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晨抱着纪梦瑶，抚摸着她颤抖的脊背。
“有我在，肯定没问题的。我一定会治好季末。”
“成功，多大概率？”
纪梦瑶死死盯着李晨的眼睛，生怕他说出让自己难以接受的答案。
“我李晨的病历本里，就没有失败的手术！”
纪梦瑶看着李晨坚定的眼神，紧紧攥住了他的手。
然而，只有他自己心里知道。
这台手术，哪怕是医术高明的神仙来做，成功的概率，也只有百分之五十。
半晌，一名头发花白的老医生，在刚刚实习医生的带领下，匆匆赶来。
“李医生，这位就是我们的院长，博涵。”
看见李晨，老院长的神情立刻严肃起来。
“李医生，没想到你在国内！但是这台手术……”
李晨点了点头，松开纪梦瑶，拉着博涵走到角落。
“博老，我主刀，您给我做助手，应该能吧成功率提高到半数以上。”
博涵皱着眉头，叹了口气。
“年轻人不要意气用事。你还年轻，未来职业道路还很长。这台手术就是个危机四伏的死局，如果手术失败，对你和你的前途来说会是一个很大的打击，你要慎重呀！”
他当然知道这里面的风险。
但是，为了纪梦瑶，哪怕冒再大的风险，他也要拼一拼！
回头看着焦虑不安的纪梦瑶，李晨握紧了拳头。
“我已经想好了。我要做这台手术！”
“好。你，给李医生换上手术服，准备手术。”
李晨给纪梦瑶留下一个坚定的微笑，匆匆跟着实习医生走进了手术室。
博涵看着一脸憔悴的纪梦瑶，走上前去。
“李晨是我国年轻一代医生里最杰出的才俊，你要相信他的实力！但也要知道，手术无常，医生能做的，只有尽力而为。”
说完，他也走进了手术室。
门上的灯，亮了起来。
纪梦瑶双手合十，紧紧闭上了眼睛。
神啊，求求你，让季末回来吧！
“末末，你一定要平安从手术室里出来！你还有很多心愿没有完成！你还没有在米兰开过服装展，还没有和沈千皓……”
对了，沈千皓！
他还不知道季末出事了！
慌张掏出手机，拨号给沈千皓。
许久听筒里传来男人沙哑颓靡的声音。
“嫂子。”
显然，他还沉浸在季末给予的决绝中不能自拔。
“沈千皓，你快点来医院！季末出事了！”
“医院？出事了？”
听到季末出事，沈千皓的第一反应就是惊慌失措。
但是很快，又安静了下来。
略带自嘲。
“咳咳，真是抱歉听到这样的消息。她还好吗？我会让人送花和保养品过去。希望她能……”
“希望什么？沈千皓，你再不过来，恐怕……恐怕这辈子，都见不到季末了……”
说着，纪梦瑶情绪激动地哭了起来。
的确。
哪怕李晨再怎么给自己定心丸，纪梦瑶心里知道，季末的伤有多重，手术的成功率有多低。
“你说什么？嫂子，这种事情可不能开玩笑！”
沈千皓的声音严肃起来，低吼着问她。
“到底怎么回事？你在哪家医院？W我现在就过去！”
“国立中心医院。”
说完，电话被狠狠挂断。
不过十几分钟的功夫，沈千皓就惊慌失措地赶了过来，看到手术室门口哭成泪人的纪梦瑶，心凉了半截。
“怎么会这样……季末怎么会……”
“都是我不好！季末是待我受过，被炸弹炸伤！现在已经神经受损，手术的成功率极低，活下来也很有可能成为植物人。我……”
说着，纪梦瑶又泣不成声。
如果不是宸宸突然生病，她临时改了行程，现在躺在手术室里的人，恐怕就是她纪梦瑶了。
她真的很希望，现在躺在里面的人是自己，而不是一直对自己无微不至的季末。
沈千皓有些绝望地跪倒在地，盯着手术室紧闭的大门。
“别说了。嫂子，别说了。季末，她不希望看到你受伤。她最不希望的，就是看到你受伤！”
他的声音颤抖，眼泪不住地往下流淌。
“她是那么好，那么可爱的一个人，老天有眼的话，不会这样轻易带走她。”
纪梦瑶盯着沈千皓，听着他深情而又颤抖的声音，忍不住说了实话。
这种时候，说出来，也没关系了吧。
“沈千皓，你知道为什么季末那么决绝拒绝你的求爱吗？”
沈千皓盯着地面苦笑。
“讨厌我呗！她一直都讨厌我，没什么理由。”
“你错了。因为她爱你，她很爱很爱你，所以，她只能忍痛让自己离开你。”
沈千皓眉头一皱，眼神里全是迷茫。
“我听不懂你的话。”
“沈千皓，正因为季末爱你，所以她才会狠狠推开你。因为，你不仅仅是沈千皓，还是沈家的独苗，为了的继承人。你身上有传宗接代的使命，但季末却不能为你生下一儿半女——因为，她没有办法生育。”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沈千皓瞪圆了眼睛看着纪梦瑶。
突如其来的信息量让他无从招架。
“季末以前在美国有过一个男朋友，是家境殷实的美国佬。但是那个美国佬的母亲是偏执的教徒，认为季末这种孤儿是不详之兆，不让他们在一起。季末的性格你也知道，她不会那么轻易被别人摆布人生，但结果就是，美国佬的妈妈设计陷害她出了一次很严重的车祸，直接导致她日后不能生育。而那个美国佬也迫于家里的压力，放弃了季末。”
纪梦瑶抬起头，看着沈千皓惊讶无比的表情，笑容苦涩。
“这就是她一直以来，不相信爱情的理由。直到她遇到你，被你的真诚打动，但是她知道自己的情况，你们在一起只会重蹈当年的覆辙。你的家庭断然不会接受一个不能生育的儿媳妇。她不想你收到那样的伤害，所以，决定狠狠推开你，羞辱你，让你死心。”
纪梦瑶的声音颤抖哽咽，沈千皓也泪眼模糊。
恍惚间，眼前都是季末的笑容。
原来是这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