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你怎么这么信任我?要是我假戏真做呢?我当时与他在旅馆里有机会的啊。”
她抬起头,表情严肃地看着丈夫。
“我当然相信你的人品啊。”
李馨一时无语了,很自责了,丈夫如此信任她,她总这样试探丈夫爱不爱,她觉得自己太不应该了。
好像明白她心中所想,王伟伸手揽她入怀,温柔地说:“我们结婚这么多年了,你应该了解我为人处世的方式的,作为丈夫,我经常应酬,对你关心太少,肯定不是称职的,但我不会背叛你的感情,这点你要绝对相信我。”
李馨当然相信丈夫,她总喜欢问丈夫是否爱她,也并不表明她从丈夫那里没有得到爱,而是女人的特点使得她总这样。
李馨现在感到最遗憾的是不能让女儿在家,要是一家三口在一起该多好啊。她抬起头以乞求的语气问:“老公,你能少点应酬吗?不必要的应酬就推掉,我们把女儿接回家,你以家庭为重吧。”
“唉,人在江湖,身不由己,我也不想应酬的,有什么办法呢?女儿不要接回来,我们根本没有时间照顾她,老人喜欢孙女,爸妈照顾得比我们好。”
李馨也知道丈夫说得对,她自己早出晚归,即使在家,学生有事情,学校电话一打来,她就得马上赶到学校去,实在没有时间照管女儿的,再说学生每天的事情多,累人,回到家,实在没有精力与心情管女儿了,丈夫毕竟是行长,官场上混的人无论怎么推辞,应酬也会不少的。
葱花炒香肠为佐料的香喷喷的黄瓜面条盛在了碗里,散发着勾人食欲的香气。
“看不出来,你做饭的水平不差啊。”
“我平时不做饭,不等于我不会做饭,呵呵,高手是不轻易出招的。”
王伟得意地笑了笑。
“表扬你一句,你就翘尾巴了。现在既然知道你会做饭了,今后我忙的话,你要多做饭。”
王伟夸张地看着老婆:“你天天忙,要叫我天天做饭?你杀了我吧。”
李馨哈哈大笑,恶作剧地说:“你放心,杀人偿命,我不会这么傻的,我不会杀你的,我只要你做饭就行了。”
“哎,还是不该挣表现。你不是饿了么,快吃吧,再不吃就凉了。”
李馨以幸灾乐祸的态度笑眯眯地看着丈夫,说:“凉了没有关系的,你再热热就是了。”
“你有精神病啊,面条回锅热后成面糊了,还能吃吗?”
当李馨伸手去拿筷子时,王伟趁机拉着她的手,把她搂在怀里,她闪身想跑到他的身后,王伟却将她推到厨房的墙上,对着她的嘴唇用力的吻了。她也趁势搂着丈夫的脖子,忘情地回吻着。
良久,王伟推开了老婆,真诚地说:“我不吃醋不是不珍惜你,是因为爱你就纵容你。政工文主任找你当情*妇,当时情非得已,你既然当了,吃醋就显得我小气了。再说,我告诉过你,男人都有虚荣心,这点,我理解的,如果当时换作是我,我也许也会出此下策的。”
“不许!万一假戏真做了。”
“怎么会呢,你是杞人忧天了,即使那女孩子要当真,我的立场坚定点儿,不就没有事情了么?”
“就怕你求之不得。”
李馨噘着嘴,生气地别过了头。
“我都信任你,你却不信任我。”
王伟皱了一下眉头,他真搞不懂老婆怎么了,还没有发生的事情就这么在乎,真是有病,他好脾气地笑了笑,说:“老婆,你不要认为男人都是花痴,男人们喜欢美女的心理就像你喜欢花一样,你看见了漂亮的花,觉得赏心悦目,你肯定会驻足欣赏,但你真要买回家的时候肯定不多的。所以啊……”
“好了,你不要标榜男人了,我不喜欢听,我要吃饭了。”
确实很饿了,李馨打断了丈夫的话,吃面条了。刚吃了一口,她抬头望着丈夫,表扬了:“你真能干,面条真好吃,很香啊。看来今后要多给你做饭的机会,不然这么好的手艺不用就可惜了。”
“人嘛,都是有惰性的,我要不是能去父母那里吃饭,肯定也经常要自己动手做饭的,有吃饭的地方,谁愿意自己动手啊?”
李馨面带微笑,眼里溢满了柔情和爱意,深情地望着丈夫,她发现其实丈夫真的很好。
邱靖回来奔丧,要请假,耽搁工作,旅途又奔波劳累,意义实在不大,但母亲怕在乡亲们面前丢人就必须这样做。
邱靖的父亲经常住院,成了医院的长住人员了,邱靖不在家,是徐佳琪与邱靖的母亲服侍的。
曾经一次,徐佳琪替父亲翻动身体,主治医生来查房看见了感慨这样的媳妇打着灯笼都难找。
谁愿意摊上这么个多病的老不死的父亲呢?不是没有办法吗?徐佳琪无奈地在心里抱怨,脸上却挤出灿烂的笑容,还很客气地向医生点点头。
也许是预感到自己要死了,在死前的两天,徐佳琪倒好开水叫父亲吃药,老人接过开水与药片,流着泪说:“佳琪,我拖累不了你们多久的,只要何强大学毕业了,你们的日子就好过了。想想这几年真对不起你们,唉,我怎么就不死呢?”
“什么死不死的,你不要胡思乱想,你会长命百岁的。”
徐佳琪想想也笑了,农村人对未来生活总是充满了美好的愿望,家家户户的门联都是什么“恭喜发财”,“寿比南山”,“福如东海”等,但哪家发财了?哪家的人又长命如南山了?
“佳琪,我死了后,你还得对你母亲好,我们是把你当亲闺女的,有你这个闺女,是我们修来的福气。”
“我们会孝顺母亲的。”
徐佳琪鼻子酸酸的了。她真理解了什么叫“人之将死,其言也善”的道理了。一个垂危的老人,尽管受着病痛的折磨,但想到的却是子女的幸福和相濡以沫的老伴的依靠。
乡亲们看见邱靖从广东回来给父亲送丧,都纷纷来安慰:“邱靖,你就不要难过,生老病死是人之常情,你们孝顺,尤其是像你老婆这样孝顺的媳妇难找,不然你父亲早死了。”
邱靖也知道不应该难受,父亲的老毛病又医不好的,活着也是受罪,早死早解脱。死了的人没有了痛苦,活着的人也少了拖累。但他毕竟在父亲活着的时候没有见最后一面而显得难过。
徐佳琪也难受,但很快就想开了,正如乡亲们说的今后少了拖累,她不由得心里一阵轻松。看见老人家被抢救那难受的样子,她当时还感叹为什么不可以安乐死,但如果不难过,怕乡亲们认为她希望父亲死,她只得装出很难受的样子。下葬的时候,她居然还挤出了几滴眼泪,乡亲们看见她哭了都称赞她孝顺,她心里觉得好笑,也佩服自己的表演才能,可以当个演员了。
终于回到了家,现在是二人世界了。徐佳琪很高兴,亲热地抱着邱靖撒娇:“你想我吗?不会在那花花世界里把家里有个黄脸婆都忘记了吧?”声音之温柔,表情之妩媚,这在徐佳琪是第一次,连她自己都觉得肉麻。
“你不难受吗?”
虽不说千娇百媚,也算得上柔情脉脉的撒娇换到的是丈夫冷酷的质问。
“什么?你说什么?”
徐佳琪的高兴劲烟消云散了,心凉到了冰点,委屈的泪水夺眶而出。
“对不起,你不要难过,我是说着玩的啊,你怎么就这么小气了?”
看见老婆哭了,邱靖才知道话不妥,忙道歉。
“什么小气?你的父亲生病,用了我们那么多的钱,我还要跑医院照顾他,我累死累活,得到的就是你认为我不难受,意思是我希望你的父亲早点死。”
徐佳琪哽咽了,任凭委屈的泪水流满脸。
“你不要哭了,我是心情不好,看见你高兴,随口说了一句,没有恶意的。你看乡亲们不是都在夸你么?我这个作儿子的还没有为父亲端汤递水拿药,不孝顺的是我,我没有资格指责你的。”
邱靖帮老婆擦着泪水,劝慰了。
烈日下,寒风中,奔走于医院与学校间,结婚这几年来,徐佳琪就过的是这种忙碌的日子。
为了节约钱,买只鸡要分两次给父亲炖汤,两位老人叫她吃点,她撒谎说不爱吃鸡,而在熬汤之时,想起自己做人流也没有钱买鸡吃而流泪了。
“盼了很久才把你盼回来的,就是农村的夫妻,现在人家打工都在同一个地方,我们的处境连他们都不如,结婚后离多聚少。”
徐佳琪说着,委屈得大声哭了。
邱靖很无奈很委屈地抱怨:“我出去教书也是没有办法的,谁不想在家里啊?外面的钱是挣得多点,但压力大,私立学校的学生只要觉得哪个老师教得不好给学校反映了,老师就会被学校辞退的,学校要保生源,学生是上帝,老师们的压力很大。”
“我不是不支持你到公办学校,已经给你说清楚了,我假离不了婚,你叫我找人开后门,我找了的,老同学不帮这种忙,他怕成真离婚了,今后他难做人。我就是告诉他是真离婚的,他也要劝和不劝离,也不会主张我离婚的啊,我有什么办法?”
“他们是怕我变心,不怪他们。”
邱靖要假离婚,确实是为了调工作,那学校怎么有那么一条不人性的规定,他也不理解,但没有条件调工作,他后来也就一直安心在私立学校教书了。
徐佳琪善解人意,左思右想,极力为邱靖的冷漠找理由,她想也许是父亲的死让他难受,再说从广东回来就急忙忙回老家忙父亲安葬的事情,很辛苦,很累人。这样一想,不仅不责备邱靖,睡觉时还主动去亲热他。
“老公,想我了吗?分别这么久了,你难受不?我可很难受的啊!你再不回来,我要去招聘临时丈夫解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