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衣人拨了个电话，“问到了就处理干净。”
处理干净是黑道的术语，意味着人质没用了。
尚小小和段锦回对视一眼，都看到对方眼底的震惊凝重之色。
一手捂着嘴，压低了声音，“司海，别跟我说你还没好！”
连她都没想到何家会做的这么绝，虽然看上去那个黑衣人是听命于何华，但从何华言辞中不经意透露出的情绪里，似乎对黑衣人有种畏惧的情绪。
“我的乖乖，太惨了，”司海脸皮一抽一抽的，远程看完了黑衣人电脑上的视频，键盘上敲击的手指不停，几串代码在屏幕上跳跃，她扶了扶额头，“许久没做任务，我对血腥场面的抵抗力下降了，视频源的定位在……传给你了。”
“郊远大道……”
意识到事态的严重性，段锦回收起了漫不经心，沉声道：“离这不远，开车半个小时。”
尚小小的脸色沉的好似染上了霜雪，两人配合默契的返回到停车的树下，一上车，段锦回就做好了准备，紧紧握着门把，以防被太快的车速给甩出去，半个小时的路程在尚小小的飙到200码的车速下，硬生生只用了十几分钟。
还好临近郊区，车流不多，否则要是被堵在路上了，再好的车技也白搭。
这一片分布着几栋自建的小屋，周围是大片绿幽幽的田地，空气里飘来一股混杂着牛粪和臭水沟的味道，尚小小目光冷凝的扫了一圈，很快锁定在最偏僻的一间水泥瓦房。
“你能打吗？”
尚小小飞快地往前移动，以防万一问了一句。
“如果不能，就离远点。”
一声警告过后，“砰”的一声巨响，尚小小一脚踹开了房门，段锦回不免咋舌，尚小小给他的惊讶实在是太多了，这十几公分的木板就算是特种兵也不一定能一脚踹开吧？
黑暗的房间内骤然照进金色的阳光。
所有人脸色一变，同时向门口看去。
清辉的光线下，一个身材清瘦的少女站着，因为逆光的原因，长相有些看不清，但随着动作扬起的发梢划出一条流畅的线条，唇角挑起冷酷的弧度，声线清冷，一字一顿道：“你们，惹怒我了。”
几人先是一惊，再看清来挑衅的只不过是个十几岁的少女时，顿时轰然大笑起来，各种污言秽语都说了出来，“小妹妹，还挺有模有样的，要不要陪哥爽一爽？”
“哈哈哈！”
“就是不知道发育完全了没有！”
司海监听到那边的对话，眼角狠狠的一抽，暂时切断了画面，对血腥画面的适应力还没调整回来前，她还是不看为妙，那些人……会死的很有节奏的。
段锦回漆黑的眸子一沉，迸射出一道冰寒入骨的视线，他扭了下手腕，盯着那几个口吐污言的人，下一秒，猛地跃起，一拳狠狠地砸了下去，力道之大，那人的鼻梁骨都被打歪了。
屋内的几个人一哄而上，气氛一下乱到极致。
尚小小一脚飞踢，看了眼连她都想夸几句的利落身手，微微一笑。
厚厚的黑布后面，陆少容被绑的严严实实的，在听到尚小小声音的那一刹那，眼泪都快要出来了，嘴里堵了块破布，刚叫唤了两声，一个重物就砸了过来，还好中间有层层叠叠的黑幕缓冲了下，否则他肋骨都要被砸断了！
那人的脸紧紧的贴着地面，尚小小冷冷一笑，脚下加大力度，那人吐出一口血，恶狠狠地瞪过来，“你，霜十是不会放过你的。”
“哦？”
尚小小一偏头，唇角的弧度有些邪，有些冷，“我等着。”
没到十分钟，一屋子八个人，都被打趴在地动弹不得。
打斗结束，司海的声音才慢悠悠地传来，“啧啧，那小帅哥身手不错，居然能和你这种怪物平分秋色……”
话音戛然而止。
电脑屏幕一黑，司海嘴角抽了抽，好你个尚小小，刚一完事就掐断了她的远程控制！
“姑，姑奶奶……”
气若游丝的声音从厚重的幕布后面传出来，方才那结实的一撞，倒把他嘴里塞的破布给撞出来了，段锦回立即上前，把帮着陆少容的绳子解开，“我联系了医生，十分钟之内就会到，你忍着点。”
“嘶——”
陆少容倒吸了口凉气，头上的血从额头落下来，视野里蒙上了一层血红，一片血红之中，尚小小看着他，轻轻勾了下唇角。
笑容不似平时稍显清冷疏离的笑，而是温和轻柔的笑。
“我……”
一说话，胸口的肌肉就扯的痛，段锦回看他这副惨状都快看不下去了，虽说陆少容从小就不知道替他背了多少次锅，但还真没哪次有现在这么惨。
“他们在问明月湾的案子，小小，你要当心点！”喘匀一口气，陆少容面上满是担忧，他能察觉出绑架他的人都不是普通人，“他们有几次通话的时候用的是暗语，提到了什么材料，猪肉之类的莫名其妙的词？”
尚小小脸色忽地一变。
在段锦回和陆少容不解的目光下，她走到那几个被捆成粽子模样的人面前，他们嘴巴被胶带封住，眼神狠毒的盯着尚小小，甚至还带着一些讥嘲不屑。
“哗啦——”
尚小小刀柄一转，划开其中一人的衣袖，一条血痕霎时浮现，衣袖下面什么都没有？
做着这件事的时候，她的眼神始终是冷静的，握着刀的手势就像是和刀相处了很多年一样熟练，手法，力度，都精细到让人惊叹的地步，每个人手臂上的血痕都是乍看吓人，但出血量却不会致死。
“她在找什么吗？”
看着看着，陆少容轻声问道。
“纹身。”
段锦回眼眸闪现一抹异色，与此同时，尚小小的目光停在最后一人的手臂上，果不其然，那处纹了一个黑色的十字，颜色诡异，乍一看或许和普通纹身无异，但仔细看去便能发现藏在十字交汇中的若隐若现的瞳孔图案。
瞳孔诡谲的吓人，只一眼，就令人头皮发麻。
“黑十字。”
看到那个纹身时，尚小小的表情更冷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