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摊位其实也没有什么特殊的,摆了些小挂饰而已。
难得的是这些小东西都精巧的很,且都是我没有见过的样式,别的摊位的东西都是大同小异,他这儿的却是与别的摊位有所不同。
摊位前的男人身材瘦小,不停地招揽客人,一副热情的样子。
见我过来,他立马往前凑了凑,“哎呦,小姐好眼光。喜欢什么,您瞧瞧?”
我随手拿了一个像是木雕的小马,但是表面却光滑的很,和粗糙的木头完全不一样,竟还能一前一后自己慢慢摆动。
“小姐慢慢瞧,包您满意。别的不敢说,整个京城,甚至于整个大夏,您都找不出第二家这样的。”
“怎么?莫不成这都是你自己设计的?”
那汉子露出一点不好意思的姿态,又有几分骄傲,“都是我媳妇儿的主意,她的点子多着呢!我就是出个蛮力。”
想来也是一对恩爱的夫妻,提起妻子,这个满脸市井气的汉子换了满脸的腼腆温柔。
我本来也不知道林越帆喜欢什么,本想着随便挑几件小东西给他带回去,正准备挑东西的时候,我一抬头,却发现一堆木雕下面藏了一块像是玉佩样的东西。
我伸手将它取了过来。
的确是一块玉,但是绝对算不上什么好玉,不过胜在做工精巧,边边角角都雕刻的圆润的很。这块玉被雕成了一个胖娃娃的样子,不过我的手掌心大小,却能看得清这娃娃唇角的笑意,眉眼的弧度,最难得的是,这娃娃怀里抱了一颗红果子,这红果子还不是玉面上涂的燃料,竟然是镶在玉里面的。
我总感觉,倘若林越帆缩小一点,也应该是这幅样子。
“这个多少钱?”
“哎呀,一看小姐就是识货的。您算是这块玉的有缘人,就二十两银子拿走吧。”
“多少银子?!你再给我说一遍?!”南宫羽不知道什么时候跟过来的,她对钱的敏感度令我瞠目结舌。
她从我手里夺过那块玉仔仔细细研究了好一阵,最后握着那块玉恨不得晃到那个小贩的脸上去,“这种边角料,你也敢张口要二十两银子?你怎么不去抢劫?哦,也对,抢劫哪有这个来钱快!”
那小贩都快哭了,皱眉道:“那……那这位公子,您说要多少钱?”
南宫羽也不看他,果断道:“五十文。”
如果说刚才这小贩是快要哭了,那么现在这小贩都快要背过气去了。
他伸出一根手指头也不知道往哪里指,“这……这……这怎么可能!”
南宫羽道:“这块破玉就不值几个钱,我给你五十文都是看在你的手艺上。”
那小贩的脸都青了,他张了张嘴,也不去跟南宫羽顶,只是对着我道:“小姐,您瞧瞧,又这样霸道的人嘛!这简直是在抢啊!”
南宫羽虽然说是将钱看的很重,但是她也不是是非不分不讲道理的人,既然她这块玉不值钱那就是真的不值钱了。不过我喜欢这块玉倒是真的,而且做工是真的精巧。
我摊摊手,“老板,我也没办法啊。我们家里的钱,全是当家的在管呢。”
那小贩的脸上几乎挂不住笑。
南宫羽这时候上来拍拍我的手,“你真的喜欢?”
我作势娇羞的低头,“全凭您做主。”
南宫羽笑得很是油腻,“小妖精。”
说着她去看早已经僵化的小贩,“那什么,一两银子卖不卖。”
那人咬牙。
我觉得人家为了生计也不容易,于是在摊位上拿了一个挺精巧的剑穗,道:“这两个,一共二两。卖还是不卖?”
那小贩似乎是没想到还能峰回路转,连忙笑道:“卖卖卖。我给您包起来。”
我接过小贩递过来的东西,对着南宫羽道:“付钱啊。”
南宫羽一脸错愕:“你买的东西凭什么让我付钱?”
我笑得情意绵绵,“因为我们家是你在管钱啊。”
现在脸色发青的是南宫羽了,如果不是街上人来人往,她一定会暴跳如雷。
掏银子的时候她的手都是抖的。
我啧啧称奇,“都说南宫家富可敌国,花钱如流水。谁知道南宫家当家的竟是个守财奴。”
她刚刚掏了钱,还有些不爽:“谁是守财奴了?我是有钱,可是我不是傻子。”
说着她瞄了我一眼。
我:“……”
她望着我手里的东西,“怎么,一个剑穗能值一两银子?这剑穗是银子打的吧。”
“倒不是银子打的,就是想着是谁用这剑穗,也就觉得值了。”
她一听来了兴致,“你是要送人的?送谁?”
自然是要送人的,虽然我也用剑,但是我最顺手的武器不是剑。
剑不离身的人,是我三师兄。
南宫羽道:“你还有一个师兄?”
我不知道要是我告诉她白苏不仅是我的师兄,还是她憧憬的“游云公子”的师兄,她会不会直接晕过去。
“怎么没见过?”
其实我三师兄待在我身边的时间还挺多的,不过恰巧的是,南宫羽在的时候他都不在。
我师兄住的地方实在是偏远,我也就随口一提,没想到南宫羽居然知道。
“你师兄不是你师兄吗?怎么住在那么个鬼地方?”
我不知道我向她解释我师兄喜静,最不愿意住在嘈杂的地段她会不会信,因为她的眼神在真真切切地控诉 我虐待人家。
我翻了个白眼,“你知道的还真不少。”
她道:“做生意的,交往的人又多又杂,自然知道的事情也多。再说了,以前那个地方也不算是荒芜,还算是个繁华的地段呢,还出过一位御医呢。”
我有些惊诧,“是吗?那怎么败落成现在这样了?”
南宫羽想了想,“好像是那个地方近山,经常有山匪出没。当年住在那里的御医一家,就被抢劫的盗匪给杀了,一个活口都没留下。他们的邻居,也杀了,一枚铜板都没落下。当时还闹得挺大的,官府派了好些人去剿匪,缴了又怎样,死了一批,还会有一批新的。”
她说的倒是轻松,我却听得汗毛直立。
怪不得我师兄说是去剿匪了,怕是他搬过去之后就听到风声了,我三师兄一身侠骨,自然忍不得这些豺狼虎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