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眼前的女鬼金光闪闪,身前两座山包就这样坦然露在了外面,甚至能够清楚的看到顶端两个珍珠大小的……
我猛然甩了甩脑袋,自己这是在干什么!
好在这鬼是侧着身子站在我面前,不至于让我直接看到水旱两道,不然鬼没抓成,自己就先鼻血一喷晕了过去。
那鬼缓缓开口,丝毫没有发现我的存在。
“我迟迟无法投胎,还不是拜你所赐!”
一听这句话,老妇先是愣了一下,接着激动不已,几乎是伸手指着郑莹姝的鼻子颤抖地说道:“你……你一派胡言!我跟你无冤无仇,为何要加害于我!明明已经为你续上了香火,何必还要来纠缠不休,这下反倒来责怪我?”
我着实为她这个样子捏了一把汗,要知道一句话不对头,惹毛了郑莹姝,我可没带什么捉鬼法器,唯一的几道符也全都用完了,一会儿恐怕连个逃命的机会都没有!
不过郑莹姝好像丝毫不在意一般,金色的脸庞竟然露出了一副戏谑的笑容,缓缓说道:“若不是你自己要将手链扔掉,我恐怕早已是转世投胎去了,不过也罢,这也是你自己的无心之失,不过你这也算是死在了自己儿子手里!”
一听这句话,不止是老妇,就连我都露出了一副诧异的神情。
这怎么又跟大军扯上关系了?要知道老妇第一次见着她的时候,自己都还是个小孩子,就算是扔掉了梅花手链,那个时候的大军也才几岁。
“就因为你儿子的一句话,才害得我流放阳间,几十年不得投胎!”
郑莹姝凶神恶煞地吐出这么一句话,这才把当时的真实情况说了出来。
其实那时候的高僧,就是因为在手链上做了法术,将原本的招阴之物变成了辟邪之宝,但临走时竟然忘记将这事儿说出来!而老妇则是多年后都淡忘了这事,才意外将手链扔掉。
在老妇将梅花手链扔掉的第二天,郑莹姝的鬼魂便再一次找上了门来。
当时老妇带着才四岁不到的大军下地做活,自己太忙就没有注意到一旁被一个陌生女人牵走的儿子。
郑莹姝化作人形,谎称带大军去玩,实际已经是领着他来到了河边,当年老妇撞到鬼的地方。
“姐姐问你一件事。”郑莹姝拿出了几颗白纸包装的奶糖,上面画着一只憨态可掬的白兔。
当时孩子魂牵梦绕的东西。
大军看到奶糖,二话不说就接了过来,直接撕开就包进了嘴里,美得哈喇子直流。
“你可认识这个东西?”
郑莹姝说着,拿出了被老妇烧掉的手链,不知怎么回事已经是完好无损地回到了她手上!甚至比之前看起来还要鲜艳一些,红色的梅花甚至都要滴出血来了!
但年幼的大军眼中只有糖,自然是把昨天的事儿忘的一干二净,只是瞪着大眼点了点头。
一看他这副样子,郑莹姝大喜,急忙将大军的手抓起来,二话不说就把梅花手链戴在了他的手腕处,令人不可思议的是,手链在刚刚接触到大军皮肤的一瞬间,竟然化作了一阵红色的粘液,看起来就跟喷涌而出的血一样,说着手臂就流了下来,但一眨眼的工夫,粘液便完全融入了大军的皮肤中,除了有一丝红晕,根本就是什么都看不出来。
给人的感觉像是胎记一般。
稚气未脱的大军自然是不知道这是什么东西的,只是一脸好奇的看着这个东西,像是看到了什么新奇的玩具似的,视线完全移不开了。
“汝之阳道可为借否?”
郑莹姝的语气满是温柔,轻声细语地说着,眼神中充满期待,只要大军回答,已经就是大功告成了。
对于一个大字不识一个的孩子来说,当然是没听懂这句话,并且也搞不懂“否”这个字,便皱起了眉头一脸疑惑地问道:“啊?”
但为时已晚,哪怕是一个字,只要不是否的,都等同于答应了她。
只见郑莹姝露出了一个温暖的笑容,看起来就让人有一种安心的感觉,低下头来抚了大军的头一下:“你妈妈这会儿在找你。”
大军一听这话,急忙转过头去一看,河岸上一个人都没有,她是怎么知道的?
但郑莹姝没有回答,而是接着说道:“你喜欢跟姐姐来玩吗?”
大军毫不犹豫地点点头,嗯了一声,准确的说是喜欢奶糖罢了。
“那刚刚的手链就当是姐姐送你的信物罢,等你妈妈阳气被我取尽了,便循着手链来找你!”
大军听得是一头雾水,丝毫没有意识到这句话的可怖!只是傻乎乎地又点了点头,管他这么多的,自己只在乎吃的。
郑莹姝笑了一下,缓缓向后退去,直接淌进了水里,还不见有一丝要停下来的意思,直到河水一直从脚肚子,一直漫到了郑莹姝的头顶,整个人都消失在了水面的时候,这才听到身后传来了一阵急切地呼唤声。
“大军?大军!”
转过头去一看,娘已经是注意到了自己,急忙大步流星地追了过来,一到自己的身边,还没等他反应过来,细长的树枝条就已经是抽在了他的身上,火辣辣的疼,大军没忍住哇的一下哭了出来,手中的糖也掉了一地。
“谁让你到处乱跑的!知道娘有多着急吗!”
她一边厉声呵斥着,一边拉起大军的手就往屋里走去,还疑神疑鬼地往后面盯了一两眼,自己的孩子乱跑不说,还偏偏走到了这个鬼地方,着实让人有些不安。
大军一边哭着,一边抹着眼泪跟在后面,已然是不再管掉在地上的大白兔了。
只是两人走的太急,没有一个人注意到,刚刚从大军手里滑落出来的奶糖已经是消失得无影无踪,倒是水边的一堆鹅卵石中间,不知道从哪儿多出了几个腐烂不堪的果子,正是摆在坟前用的贡果,恶臭的果味儿吸引了数不清的苍蝇在旁边飞来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