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领悟入仙路式的过程中,未然多次尝试皆失败,可是他决心至此,完全没有任何打退堂鼓的想法。
每日刻苦钻研,天还未亮,他便闻鸡起舞,就连三更半夜,更是一人在院中独自熟练剑法。他的用心和勤奋皆被端木瑾看在眼里,却让她对未然照顾有加……
在未然练功间,她常为未然端茶送水,却又不想多打扰他,每次来,只是独自相侯多时,至夜深人静时方才离去……
无名剑客亦怕他走火入魔,只好在夜里来找未然指点迷津。“修行之路何其之难!绝世的武功不是一朝半夕便能学会,就算是神仙,也不可能一下消化这么多式,徒儿,你还是量力而行,不要伤了身体……”
未然大汗淋漓尽致练习着剑法,却见无名剑客来到,赶紧收势行礼。
“师父,这么晚了你还没睡……”
“因为我怕你会走火入魔,所以特地来看一下你。”无名剑客关怀道。
未然宽道:“没事,就是辛苦了点,没什么大碍的。”
未然倒是洒脱,反让无名剑客为之疼爱有加。“嗯,怎么样,方才见你的入仙路式已有些火候,你应该掌握了点要诀吧?”
未然费解道:“基本的招式套路也算掌握,只是无法达到至师父所师范的那种效果。总觉哪里有所欠妥……”
无名剑客却笑道:“树欲静而风不止,物取之有尽,人个有量力,入仙路式的强大完全超越平常人所能驾驭的源之极限。你无法将入仙路式发挥至极致,正是因为你本身所拥有的各项源远远不能满足入仙路式真正的条件,这不怪你。”
未然恍然大悟。“难怪我使出来的每一招式虚而不实,每每达到路式高层时有气无力……”
无名剑客点头道:“甚是,所以,要想完美使出一套入仙路式,你就得突破源这关。”
未然不解,看出无名剑客脸上露出的一丝自信,赶紧请求道:“徒弟愚笨,还望师父指点迷津。”
无名剑客看到了未然聪明过人之处,微笑一番,同与未然向院中的石凳走去道:“我们所能意识到的三大源,是为人之本源,心之源和辅源。”
说到辅源这一概念,未然一下想到了呦呦这一生灵。
无名剑客看出了他脸上的激动,高兴道:“正是,呦呦本就是世间自然灵气所幻化出极为强大的辅源之一,若是能将其源转为人所用,定是极威所在!”
未然惊叹,大喜问道:“那如何才能将呦呦的源转成我所能使用的源呢?”
无名剑客停住了脚步,深思了一番,才道:“它毕竟是一生灵,无法像人之间一一传输内力,若想将它所具有的源灌输到人身上,则必须通过法术方能引导……”
未然自知这是凡人所不能达到的境界,就算无名剑客道行修为再怎样高深,但他毕竟不是神仙,亦不能强求……
无名剑客坐了下来,看出了未然脸上的些许失望,只示意未然坐下,缓缓道:“不必担心,在紫火鸣生长的高原地和自然界线间,有一颗生几百多年的灵性红枫情树,是为人之意念化身,汲取了几百年的人间灵气,早已得道成仙。只要借助它的仙术,则会轻而易举将辅源转化。”
未然一愣,由于先前听闻次达儿讲过红枫情树一事,没想到果真有此神奇的事,听来甚是吃惊。
但说到及处,无名剑客却语顿下来,难言之情溢于言表……
是为无名剑客亲身经历,未然想到亦有难为之处。
未及宽慰,却有无名剑客片刻释怀。“说来都是在下的一段因缘故事,也正是这段因缘,才彻底让我洗心革面,在其后的修行道途上潜心习武,一一参悟天机……”
“徒弟有听过师父那一段可歌可泣的精彩故事,也一直让我耿耿于怀……”
无名剑客慨叹道:“让徒儿见笑了,毕竟是为师心目中彻底在剑诀上完败的一次,那一次和东方晴明的决斗让我输得心服口服……”
未然惊道:“原来和师父决斗的前辈叫东方晴明啊!”
无名剑客点头,适才缓缓道来他的那番难以启齿的故事。“唉,我原本是一个四处浪荡的剑客,因剑道独尊,在一次比武论剑中偶然结识了他,之后我们更成为了推心置腹的挚友,不想天意弄人……再后来,机缘种种,遇到了当时晖溟的紫小南宫心离,多为喜好解释天下武林豪杰的南宫心离富有一颗仁爱之心,总喜欢打抱不平,而早已与她关系亲近的我们自然对她的请求无法推辞。彼此亦情同手足,再者日久生情……我和东方晴明同时喜欢上了南宫心离,局态最终成了最后一次真正用生死一解的剑道对决……”
未然听完尤为触动。“看来你是世上传闻的师父的故事亦有悬殊之别。徒弟竟没想到师父三个前辈间有着这样一种难解的情结……”
无名剑客淡然道:“都说人言可畏,也是,事情之间的是非曲折究竟世人有谁能道破……恩怨情仇,黄粱美梦皆是过往云烟,想想年少轻狂的自己,已是流言中的一抹瑕疵,随着时间的流逝,终将随风烟消云散……”
未然心有同感,良久却不能释怀……
幸得端木瑾按时送来吃的……
“无名前辈也在这里啊!”看到无名剑客也在这里,端木瑾惊讶道。
两人赶紧平复了心境,欢颜与端木瑾相安问好……
“这是我刚做的糕点,你们来尝尝。”
端木瑾随手打开了笼盖,色味俱佳的诱人糕点立马让两人肚子叫腾起来……
端木瑾又在后手端上来一罐热气的肉汤放到未然跟前道:“这鱼骨汤是专门为未大哥滋补身体特意熬制的。”
恰逢时机,未然问道:“端木瑾,可有酒?”
端木瑾却关心道:“你的伤势并无痊愈,酒肉穿肠,太过伤身体,你就不要喝了。”
未然却安道:“诶,今日有师父在此,正好是大好时机,小酌一杯不会有事的,劳烦端木姑娘去备点酒来……”
见是未然如此之说,端木瑾虽然略有一点不放心,还是进屋去拿酒……
无名剑客早已察觉了端木瑾对未然的情意,趁此与未然笑道:“端木姑娘也是一个好姑娘,人不仅长得漂亮,又做得一手好菜,若是有机会,徒儿你可一定把握住这个难得好机会……”
却又一旁端木瑾听见,羞涩万分,亦满心欢喜……
未然甚是难为情。“我一个居无定所之人,岂能辜负了人家,况且,我早已有了意中人,断然不可再见异思迁……”
无名剑客一阵惋惜,却也强求不得……
“ 除此之外,今日来还有一事和你商量,念及你武功大有学成,为不耽误时辰,我想明日启程,先将紫火妖一事尽快解决掉,你看如何? ”
未然自然点头同意,再叫来次达儿和端木瑾一并商量,亦无异议……
良久,端木瑾便下去休息,三人留在院里一醉方休,唯庭院剩下一片凌乱的温藉……
第二日天微亮,四人便即刻出发,数行百里,才终于来到了紫火鸣生长的高原脚下……
在高原和自然地势明显交界的一处高台上,独有一道风光的红色参天古树引起了他们的注意……
像枫叶一样叶子的红色树枝蔓垂下整个方圆几里的高台,整个树高千丈,周身仙气云绕,缥缈间摇动着仙灵之歌,聆听来,多让人如梦如幻……
“这便是那棵红枫情树,当年,东方晴明仙逝,用残留的心念滋生了这棵传奇的树出来,听说沦为现实,无法接受剑败的我满身伤痕一步步走近这棵神奇的树,鲜血滴在了这棵灵气十足树周围,植入大地……我才真正意识到,这一次我真的败了,败得一塌糊涂……”
触景生情,无名剑客心中不免又是一阵感怀,倒也没再多在上面纠结,随即带领几人从高台的台阶上爬上了高台顶部……
“几百年不见,老朋友多来无恙?”
刚上高台,便从繁茂的树叶中传来一声雄厚苍老的声音,三人亦被惊吓,却有无名剑客走近树身答道:“几百年了,你还是一成不变……”
说着,无名剑客并用手轻抚着树,未然自然明白原来话音是从树里传来的。
“你却变了很多啊……”树新开始变得轻柔,话语间略带身后的情执感。
无名剑客立马懊悔道:“你说当年我们为什么那么愚昧,竟为了一个女人不顾兄弟情义而自相残杀?”
古树却坚决道:“不,看来你并无明白这点,虽然你我情同手足,但我对心离的情义是无法割舍的。不然就不会有当年那场决斗,明知毫无胜算的我正是拿生命证实这一点。”
无名剑客激动道:“难道我对心离就是虚情假意吗?”
古树平静道:“所以即使我死在你剑下的那一刻曾说说过,真正输剑的人是你啊……”
无名剑客一愣,恍然大悟,顾是自己执念太深。“罢了,过去的事无须再提了,换作死的人是我,我想象更是另一种结局,但我相信,活着的你也一定会有和我一样的觉悟。”
古树却不再言语,似是默许无名剑客的话意。
“今日来是有一事请你帮忙,还望你不计较我们过去的私人恩怨,于公出手相助一把。”
古树自是知他们的来历,倒也爽快答应道:“我还不是那种小人,大义面前我自然知道该怎么做,且将仙灵拿来我跟前。”
未然大喜,赶紧示意呦呦飞过去。“有劳前辈了。
”
呦呦刚到树跟前,树中心便早已凝聚起一团五颜六色的仙气,仙气化形,逐渐传入呦呦身上。又是一阵虚幻的仙气变化,呦呦摇身一变,顿时便脱颖而成为一位身着绿衣的小仙女,样貌甚是省得可爱……
让未然大吃一惊,却看着极其可爱的小家伙很是喜爱。“哇,主人,主人,我终于能和你正常说话了,呦呦好开心呀……”
说着,便跑过来一把抱住未然,未然极为尴尬,赶紧推开她……
次达儿亦是忍不住上来好奇道:“呦呦,呦呦,你还记得我是谁吗?”
呦呦开心道:“当然记得,你是我的达儿哥哥呢……”
次达儿一下被开心冲昏了头脑……
“这简直太神奇了!呦呦居然能说话了?”
却有无名剑客上来于未然认真道:“成人的呦呦身上凝聚着红枫情树的仙力,这样的话,你就可以随意善用呦呦的辅源了。”
未然自是感激万分……
无名剑客回身,特意留意了一下古树,答谢道:“多谢了……”
古树却淡然,亦提醒道:“成妖的紫火妖如今法力无边,你们若没有做好完全的准备,必将性命难保,在万妖之中,有一个成人形的红艳女子,便是所有紫火妖的母体,只要除掉她,方能化险为夷……”
看到他还在关心自己,无名剑客很是恻隐,倒也洒脱,向红枫情树深深一拜,便转身径直带几人离去……
未然再最后头,临走之际亦再看了古树一眼,感知自己一下便得到了红枫情树的认可,内心深处尤为为之感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