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戚煦燃,你难道不知道红白两事不能撞在一起的么?卿曦才刚刚失去父母,你怎么可以在这个时候做出这么突兀的事!”南陌离看到越卿曦目光呆滞地,一直锁定在那两本结婚证上,眼底里浮现一抹心疼。
“突兀?她不是要守孝么!那我现在娶了她,不就可以和她一起守孝么!”戚煦燃说得理直气壮。
“啪!”这一声巴掌声在这偌大的病房之中显得异常的响亮。
“越卿曦,找死么!”戚煦燃眼眸微眯,正在酝酿着一场猛烈的暴风雨。
“戚煦燃!”南陌离察觉到不对劲,连忙上前一步,挡在他们两个人之间。
“戚煦燃,这个世界上能用如此卑鄙的手段该也是只有你一个人会耍出来的!”越卿曦愤然道。
现在对她来说最重要的便就是把父母的死因给查清楚,可是现在戚煦燃居然这个节骨眼上来了这么一出,当真是让她不知所措。
“多谢夸奖!”戚煦燃倒是颇不在意她的嘲讽。
“陌离哥,你风尘仆仆赶回来,还是先赶回家里去吧,想必伯父伯母他们也在等着你呢。”
越卿曦现在并不想把无辜的南陌离给牵扯进来,所以也只能选择避开他。
南陌离本来想要说什么的,可是在看到越卿曦那般恳求的目光,他也只能深深地看了越卿曦,便就无奈转身离开了。
“戚煦燃,你现在给我好好解释一下,这究竟是怎么回事?”越卿曦把结婚证一把丢在戚煦燃的身上。
“解释什么?不论过程是怎么样的,可是结局不是都已经很明显了!戚夫人!”戚煦燃猛的欺近越卿曦,双手撑在她的身子两侧,居高临下地看着越卿曦。
“戚煦燃,你简直欺人太甚!”这句话几乎是从越卿曦的牙缝里面挤出来的,看着他的目光也充满了怨恨。
“欺人太甚!越卿曦,是你们越家一步步地把我逼成现在这副模样的!不管你信或是不信,你的父母的死并不是我安排的!虽然我真的很想那么做,做梦都恨不得他们死!”戚煦燃的目光带着凛冽的寒气,使得与他直视的人都忍不住打了一个哆嗦。
“现在是死无对证!戚煦燃,随你怎么说都好!”越卿曦似是赌气道。
不过她的内心是由衷地希望戚煦燃真的跟这件事没有一丝一毫的关系,否则她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去应对这个男人。
戚煦燃怒瞪着她:“越卿曦,如果真的是我做的话,那么你和你的哥哥该也是全部都下地狱陪你们的父母了,怎么还可以安然无恙的在这里,大声地质问着我!”
“戚煦燃,不要打我哥哥的主意!”她现在已经失去了父母,如果在这个世界上唯一的亲人都失去的话,那么她的前路该是会一直沉溺在黑暗之中,再也找寻不到继续走下去的希望了。
“这就要看你的表现了,越卿曦!”戚煦燃戳到了越卿曦,故而当然要要此作为威胁的把柄。
“你想要我怎么样?”越卿曦的指甲深深地抠进她手心的肉里,可是她却是浑然感觉不到一丝丝的痛意,该是心早就已经麻木了。
“你说呢?你现在已经是我的妻子了,难道这一点觉悟性都没有么?”戚煦燃并没有直接回答越卿曦的问题,而是直接把这个问题甩给了越卿曦。
“肉偿?”越卿曦犹豫不决了半天,终于还是吐出这么一个难以启齿的字眼。
“越卿曦,不要把话讲得这么难听!这只不过是让你在履行作为一个妻子的义务而已。”戚煦燃轻轻地挑起越卿曦的下巴,语气轻佻道。
“妻子的义务?”越卿曦嗤笑了一声,似是觉得这样的字眼用在自己的身上真的是莫大的讽刺。
“越卿曦,不要这么不屑!就算是真的无法忍受,也得给我忍着!不要把它表现出来,让我感觉得到!否则我就不可以向你保证你哥哥的安危了!”戚煦燃语带威胁道。
“我要去见我的哥哥,在确认我的哥哥是安全的情况之下,我会再好好地斟酌着我们两个人之间的关系。”越卿曦抓准时机,提出自己的条件。
“当然可以,你的哥哥现在还是安安静静地躺在重症病房里面,你自己去确认一下,便就……”知道两个字还没有说完,越卿曦就已经跑出了病房。
戚煦燃并没有对越卿曦这颇显无礼的举动而感到生气,而是嘴角微微上扬,眼底里也闪过一丝晦涩不明的光芒。
越卿曦娇小的身躯包裹在那一件稍显宽大的隔离衣,脚上穿着专用的ICU专用鞋,这才缓缓推门而进。
病床上躺着一个面容俊秀的男人,戴着氧气罩,如果不是那几乎毫无声息的模样,不知情的人该是以为他只是睡着了。
“哥……”越卿曦在看到自己的亲人,那一瞬间所有的委屈和悲伤齐齐涌上心头。
她快步走到病床旁,坐在那座椅之上,嘴里喃喃道:“哥,你知道么?爸爸妈妈他们走了,在没有跟我打过一声招呼的情况下,他们就那样离开了。我甚至都来不及见到他们最后一面,等我见到他们的时候,却是只是一座冰冷的坟墓。”
病床上仍旧是安安静静地躺在那里,给不了她任何的回应,不会再像以前一样,在她伤心受委屈的时候,揉揉她的头发,笑着对她说:“傻丫头,哭什么呢?还有哥哥在呢!”
“哥,我记得你以前常常说过一个本性善良的人,无论在遭遇到什么状况,永远都抹杀不掉他的良善的。不用我说,哥哥也知道煦燃以前是多么一个温暖的人,可是这一切究竟是怎么了啊?究竟是怎么了啊?到底是发生了什么,为什么一个天使竟是自甘堕落,成为魔鬼的存在。”
泪水不断地滑过脸颊,滴落在男人的手上:“哥,你知道么?曦儿现在真的好迷茫,不知道自己应该到底要往哪里走?一夕之间,失去了所有的依靠,真的很彷徨无助。不过,哥哥不要担心,就算是这样,我一定会坚持下去的,我暂时还不能倒下,至少得等你醒过来,至少得等爸妈的死因弄清楚才行。”
想到这里,越卿曦连忙拭去自己眼角还有掉落下来的笑容,扯出一丝十分牵强的笑容。
而站在病房门外的那个男人在听到女人这声泪俱下地哭诉,他只感觉那颗早已经被厚厚的坚冰给筑起的心恰似被什么狠狠赌地撞击了一下,疼痛欲裂。
而就在他正准备转身离开的时候,病房的门却打开了。
“我要出院。”越卿曦的眼睛因为刚刚那么痛哭过一场,显得红肿,看得着实惹人心疼。
“你确定?”戚煦燃看着她摇摇欲坠的身体,若是此时此刻有一阵风吹过的话,那么怕是也会被这风给带走了。
“我的身体,我自己最清楚!所以我现在已经没事了,可以出院了。”越卿曦执拗道。
“那让我猜一猜,我的老婆大人出院第一件事是要做什么吧。我猜老婆这个大孝女该是会第一时间要揪出害死岳父岳母的凶手,好让岳父岳母得以瞑目!”戚煦燃一下子就点明了越卿曦所抱有的心思。
“难道这不应该么?”越卿曦双手紧紧地攥成拳头,瞪着戚煦燃。
“当然可以!只不过你以为凭自己这么莽撞的性格,当真可以替岳父岳母查清楚死因!只怕是连你自己死,都不知道是怎么死的!”戚煦燃字字无情道。
“你!”越卿曦下意识地想要去反驳戚煦燃的话语,可是他所言虽然听起来不好听,但是却很有道理。
“越卿曦,不要自以为有着那一腔的热血,就可以什么都不管不顾了!”戚煦燃泼了越卿曦一盆冷水。
“我……我的确是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女人,但是那又怎么样?戚煦燃,你少瞧不起女人了!我要是爆发出来的,我自己都害怕!”越卿曦信誓旦旦道。
“是么?那越卿曦,我就拭目以待了!看看你是如何成为一个福尔摩斯,如何为你的父母将凶手绳之以法的!”戚煦燃戏谑道。
“曦曦小舅妈……”越卿曦正要开口去回应戚煦燃的话,远远地就看到一个小团子正往她这边扑过来,她下意识地张开双臂紧紧拥住那个小团子。
“戚允诺,是谁教你这么叫的?”冰冷的眸光扫过那个愈行愈近的男人一眼,那个男人顿觉后脊背发凉。
“是诺诺一直缠着我,说是小舅的老婆要怎么叫的,所以我就好心地教教他咯。至于熙熙那两个字,他原本就是这样叫的,这可跟我一点关系都没有。”男人的那一双桃花眼十分勾人心魂,他的嘴角挂着痞痞的笑容。
“曦曦小舅妈,不是昨天就跟小舅舅结婚的么?那为什么昨天没有回家啊?”戚允诺用他毛茸茸的小脑袋蹭了蹭越卿曦的胸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