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声音很纯净,像一泓清泉,也像白的没有丝毫杂质,还带着甜味儿的,牛乳。
听声儿,只以为她应该还是个挺年轻的少女,可只有阔先生,与身边的杜笙知道,并非如此。
阔仲林从看到这个女人的伊始,目光,就再也没办法从她身上挪开,她熟悉的嗓音,她的轻唤,让他身体,微震。
徐徐眯起眸子,阔仲林微扬下巴,双手负在背上,凝视她良久,才薄唇轻启,“恭敬……不如从命。”
女人双手轻提自己的裙摆,微弯了下膝盖,低垂螓首,对他很有礼貌的敬了礼仪。
其他人倒是挺有自觉,都自动站到了边上,为两人让道。
阔仲林上了两层阶梯,两人之间仅隔一层台阶,一步之遥。
他朝她,伸出了手。
她垂着浓密卷翘的长睫毛,目光在他伸来的,干净宽厚的手掌上,微微停留了片刻,然后,将自己的手,放进了他的手心。
当他五指并拢,把她小小的手攥紧在手掌之中的时候,她的睫毛,颤栗的厉害。
他手心瞬间过渡到她手上的温度,好像随时就要,烫化了她。
没人看到阔先生拉着她的手,在转身的那一刻,嘴角微扬的弧度,有多么的邪肆。
许是气氛使然,许是两人气场使然,两人下了楼梯,到达会场时,那些宾客也径直自觉的退到了边上,为两人,让出了很大的空地。
音乐适时响起,是一首来自阿根廷的探戈舞曲,Por Una Cabeza,一步之遥。
在全球非常的著名。
舞曲采用了最经典的提琴演奏,曲子刚一开头,就瞬间能点燃人的音乐细胞。
在下完楼梯,经过楼梯口的时候,女人顺手,拿过一枝摆放在楼梯口的花篮里的,红玫瑰。
在阔仲林刚一起舞,拉着她的手,用力拉向他怀中,而她在身体旋转的那一刹那,她将那支红玫瑰,衔在了红唇之间。
血肉之躯的撞击,很难发出太大的声音,但她撞进他胸膛的那一刻,她分明听到了,来自他胸膛的轰鸣声。
仗着身高,阔仲林低垂眉眼,能近距离的看到她的一双长睫,在轻微的颤栗着,有种说不出的美,宛若濒死的黑色蝴蝶。
他伸出手,手掌带着有种说不出的力道,抚上她鬓边的发。
她配合的扬起长颈,衔着火红玫瑰的火红嘴唇,唇角一扬。
他眸光一暗,低头像是要去亲吻她,她却把头用力偏向到了一边,脚下,跟随着舞曲的节奏,右小腿勾住了他左腿的膝弯,身体做出一个后仰。
他伸手揽上她的腰肢,带动她的整个身体,原地一百八十度的旋转,从面对面,变成她背部贴在他的胸膛,背对着他。
他搂在她腰肢上的右手,顺着她曲线优美的腰线,一路向下,他垂首在她耳畔,薄唇,似乎就要吻上她的耳尖。
她像是受到惊吓,猛地按住了他的手,往前踏出一脚舞步,撤离他的怀抱。
他却在她离开不到两步之后,又猛地攥紧了他一直攥紧了她右手的左手,轻轻一个用力,把她又拽回了自己的怀里。
她又伸手去按住制止,头微扬,蓦然偏头,眼睛凌厉的看向他,似乎很生气,可她另一只手却又很矛盾的,充满情意的,从他的脸庞,一路向下,摩挲过他的脖子,他的胸膛。
他却含笑低头,笑脸朝她逼近,好像又要去吻她的样子。
她再度避开,退开,踩着抑扬顿挫,极其有力的舞步,围在他身边漫步,眼睛始终没有离开他,仿佛是在与他无声的较量,挑衅。
三步过后,她又主动踩着舞步回到他的怀里,挎上了他的腰侧,身体前倾,整个人呈倾倒姿势,毫无缝隙的将整个人,贴在他的胸膛。
他则像是怕她摔倒般,出了左手,一把抓住了她挎在自己腰侧的右腿。
围观的宾客们,尤其是女客人,都忍不住惊叫,捂住了自己的嘴,一个个看的面红耳赤。
有许多舞蹈界的大家都曾说过,探戈,是舞蹈圈史上,男女接触最亲密,最暧昧,最让人血脉贲张的舞蹈。
但,一曲一步之遥,是可以跳出很多版本的,有倾向于优雅风格,有倾向于热辣风格的,甚至还有倾向于像是双方在战斗型的风格。
但绝对还没见过,如阔仲林跟这个神秘的面具女人,跳的这么令人脸红心跳。
等两人跳完这一支不过几分钟的舞蹈,两人都已经大汗淋漓,围观的男男女女,则口干舌燥的,将自己拿在手里的酒水或者其他饮品,狠狠灌了自己一口。
随后,雷鸣般的掌声,在偌大的舞会大厅响彻。
两人结尾舞姿,是以面具女人背向地面,仰面似要摔倒,而阔仲林一手楼住她的腰,一手抓住她一只玉腿,刚好接住她的姿势,而告终。
告终是告终,并不等于真的结束,在在场众人都在鼓掌的时候,阔仲林忽然弯下腰,朝她倾下身,低下了头,俊容蓦地逼近她的脸。
就在看傻的所有人以为,在探戈里似乎无数次想吻上这个面具女人,却一次都没有吻到的阔先生,这次是非要对这个尤物一样的美人儿,一亲芳泽时。
阔先生却仅仅只是,用自己的唇齿,叼走了,女人火红的唇间,一直衔着的,那枝红玫瑰。
在不少男宾客都在大呼可惜的时候,只有还在阔先生的面具女人,从脖子,一直红到了耳朵根。
因为只有她自己知道,在面前这个该死的男人叼走她唇上那枝红玫瑰的时候,他的唇不知道是有意的,还是无意的,竟,触碰到了她的唇瓣。
那并怎么柔软,还带着温凉的温度的唇,熟悉却又陌生,像烙印一样,仿佛烙在了她的唇上,触感和温度,如何都挥之不去。
阔仲林将她扶起,两人都气喘吁吁,他并没有立刻把她放开,而是在垂着头,唇在她耳边,低沉嗓音,“舞跳得不错。”
女人双目一瞠,双手在他胸口用力一推,脚下往后退了一步,正如两人跳的探戈舞曲,两人之间,相隔距离,一步之遥。
女人的情绪变换的非常快,明明前一秒因为他下流的言语调戏而生了怒意,下一秒,却又彬彬有礼,双手提着裙摆,低垂螓首,向他行礼,表示感谢。
阔仲林静静看着她动作,嘴角挑着一抹意味难明的弧度,眸色深暗,他一手置于胸前,一手置于背上,弯下腰,向她回以绅士的一礼。
行礼后,女人忽的笑了,乌黑的瞳仁在灯光下,显得格外晶亮,正一瞬不瞬的瞧着阔仲林,“怎么办呢,我也觉得阔先生跳的不错,就是可惜了,比阔先生在那方面……要强了太多呢。”
我们阔先生终于笑不出来了,被一个女人,尤其是自己的女人这么怀疑自己的那方面能力,身为男人,怎么还能,笑得出来。
女人不等他说什么,朝他扬唇一笑,便华丽转身,拖着长长的裙摆,扬长而去了。
是个男人都应该懂,女人那一笑,可是充满了挑衅意味的。
阔先生眯着眸子,望着她袅袅而去的背影,良久。
从人群里走进舞场的杜笙,把BOSS刚丢下的西装外套,往BOSS身上披了上去,压低声音,在BOSS身边提醒,“董事长,曾总和其它投资商,应该在七楼,等候您多时了。”
阔先生这才扬眉,收回视线,偏头看了一眼自己身边的秘书部长,“走吧。”
围观的男男女女回味完阔先生与那神秘面具女郎的一舞后,都纷纷朝阔先生涌了上去,问问题,套近乎的,比比皆是,但很可惜,他们都被阔仲林带来的那十几个保镖动作飞快的拦了住,收到的,只有阔先生歉意的微笑。
上了二楼,搭载电梯的途中,杜笙实在没忍住,多嘴问了站在前边儿的BOSS,“董事长,刚刚那位小姐,她是不是……”
后面的话,杜笙没说出来,但饱含了某种意味。
阔先生慢吞吞的扣着西装扣子,是这样回答的,“一开始,只是怀疑,听到她的声音,握到她软绵绵的小手,摸到她挺不错的身材后,就肯定她就是了。”
“……”杜笙跟其余几位旁听的保镖,相继无语。
原来他们的BOSS是这样的BOSS,难怪刚刚好好的一曲高大上的探戈,跳的那样媚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