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季涵却不能不管不顾,眺望了百米外已经上了越野车绝尘而去的季欢然,像是下了什么决定一样,眼神一凛,然后一咬牙,冲上前抬手在阔仲林的后颈上一个手刀,把阔仲林直接给打晕了。
对方人数实在太多太猛,在这生死一线上,其他人已经来不及去惊讶于季涵这位总监的胆大妄为,赶紧帮着季涵先把他们的阔三少抬上了车,驾车离开这里才是首要——
越野车的速度不赖,一分钟内就已经一轰油门开出好几百米以外,远远将激烈混乱的人潮甩在了后面。
但是,仍然能在人的耳边清晰的徘徊着,那震耳欲聋的惨叫和围殴的怒骂声。
“还是第一次在凉城,看到这样疯狂的乞丐。”熟练驾驶着越野车的裴靖尧,眼睛偷偷的朝后视镜中的,坐在后座上的女孩儿看了一眼,漫不经心的说。
“一座浮光影视城的建立,捣毁了多少房屋,让多少人无家可归。“季欢然只手靠在车窗上,眼神寡淡的望着窗外沿路的风景,嗤笑了一声,“难得浮光影视的老总亲临凉城,他们要是不倾巢而出,来热烈欢迎一下,不是很对不起自己的妻儿老小吗?”
裴靖尧笑不出来,还皱起了眉,目光关切的看着后视镜里,她被风吹起的发丝下,那若隐若现的可怕左脸,“然然……你真的一点都不担心,他的安危吗?”
“担心?”季欢然慢吞吞的把头转回车里,目光直视反光镜中裴靖尧的眼,幽幽的笑了起来。
配着那张丑陋可怕的左脸,她的笑容说不出的扭曲,“靖尧,你更应该问问我,要是他现在死了,我会不会很开心。”
没等他说话,她立马就自答,“我会,我会开心的发疯。当然,如果他是死在我捅的那一刀上,我会更开心。”
“然然……”裴靖尧有些难过的与她,在后视镜里四目相对,“别这样,你不应该是这样的。”
“对一个把我彻底毁了的魔鬼,我应该怎样?”季欢然冷冷的把眼睛移开,转过头,继续把头转向了窗外。
阳光很刺眼,刺痛的她不得不闭上了双眼,“这两年,我每天都像活在地狱里,每时每刻都在死亡线上挣扎,每分每秒,都以为自己再也醒不过来了……”
“你在监狱里,被人欺负?”裴靖尧倒吸一口冷气,不敢相信,“难道把你送进监狱,甚至还买通监狱里的人折磨你的,是……”
“我本来还傻傻的侥幸着,觉得他不会这么狠,可就在刚才……”季欢然自嘲的笑了,睁开眼睛,眼底是一片阳光怎么都暖不了的冰凉,“护照和飞机准备好了吗,这个恶心的地方,我真是一秒……都不想呆了。”
到达机场,头也不回,就登上去往法国的一列航班的季欢然,怎么都没有想到,这个将她伤的千疮百孔,令她永远都不想再回归的故里,却在经年后,令她依旧,踏足了。
*
法国,在全球,都是享负盛名的浪漫之都。
即使是在每天都要面临枯燥乏味的书本,甚至还要面对冰冷的医疗设备,可怕的尸体标本的Amiens医学院里,依然有很多的地方,充斥着浪漫气息。
譬如,医学院里,唯一的那座礼堂。
古老精美的彩色玻璃画,挂满的薰衣草花球,一群穿着学士服,戴着学士帽,洋溢着青春朝气的法国男女,在欢声笑语。
今天是毕业典礼,一向冷清的礼堂,才会这么热闹。
礼堂里,搭了个不大不小的舞台,有的学生上去,讲诉或乏善可陈,或逗趣搞怪的毕业演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