹肴齐齐地吓了一跳,急忙看了过去。但见他两手捧着那储物袋,翻来覆去地看个不停,片刻后猛然一拍脑门,似恍然大悟之状。
李公子沉吟片刻,又再问道:“这嵇康是哪里人,怎么来到学府的?”
柳明脱口而出道:“河阳人啊!就是前几年闹鼠疫的那个河阳城。他怎么来到学府的?呃!这……”他一下子想起了当年之事,突然住口不言了。
“咋啦?哑巴啦?赶紧说啊!”年羹肴见他这副模样,顿时气不打一处来。
柳明吓得又是一哆嗦,只得将当年自己奇特的所见所闻,一五一十地说了出来。那李公子凝神倾听,神情专注异常,还不时地追问一些细节。柳明也不敢怠慢,潜心回忆,将能想起的全都说了出来。
他说完了过后,但见年羹肴似有些烦躁,在殿里不停地走动。李公子若有所思,片刻后干脆闭上了双眼。柳明无奈,只得眼巴巴地看着。
又过了一阵,李公子睁开双眼,一看见柳明,不禁奇道:“你怎么还不走?”,柳明尴尬异常,惴惴地道:“年大人还没发话……”
他话音未落,年羹肴立即叱道:“还不快走!”。柳明如蒙大赦,逃也似地离开了大殿。
“怎么样?猜到是谁了么?”
柳明一走,年羹肴迫不及待地问道。
“你自己看看吧!”李公子将储物袋扔向了他,淡淡地道:“此乃内务府制作,皇族专用之物。至于九公子和无双小姐是谁,就不用说了吧!我曾见过此物,一时没想起来,幸亏知道那小祖宗身边的小桃红。”他颇为感慨。
“果真是张廷玉这个老杂毛!”年羹肴气忿忿地,紧接着道:“既是如此,那就更不能放过他了!”他随即伸手比划了一个斩首的手势。
“嗯!好啊!那小祖宗要是追究起来,用你的脑袋去顶?还是我的?”李公子冷哼了一声,揶揄道。
“这……”年羹肴顿时语塞,被生生噎住了,好半天说不出话来。
就在此时,大殿门一开,那柳明竟然又折返回来了。他慌张张地道:“年大人,外面聚集了好多学员,集体要求释放嵇康。”
“哼!好大的胆子,要造反么?”年羹肴正值烦闷,闻言犹如火上浇油,当即就要发作。
“且慢!外面都是些什么人啊?”李公子赶紧起身,制止了他。
柳明急忙应道:“主要是三拨人,一些是与他一同入府的同窗;另外一些是他平日里诊治的病患。对了,这嵇康还是一名医者,人称小神医。”。“嗯!倒是小看了他,还当真有两把刷子!”李公子淡淡一笑。
柳明喘了口气,又道:“还有一拨是文学院的儒生,为首之人名叫萧和。对了,他声称知道那古卷的奥秘。”
“儒生!”,“奥秘!”
这二人先是惊奇,接着又激动得叫出声来。年羹肴立刻吩咐:“快唤他进来。”
片刻过后,一位儒雅青年来到大殿,他施了一礼,不卑不亢地道:“儒生萧和,参见年大人。”,“你知道那古卷的奥秘?”年羹肴顾不上矜持了。
萧和微微一笑,应道:“当然,小生不但知道,而且已经参悟透彻。”,“快快讲来。”年羹肴急吼吼地道。
“几位大人但请安坐,且待小生慢慢奏来。”萧和又是一笑。旁边的柳明却感觉好生别扭,什么叫作“慢慢奏来”!但却一无所知。
片刻后,悠扬婉转的琴音及低沉舒缓的箫声先后响起,大殿之中很快就沉浸在了一片音乐的海洋。忽而如高山流水,清音袅袅;忽而如百鸟朝凤,娇啼婉转;忽而如碧海潮生,惊涛骇浪;忽而如江心秋月,冷冷清清……
半晌之后,琴音、箫声先后止息,大殿之中余音袅袅,不绝如缕!殿中的几个人神情恍惚,如痴如醉,恰似元神出窍,遨游太虚!
过了好一阵子,众人才回过神来,年羹肴困惑地问道:“当真好神曲!但古卷的秘奥呢?”,“小生适才已经奏过了啊!”萧和淡淡地道。
“什么?这就是古卷的秘奥?”年羹肴顿时醒悟过来,怒道:“敢情你是特地来消遣本座的?莫不是活得不耐烦了!”
“年大人请稍安。”李公子制止了他,再转向萧和,似若有所思,张口询问道:“你的意思是:那古卷上的奥秘就是这首曲子?”
萧和莞尔一笑,赞道:“大人当真慧眼如炬,一下子就看穿了。不错,那卷轴上记载的就是这首古曲。此曲只应天上有!确实是无价之宝。当初嵇康师弟无意之中得到了这古卷,曾到文学院请教小生,是以得知了详情。”
李公子又抄起那张古卷看了一阵,意兴阑珊地道:“你等且先回去吧。”
片刻之后,大殿中只剩下了年羹肴二人,李公子无奈地道:“事情已经很清楚了,此人该当如何处理,你自己好生权衡吧!”
“唉!”年羹肴叹了口气,似乎颇为头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