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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2章 星辰大海

宇文毅虽强硬地回绝了郢皇,但为了能够让郢皇再多当两年皇上,给他再多一点儿时间,宇文毅并没有处置宇文麒,只是收押在狱中!

慕潇虽恨不得马上杀了宇文麒泄恨,但到底不能如此不顾大局,如此一来,郢皇只能待在皇位上,明知这是宇文毅的一步棋,但他却不得不乖乖地走下去!因为,他要救他的大儿子,那个他同他最爱的女人生下的孩子!那个他从小宠到大的孩子!

郢国的事情就这样算是结束了,本打算这次干脆自己就成为郢国的皇,以免再出什么乱子!又想到,若他即位,便不能向现在这样随意地离开郢国,所谓国不可一日无君,作为皇帝就会有作为皇帝的责任!皇帝不能随意地离开郢国,更不能与别国重臣走得太近!

总之,作为皇帝,就会失去太多自由,会被太多条条框框禁锢!

宇文毅不想这么早,就把自己圈起来,他有太多事儿,要做!

郢国东南方临海,而海域处与郢都也相隔不远,如果说临江的繁盛是因为露江,那么郢国的昌荣便是因为这片广阔的海洋!

云梦凡长在凛山,活在临江,从来不曾见过什么大海,曾看过一些描写海洋如何大,如何深,如何广的书,对于海也抱了一点儿那么期望!

这两日宇文毅,柳希恩,慕潇三人合力,已差不多将手前的事儿解决完了,这里结束了,他们便要准备去昇国,借接着原来的计划!

但在到!

天是深蓝色的,无边无际,倒映着的海也是深蓝色的广阔无垠……

天地之美,常常是震撼人心的,云梦凡看着眼前的景象,深深地被其所震撼,她也曾见过宽阔无比的露江,也曾听着露江里怒吼的波涛,也为它所震撼!但此刻见到大海,又是另外一种震撼!露江是暴躁的,而眼前的大海却是隐忍的!

你可以亲眼目睹露江的怒火,但大海的隐忍你只能用心去感受!在大海边,你似乎可以看见自己的内心,任何的掩饰都显得脆弱可笑,就这样明明白白,清清楚楚地看见自己的内心!

云梦凡深深地觉得,自己与眼前的大概共鸣,同样有太多的隐忍,同样有太多的无可奈何!

云梦凡站在海里,波涛袭来,打湿她半个身子!

她也纹丝不动,只是静静地站在海里,感受着大海的波涛,她的心绪……

“小凡,小凡,快出来!”柳希恩焦急地叫着,此时正是寒冬腊月,哪里有人能受得了这冰凉的海水?

云梦凡听到呼唤,转过身子,运起轻功,携着水滴便落在岸边,然后运起真气,少倾,衣服便已干透!她想让大师兄再为她费心,她更不想在得一次风寒!未来总是无法预料!她要做到有备无患!

三人向云梦凡一脸无奈地向云梦凡走来,云梦凡对着三人一笑,蓝天蓝海中央,一个着白色紧袖衣服的女子,盈盈一笑,倾城独立!

云梦凡转过身子,夜空里繁星点点,灿烂璀璨,听人说,人死后都会成为天上的一颗星,但人间每天都要死那么多人,这片天到底有多大?能不能容得下这么多颗星?自己死后,会不会还有容身之处?初辞,他又在哪里?你可否看得见人间所发生的一切?

云梦凡独自望着星空出神,柳希恩,宇文毅,慕潇也不再说话!

沉闷的波涛声一声连着一声,空中的星辰闪闪烁烁,这一刻,天地间静谧地容不得任何声音打破,也不会有谁,会忍心破坏这样的静谧!

四人在海边待了许久,冰冷的海风吹散他们头发,吹痛他们的肌肤,让他们如同拥着一块冷铁般冻得难受!即是如此,他们仍不舍离去,这样的情景夜夜可见,但这样的人,这样的心境,又怎能多得?

四人看到这样的海天到底是他们幸运?还是这片海天幸运?若有其他人知道,定会认为是这片海天幸运,竟就这样入了三人的眼!

夜里,四人住在一户渔家,宇文毅早就联系好了距离海边最近的一户人家,给了他们银两,让他们去别处住一晚,今夜他们要住在这里,住在与海天最近的地方!住在离他们心最近的地方!住在星辰与大海中间!

命人随意去收拾一下,四人仍旧坐在海边的巨石上,静静地不敢说话!

啊,啊,啊,……

慕潇站起来,大吼几声,直至精疲力尽,好似将自己所有的愤懑都说给大海听!而大海波涛传来的回声正是给他最好的回答!

有了慕潇带头,云梦凡接着吼起来,宇文毅也紧紧随着,最后柳希恩也加入,慕潇刚刚缓和点气力,此时也不再管顾,于是郢国东南当的一小块区域,传来响彻云霄的呼喊!那呼喊响彻云霄,那呼喊的人儿,贯穿乱世风云!

四人放肆地喊叫,发泄着许许多多无奈!

那夜没人知道他们做了什么!但他们相信,那轮明月会了他们的意,那片大海懂了他们的心!

他们也是普通人,他们也需要情感的泄放!

他们都背负着太重的责任,云梦凡的责任是守护临江,但她的责任与她的一直以来的信念相悖!她的内心时时受着煎熬!

柳希恩的责任,是助宇文毅成功夺得天下至高之位,让天下苍生免于悲苦!然而,在他心里,却一直有一架不平的天平!

宇文毅的责任一直是统一天下,掌握天下大权!但他的心,却不由自主地跑偏!随着那个身影……

慕潇的责任,似乎最简单,帮着柳希恩,帮着宇文毅!但他做得又何止这些?柳希恩和云梦凡之间不肯言明的情愫,柳希恩,宇文毅,云梦凡三人的关系,他都要费心?而且,他也有自己的追求,他也有放在心里的那个人,他也想伴着她早日游遍万水千山!

第二日,他们骑着马儿,直接走向郢国与昇国的边界,准备直接去昇国,不再回郢都!

一路向西,他们要穿越一大片广袤的戈壁,和黄沙莽莽的沙漠!

寒冷干燥的天气,让四人的行程不得不慢下来。暗卫,云卫,曲浮,无锌跟的也很吃力!

连续赶了两日,四人不得不停下来休息,这样的天气下,哪怕他们吃得消,从云,依慕,随柳还有宇文毅的马也是吃不消的!

荒漠戈壁,本不适合马儿来行!但云梦凡,柳希恩,慕潇这些年来早已习惯了三匹马,于是不愿丢下他们!

但让他们在戈壁里穿行奔驰而气喘吁吁,他们又实在不忍!

于是,他们歇下来,准备去寻邻近的牧民,去买几匹骆驼代替马儿!

四人牵着四马,在吹着寒风的戈壁里穿行,风很大,吹起四人的衣衫,四马的鬓毛……绘出在戈壁里一副寂静辽远的画面!

四人走了许久,才远远地望见远处有几处帐篷!心下欣喜,不由加快了步伐!

走到近处,看到一个身着羊毛大袄的女孩正劈着柴!朴实无华的脸孔配着一副好大魁梧的身子,这实在与美搭不上边,甚至承认她是一名女子都觉得有几分玷污了时下清秀婉丽,弱质纤纤的女子!

女子劲很大,毫不费力地拿着一个大大的斧子,劈下时粗若小腿的柴已成两半!

四人中最擅言语的慕潇站了出来,“姑娘!”慕潇柔声道,尽可能露出一副翩翩公子的模样!

女子听到有其他人的声音,便转过头,看见慕潇后,惊叫一声,然后忙跑进帐篷!

慕潇一脸怔仲地站在原地,他,有这么吓人吗?想着还不由用手摸摸自己的脸,难道它变形了不成?不对呀,没事啊!那为什么那……姑……姑娘,会如此大叫呢?

柳希恩,宇文毅,云梦凡亦是一脸不解。

马上,帐篷被掀起,一个留着上唇须的男人走出来,那男人看着有四十五岁左右,身形好大魁梧,眉目间几分神似刚才那女子!众人心中了然,这怕是刚刚那女孩的父亲!

可他出来是为了什么呢?难道因为自己把他闺女吓了,所以来找麻烦?慕潇心里想着,对那男子抱拳,“壮士,我等是过路人,但因为初次走到戈壁,所以准备很不妥当,只备了马匹没有备几匹骆驼!

现下马儿走不动了,所以来问一下可否走骆驼可以出售!啊,刚才可能是我吓到了令爱,在此向您道歉了!”

慕潇说着正准备躬身,想着大丈夫能屈能伸,虽然他一点儿也不承认是自己吓到了那位姑……娘,但为了能买到骆驼就只好委屈一下了!

慕潇还未拜下去,便被那男人拖住,男人爽朗地笑了笑,有几分大漠人的豪气,“我女儿没有被你吓到,来者皆是客,巴塞请各位入账休息一番!”

额……

慕潇满头黑线,到底是怎么回事?他吓跑了他闺女,他还对他如此礼遇?慕潇转头看着三人,三人点点头,慕潇看了,回头,“恭敬不如从命!”

慕潇说完后,巴塞引着四人进帐,账内已备好了马奶酒同手抓肉!

四人各自落座,巴塞告诉众人不必客气,他们戈壁上的人没有那么多规矩,交朋友就凭眼缘!看对眼了就算第一次相见也可以胜过五六年的相交,看不对眼儿了,即算相处数十年也不投机!

宇文毅,柳希恩,云梦凡,慕潇对巴塞的为人很欣赏,这人豪气得很,这人率真得很!这样的人若结为朋友那么就是一辈子都可为你上刀山下火海的朋友!

四人不再拘谨,巴塞如此坦诚,他们又怎么好意思装模作样?于是,一个个大口吃肉,大碗喝酒!就如同江湖上我那些豪气冲天的大侠一样!

巴塞看着四人,不由大笑出声,果然是好男儿!(云梦凡为了方便行事,这一路上都女扮男装!)果然他巴塞的眼光还是一样得好!

巴塞吩咐了仆人,为贵客准备丰富的食物,最烈的好酒,他今日太开心了,在人迹罕至的戈壁,能遇到这样一群优秀的人!

巴塞不是没见过世面的人,他是这片戈壁上许多牧民的首领……

所以在他看到柳希恩,宇文毅,慕潇,云梦凡时,便知道这四人不凡,起初还担心他们会端着架子,毕竟那些平原上的人最喜欢自命清高,以为自己比他们高贵!

呵,可笑,他们那些平原上的人手不能提肩不能扛的!若非蒙祖上恩荫又哪里会有这样安逸的生活?哪里像他们戈壁上的人,夏日忍着高温烈日,冬日忍着冰冷拥挤,只为了能够生活地得好一些!一代比一代更努力,一代比一代更聪慧,追逐着他们卑微的万望奢求!

还好,云梦凡,柳希恩,宇文毅,慕潇在这一点儿上做得很好,旁人真心对他们,他们自然以真心回报!

戈壁人的豪情万丈,戈壁人的热血沸腾,让他们也跟着激动!在这里他们露出爽朗的大笑,在这里他们用着最原始的方式吃饭喝酒!

一顿饭下来,巴塞已认定他们这群朋友,送了他们四匹骆驼,宇文毅,柳希恩,慕潇,云梦凡正准备道谢告辞,谁知巴塞却突然不允!说是不要他们的感谢,只要他们参加今晚的篝火会!

柳希恩,宇文毅,慕潇,云梦凡相互对视,然后宇文毅对巴塞说道,“好,巴塞,我们同意,我们是朋友,一辈子的朋友!”

“哈哈哈”巴塞闻言,“好,那我马上让人去准备!

你们放心,我的朋友,我一辈子的朋友,我一定会为你们准备一个最盛大的篝火晚会,有美丽的姑娘在跳舞,有雄壮的汉子在摔跤,还有一大群人围着火圈烤羊肉!”

巴塞想着篝火晚会的一切,说得自己都有几分向往!

于是快快吩咐下属赶紧去准备!

夜里,大大的几堆篝火将一片天都映得火亮!

跳舞的美丽姑娘,伴着戈壁人特有的乐曲在欢乐的舞动,摔跤的雄壮汉子,在众人的喝彩里,又摔倒另一个对手!

许许多多人绕着篝火烤着羊肉,羊肉被烤的糍糍作响,人们开心地彼此分享,在这个羊腿上拉下一块,又在那个烤全羊上撕下羊腿!

慕潇开怀地加入跳舞的队伍,此刻已不止有美丽的姑娘,更有英俊的小伙!他们一起舞动,一起狂欢,慕潇跟着步调,随意踏来踏去!

柳希恩,宇文毅,云梦凡坐在地上,看着众人露出了久违的笑容,这里真得是一个神奇的地方,来到这儿的人,都会忘记烦恼,都会开怀大笑!

篝火晚会举行到很晚,待所有柴火都燃尽,众人才依依不舍的离开!

第二日,昨夜的篝火堆还冒着点儿烟,昨日的狂欢后的狼狈还未曾收拾,柳希恩,云梦凡,宇文毅,慕潇三人却要踏上征途!伴着这幅景象,徒增几分凄凉!

巴塞很舍不得,难得逢着几位说得来,闹得来的朋友。但他知道他们有更重要的事儿要做,所以又给他们备了许多肉干,让他们拿上,“以后经过这片荒漠时,不要忘了,你们在这里有一大群朋友,这里的大门永远为你们敞开!”

“好!”

慕潇代为回答,“巴塞,我们永远不会忘记因为,因为这里,这里真是太神奇了!”慕潇看着广袤的荒原,明明如此惨淡的地方,为什么会有这么一群热情似火的人们?

“对,这里是太神奇了!”巴塞接过,真诚地赞美!

柳希恩出声,“巴塞,神奇的地方之所以神奇,那是因为它有一道屏障,普通人进不来,而里面的人却能出去!如果这层屏障出事,那么当太多人进来时,也就是这片徒土地归于平凡之时!所以,这层屏障,不能少!”

柳希恩这两日,发现这里的人都性格强硬,不易管束,而且独来独往已成习惯!

他们现在这样自然没什么要紧,但日后呢?任何一个强盛的国家,都绝不能忍受自己的疆域内,有人不服管束,独来独往!

所以柳希恩提醒了巴塞一声,他知道巴塞懂了,因为他刚刚看着的眸子里明明藏着感激!

柳希恩也希望巴塞不仅仅是懂了,而且是真真的去这样做了,若不然,那么日后很有可能,郢国与这儿会发生一场恶战!一个为了国家,一个为了民族!发生一场明明可以避免,的战争!

终于,柳希恩,云梦凡,宇文毅慕潇,骑着巴塞送的骆驼,拿着巴塞给的肉干,踏上属于他们的征程……

他们这群人,此刻是同生共死的伙伴,也许下一刻就是针锋相对的敌人!无论是与巴塞。还是与云梦凡,只要涉及到郢国,那么……

宇文毅有时候很讨厌自己太理智,讨厌自己太放得下感情!但似乎只有这样,他才更合适地成为郢国太子,成为郢国的皇!日后成为天下的帝王!古往今来,多少薄情寡义的开国之君,又有多少优柔寡断,妇人之仁的亡国之帝?

他既要做那开天辟地的开国之君,那么硬下心肠就是第一步!比如在郢国毫不留情的对付宇文麒,比如丝毫不顾念老父亲的苦苦哀求!

他宇文毅做得很好,够薄情寡义,够铁石心肠!至于对云梦凡,他相信,自己可以,可以忘掉她,抹掉她,留在他心里的痕迹,那么他仍旧是原来的自己!他仍旧是那个薄情寡义,铁石心肠的宇文毅!

宇文毅望着前方的那个背影,告诉自己,不管如何,她……都不会属于自己……既然如此,那么他该放手了!其实在希恩受伤,她不眠不休守在他身边的那一刻起,他就知道,自己,该 放 手 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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