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急忙从地上爬了起来,还没站稳却又被冷不丁地从人往后背上猛踢了一脚,我一个步子没有站稳,再一次摔了下去,不等我挣扎几下,大军一只强有力的脚已经是踩在了我的背上,我只觉得犹如一块巨石压在身上,有些喘不过气来。
这也难怪,估计大军原本还有些心软,对要不要下手还有些犹豫不决,不过这么一闹腾,这下可是下定了决心了。
开玩笑,趁自己不注意跑了不说,还顺带把自己女人也给带走了!
“好小子,你倒挺会躲啊!藏这个地方,量我们几个也不敢找过来是吧!”
大军一边说着,右腿狠狠发力,我疼得龇牙咧嘴,就像是一把刀扎进了后背又在不停地转动一般。
“大……大军……你听我解释……”
我实在是疼得不行,为了让他松开,都有些口不择言了。
“解释个屁!你个快死的人了,还想搞个什么幺蛾子不成?”
说着,我突然感觉一阵寒光一闪而过,仔细一看,老妇已经是将一把明晃晃的匕首抵到了我的脖子上。
不是吧!这一次老妇亲自动手了?还在震惊中没有缓过神来,老妇又说出了一句话,顿时让我莫名其妙有一种杀鸡的感觉。
“大军,把这小子给摁住,别一会儿又跑了,你还年轻力壮的,干这些事儿晦气,我都一脚跨进黄土的人了,不怕这些!”
这一次大军倒是没有再推辞,果真就用两只手死死按住了我,一看就知道是家里的主劳,力大如牛!我都差点要窒息了,这样下去不用她动手,我自己就先被憋死了。
正当我心砰砰直跳,等着冰凉的刀子划开皮肤的感觉时,却只感觉大军的双手一松,一口冷空气猛然灌入了喉咙,顿时重获新生,蹭的一下跳了起来,贪婪地深呼吸着,这才看清楚,在老妇正准备动手的一瞬间,善伶猛然间扑了上来,用他那双被打得皮开肉绽的手一把将老妇往前面推去,后者一个踉跄,直直撞上了大军,这才给了我逃脱的机会。
“你个吃里爬外的东西!”
老妇转身一看,竟然是被自家人下了手,自然是暴跳如雷,大军见老娘这个样子,顿时怒火中烧,一把拾起了掉在地上的小刀,我一看大事不妙,急忙大步流星地追上去,双手从大军身后环抱住了他,但他的力气大得出奇,我根本就是丝毫没有着力点,被毫不留情的就给摔了出去!
等到再一次站起身来仔细一看时,善伶已经是张大了嘴,一脸惊恐地看着眼前这个名叫“丈夫”的男人,手中的匕首毫不犹豫地扎进了自己的左胸,致命伤,大军这是下了死手!
“善伶!”
我歇斯底里一声,冲着她的方向就飞奔而去,不管眼前的老妇和还没回过神来的大军,使出吃奶的力气,一拳将其打倒在地,在善伶瘫倒的一瞬间急忙接住了她,右手急忙堵住她不断迸出鲜血的伤口,但已经是无济于事,此时的善伶早已是没了动静,胸口也不再起伏。
而她那副惊恐而带着一丝难以置信的双眼依旧是圆瞪着。
我伸出颤抖的双手,这才缓缓帮她合上了双眼。
几乎是同时,我的双腿一软,直接跪在了地上,等到感觉周围突然多出了一片黑影时,回头一看,大军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是拿着沾满鲜血的小刀站在了我的身后。双眼冷冰冰地盯着我,但还是可以看出其间纵横的杀气。
“大军!杀了他!这小子可是都看在了眼里!”老妇一边说着,伸手就要过来抓我,我灵巧地一躲,直接从她身旁窜了过去,看着还没来得及反应过来的大军说:“你会付出代价的!”
后者此时已经是杀红了眼,自然是不会搭理我这句不着边际的话,只是快步追了上来,我急忙往后面退去,最后直接转身撒腿就跑。
老妇和大军一左一右包抄着我,本身就挨了几脚的我,这会儿后背都还在隐隐作痛,不用说都跑不快,眼看快要被他们一把抓回去,我灵机一动,身影一拐,直接冲旁边的坟堆跑去!
大军二人显然是愣了一下,但立马又追了上来,三个人就跟猫捉老鼠一样绕着坟堆来回跑!突然,老妇一转身,直接从反方向跑,刚巧挡住了我的去路!
这下我可是无计可施了。老妇和大军一前一后地把我给围住,就是长了翅膀也飞不出去。
“你跑啊!”
大军气喘吁吁地吐出了这么三个字,不再跟我废话这么多,直接大叫一声,锋利的刀子已然是划破了我的颈动脉,喷涌而出的鲜血足足有将近两尺高!我痛苦地捂着脖子直接瘫倒在了地上,身体不断抽搐着。
而下一秒,一阵惨叫声划破天际。
不对,准确的说是两阵。
大军见倒在地上一动不动的我,正准备走上前来查看一下情况,谁知一阵金光突然从我的颈部窜出,等到看清楚时,已然是变成了一个面目狰狞浑身散发金光的女鬼的样子!
大军和老妇几乎是同时叫了出来,不约而同地往后退去,却发现自己的腿像是被钉在了地上一样,根本就是动弹不得,低头一看,这个原本应该窒息身亡的人,居然趴在地上,双手死死拽住了自己的腿!两只恶狼一般的眼睛死死盯住了他们。
“这是你们作孽!”
天边泛起了鱼肚白,随着一阵淡淡的晨雾再次腾起时,这个原本寂静的村子再一次恢复了生机。
凛冽的冬风在一阵阵此起彼伏的爆竹声中渐行渐远,原本满眼萧瑟的村庄也多出了一些绿意来。但村子里的村民倒是见惯了四季的交替,没有多加留心便纷纷开始了新一年的农忙,挥洒着汗水站在田里,设想来年秋天又是金黄遍地的场面。
对于刚刚过去的一年,大多数人都没有太大的印象,只记得村子里大军一家因为染上不干净的东西搬走了,六岁的孩子也交给了他们一个姓苏的远房亲戚照顾。再也没有了音讯。
但途径他家的人,时常会感觉,萧瑟的院子里似乎有一阵金光闪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