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小柒很理解这种心态的,某些父母如果身价富贵,就希望儿子也能找个人中龙凤,然后彼此之间能够互帮互助,让事业更上一层楼。
但是创业容易守业难,看这张可颐事事都听他爸爸的样子看,也不是什么叛逆的小子,不知道能不能把他劝得离开订婚宴现场,想想这么不容易,慕小柒也是有点尴尬了。
张可颐仍旧戒备的看着慕小柒:“我还是不能够相信你,如果你真的敢做出什么事情的话,我爸爸这个别墅安保人员不少,个个都是拿枪的,你别忘了,在这个国家,开枪射杀非法闯入的人可是不犯法的。”
慕小柒翻了翻白眼,搬了条凳子坐在张可颐的跟前,托着腮看着他:“喂,我闯入还不是因为你,和你那可恨的爸爸。”
“因为我?”
这下子张可颐算是彻底的蒙圈了,他明明和眼前的这个女人素未谋面,说是为了他,未免有些太不可思议了吧。
“对,就是因为你,我这人啊,平生没什么嗜好,就是爱管闲事,我可知道,你不喜欢轲以柔。”
被戳中心事的张可颐慌张了起来,连手上的书都啪嗒的掉在了地上,他一辆苍白神色的盯着慕小柒:“你……你胡说什么,我没,我喜欢,我喜欢轲以柔的。”
又是一个愣头青,嘿嘿,慕小柒觉得,还真是有可能把这个人给哄走呢。
她用那种了然的神情看着张可颐:“装,继续装哦,说话都结巴了,你还说你喜欢轲以柔。”
慕小柒她都活了一千多年了,虽然在神界的时候都是浑浑噩噩的,但是年龄摆在那里,张可颐的小九九怎么可能瞒得过她呢?
张可颐和自己的内心争斗了很久之后,才长出了一口气,整个人瘫倒在椅子上:“好吧,我承认我不喜欢轲以柔,但是能有什么办法,我爸爸喜欢她,我爸爸喜欢轲以柔家的地位,我喜不喜欢,根本就不重要的。”
他说这句话的时候,满脸的苦涩,眼底深处充满了绝望,因为他知道,没人会听他说他想要什么。
他也不知道究竟是怎么回事,平时不愿意和别人吐露一句的话,今天竟然会在一个神秘出现,并且打晕他保安的陌生女人说,呵呵,还真是讽刺呢。
就在这时候,外头传来了敲门声,一道低沉的男人声音响了起来:“可颐,准备好了没有,宾客已经在楼下等了。”
张可颐脸色巨变,猛地从椅子上站起来,慌里慌张的说道:“我爸爸,是我爸爸。”
慕小柒一下子也有些慌乱了起来,如果张可颐真的敢呼救或者做出别的事情,她就先动手,或者说是她想勾引张可颐,借此麻雀变凤凰,总之就是不能够破坏沈正霖的计划,绝对不行。
“可颐?”张克洋又喊了一句。
张可颐故作镇定的对着门喊了一句:“穿衣服呢,马上来。”
他和慕小柒合力把铁塔一样重的保镖搬到了床底下,然后把被单掀下来,确定看不见床下有人之后,才整了整衣服。
眼见着慕小柒没动弹,张可颐低低的问了句:“你干嘛呢,如果被我爸爸看到你在这里的话,你会立刻成为马蜂窝的。”
他爸爸身边的保镖有多犀利,没有人比他更清楚了。
慕小柒的眼神闪烁了几下,忽然凑近了张可颐的身子,拽住了他的领子,踮起脚尖在他的耳边说道:“你可以让你爸爸救你,抓住我,但是这辈子,你都不会有自己的梦想和灵魂了哦,做一个规规矩矩的洋娃娃,还是海阔天空的鸟,就看你自己怎么选择了。”
慕小柒把张可颐的奖杯揣在袖子里,然后钻进了衣柜里,合上了门,只有一对灿若星辰的眼睛透过缝隙看向外面。
她想了想,还是脱掉了外头的女式西装外套,白衬衫解开了几个扣子,露出了白皙圆润的肩膀,紧接着把绑头发的皮筋揭开,如瀑的长发披散开来。
她这么做是以防万一,假使张可颐很奸诈,和张克洋说别墅来了神秘人,她这样子至少会让张克洋认为她和张可颐有什么苟且,不会联想到别的地方,呵呵,聪明吧?
而外头的张可颐,握着门把的时候,往屋子里扫了一圈,然后深呼吸一口气,打开了门。
外头站着一个高大的男人,头发梳的一丝不苟,眼角已经有了细密的皱纹,但是丝毫不改那帅气高大的形象,反而多了许多成熟男人的魅力。
他锐利的眼神盯着张可颐,不满的问道:“干什么呢,这么晚?”
张可颐堵住了门,窘迫的清了清嗓子:“没,没什么,外头太吵,我只是想一个人静一静而已。”
张可颐这动作显然是不愿意让他进去的,张克洋心中的疑惑更甚,对着外头两个保镖使了一下眼色,随即推开了张可颐。
“没什么事情鬼鬼祟祟的不开门?”
张可颐脸色灰白一片,下意识的朝着柜子看了眼,然后跑到书桌前,脚上踩着刚刚他看过的书。
“真……真的没什么!”
“脚上踩着什么?”
“没……爸,真的没什么。”
他的两个保镖,一左一右的架住了张可颐的胳膊,不让他动弹。
张克洋推开了张可颐,就看到他脚上踩着的是一本现代诗集,上面还有当代大文豪的序,看那整洁的程度,可想而知张可颐平时是有多爱护这本书。
一瞬间,张克洋尚算慈父的那点荣光消失殆尽,他眉梢眼角涌上了一层层的戾气,他猛地站起来,高大的身影完全的把张可颐笼罩在了自己的阴影之中,而他的手上,此刻正捏着现代诗集,捏的皱起,变形。
张可颐满脸的惊恐,大喊道:“爸,不要,这是我最后一本诗集了,求你不要,求求你了。”
张可颐的眼睛已经红了,身子一阵阵的发抖。
张克洋走到张可颐面前,右手抓住张可颐的头发,使劲一拉,张可颐吃痛,被迫的抬起头注视着自己的爸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