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后来,叶佳淇的每一部作品,无论演绎的有多完美和淋漓尽致,苏宇琛总能挑的出毛病。
久而久之,在方文缦眼里,苏宇琛便成了尖酸刻薄之人。
只是,那个时候的方文缦不明白,苏宇琛为何只对叶佳淇一人尖酸刻薄。若不是因为真的喜欢,谁会有无端的在意和找茬。
后来,发生的一件事,让方文缦彻底明白,苏宇琛其实还是原来的苏宇琛,只是,心里装了一个在乎的人,而那个人便是叶佳淇。
当她和叶佳淇因为她的养父养母的欠下高利贷的人找到家里来时,对于那个时候的叶佳淇而言,几千万,根本就是一个天文数字。
当叶佳淇拨通苏宇琛电话的那一刻,方文缦看着她手机里传来的声音时,心跳都似乎提到了嗓子眼。
原以为,苏宇琛对叶佳淇的尖酸刻薄,是怎么也不可能借的那几千万,谁知,当叶佳淇开口说完向他借钱的话时,电话那头的苏宇琛闻言,想也没想的便同意了。
那一刻,不光是叶佳淇惊讶不已,就连一旁的方文缦都仿佛怔在了原地。
也是从那天开始,苏宇琛在方文缦心里的形象也大大的改变了不少。
他并不是真的尖酸刻薄,只是他的讽刺只对于在乎的人。
方文缦清晰的记得,那是一个非常寒冷的冬天,而且那年冬天冷的也特别早。
在外地小镇拍戏的叶佳淇跟随着剧主的车回了市里,她因为被一些事情耽搁,被困在小镇里。
漆黑的夜,因为地上的雪花衬的像是发光了一般。
鹅毛般的大雪纷纷落下,方文缦蹲在马路边等待着剧主的车回过头来接她,头上戴着羽绒服的帽子,手插在口袋里,可是依旧被冻的来回踱步。
过了许久,冷的几乎不能自已,她拿出手机,才得知,剧主的车在返回小镇的路上抛了锚,可能没有办法来接她,让她自行安排住宿。
收到消息的方文缦,本就冻的不行的身体,又几乎凉了一大截。
凌晨两三点,看见街道上空无一人,连只流浪狗和猫也没有。
只有纵横交错的路灯,在忽闪忽明的亮着。
方文缦拿出手机,看了看附近的旅馆,却也是隔了十几里的路。就算走过去,也不一定会有空的房间。
她有些着急的皱着眉头,翻着手机里通讯录。
本想打电话给叶佳淇,犹豫了片刻又放弃了,下着这么大的雪,又有那么远的路程,她心里实在是不放心。
于是又翻找着,在看见苏宇琛的电话号码那一刻,她停了下来。
静静地看了许久,心里也纠结了许久,手指才点了下去。
直到电话那头传来苏宇琛朦胧的鼻音,方文缦像是吃了惊心丸一般,一下子按掉了电话。
心里紧张的不行,握着手机的手掌心,也冒出了些许冷汗。
其实,她也不知道自己在害怕什么,她怕,她怕自己跟苏宇琛说了自己的处境,苏宇琛会拒绝。
想到苏宇琛可能会拒绝,方文缦便选择了挂断了电话。
约莫过了一分钟,手机铃声响起,方文缦看着手机上的来电显示,苏宇琛。
顿时心里又紧张了几分,听见铃声响起一遍又一遍,她的心里自然也是纠结万分。
她不知道自己该不该接这个电话,若是接起,自己又该怎样说起。
毕竟他是她的老板,她们最多也只能算是朋友关系。
从市里到小镇,将近三个小时的路程,天气下着大雪,还是凌晨的时间。
她不确定他会不会来。
可是,对于那个时候的方文缦而言,能想到的人,除了叶佳淇便是苏宇琛。
犹豫了片刻的方文缦,打算接通时,手机上的来电显示停止了。
看见手机上的数字键盘,方文缦抬头看了看远处,苦笑了一番。
果然,连老天爷都在劝她别痴心妄想。
想到这里,她竟有些委屈,视线变的渐渐模糊起来。
不一会,两眼蒙上薄薄的雾水,遮住了她的视线。
她有些不争气的蹲在路边,像一个无家可归的孩子般,呜咽的哭了许久。
过了近一个小时,她才缓缓的站了起来,双腿的麻木险些让她跌倒。
揉揉了两眼的红肿,收回手里的手机,她才恢复以往的神态。
在心里告诉自己,她还有她自己。
未然,她迈着两只有些僵硬的脚步,朝小镇的街道走去,希望自己可以碰碰运气,遇到回市里的车,可以捎带自己一程。
可是,不知道那天的是不是老天爷真的在和她做对,她走了许久,路过的车子一辆也没有,就连雪也下的越来越大,刚走过的路,不一会便又被落下的大雪覆盖,仿佛没有任何痕迹一般。
看着漫长的路,雪白白的一片,看不清尽头,方文缦只能凭着记忆走。
一路上她告诉自己,不可以停下来,哪怕脚步的速度越来越慢,身体越来越冷,她都告诉自己一定不可以停下来。
若是真的停下了,自己就真的没有机会了。
又走了许久,她只是觉得自己走了很久很久,她拿出口袋的里手机,本来看看时间,可是手机不知道什么自动关机。
看着漆黑的屏幕,方文缦心里是悔恨不已,早知道这样,她就不应该想那么多,就算苏宇琛拒绝了,可是也可以打电话给叶佳淇,让她从市里包一辆车过来。
如今手机关机,别说看时间,打电话更是一个问题。
她抬起头,看了看自己的周围,家家户户大门紧闭。
没有任何可以充电的地方。顿时,她的心里心如死灰一般。
她有些苦恼,害怕自己今夜会冻死在这里。
人一旦失去了同外界联系的方式,心里便会多几分恐惧。
方文缦心里害怕的不行,不自觉的加快了脚步,希望自己的运气真的不要太差。
哪怕没有车,有个能给手机充电的时间也是好的。
她绕着小镇转了许久,顿时,她看着小镇上一样的建筑物,她才忽然明白,自己似乎迷了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