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贾丽肯定不愿意别人认为她庸俗肤浅,浓妆艳抹的女人显得妖里妖气,没有内涵,她那天化了个淡淡的妆。当她浅笑盈盈对公司每个员工微笑时,那颊旁呈现的淡淡酒窝,更添了魅力,赢得了100 %的回头率,多少人流露出了羡慕赞叹的目光。
“这是我买宝马车送的手下席春波,我们要感谢他,因为他,我们才有机会相识的。”
当冯老板兴奋而热情地介绍我时,她与我目光对视的那瞬间,一个没有来得及完全绽放开来的笑容,僵在了嘴角。我也如触电一般把伸出要握的手收了回来,但我马上镇定下来,又伸出了手,微笑着握了个手,还装着不认识恭维道:“老板有品位,结识了这么个高雅脱俗的美女,我还以为是仙女下凡,一时没有回过神来。”
自从高中一别,我没有见到过贾丽,虽然相隔时间不长,她的气质变了,在冯老板给我介绍她之前,我真没有认出是她,对她,我其实有着愧疚心理的,我当然知道高中同桌时她喜欢我。
高中时有一次课外活动,教室里只有我还在做作业,她喜笑颜开,抢了我的笔,拿在手里搓揉着,羞答答地看着我,要挟的语气中带着温柔:“你啊,老实交代,不然我要去告诉老师,看他最信任的班长与学生会主席是个什么样的人。”
我当时正在思索一道难题,花了很多时间没有想出来,心情不高兴。我看着她茫然地问:“交代什么?”
她很激动,平时我很少与她说话,今天终于有了两个人独处的机会,我仿佛能听见她的心在突突地跳,我看见她顿时羞红了脸,眼睛含情脉脉地看着我,声音娇滴滴地说:“你保证要如实交代,我才告诉你是什么事。”
我不耐烦了,吼道:“事情都不知道是什么,我交代什么?”
“你这人是怎么了?我只是叫你保证嘛。”
她还在继续施展撒娇*。
“我凭什么要保证?你神经没有毛病吧?”
我冷冷的眼光,奚落的表情如一股刺骨的寒流穿透了她的心。
“你才神经有毛病,上自习课写情书。”
她气极,脱口而出。
我吓得身子颤动了一下。
“你乱说什么?我写的是日记。你……你……精神病。”
我彻底愤怒了,慌忙掩饰,口不择言了。
她的眼里蓄满了委屈的泪水,将笔扔在地上,不发一言,默默走出了教室。
看着她离去的孤单的背影,我的心里很难受。
她是落花有意,我是流水无情。
爱其实是自私的,自己所爱的人,听见别人赞美,除了觉得骄傲外,必定吃醋,心里会难受。
席春波结束了回忆,微微一笑,说:“爱有排它性,我当时是全心全意爱着你,对她没有正眼看过,我正在谈恋爱的人,难道还看不出她那含情脉脉的眼神么?正因为我知道她喜欢我,心里本能排斥她,当然也有不想让她误会的想法,对她很冷淡。”
要是换了任何女孩子,席春波平时那冷冷的眼神,那不屑一顾的表情,都如一股刺骨的寒流穿透了她们的心了,但是贾丽就像中了魔,她把席春波对她的冷淡态度看成是稳重的表现。这真是情人眼里出西施啊。
席春波对出语伤了贾丽的自尊心后悔,女孩子的自尊心都很强的,贾丽有爱的权力,都怪那时候很单纯,不会处理事情。怕贾丽认为他喜欢她,她问他问题,他都很勉强地回答,显得很不耐烦。他从没有主动与贾丽说过话,自从贾丽说他写情书过后,他很讨厌她,觉得与她坐在一起很别扭,后来叫张老师给他换座位了。其实换了座位还在同一个教室里,还是会互相遇着的,问题还是没有解决。
席春波再次斟满一杯酒,一仰脖子,喝了个精光,继续斟满一杯后,他把李馨的酒杯倒满了,恭敬地放到她的手中,再端起自己的酒杯与她碰了一下杯,说:“五岳归来不看山,你知道这含义的,这怪你,你是罪魁祸首,因为有了你,我拒绝来自所有女生的殷勤。”
席春波含情脉脉的目光,带着万般柔情的责备语言,李馨突然觉得心里有股暖流在迅速流遍全身,感动包围了她,心理的防线在迅速崩溃,目光也禁不住温柔了起来,思维停止了活动。他俩就这么傻傻地互相看着,忘记了喝下彼此举起的杯中酒,甚至忘记了时间,忘记了彼此都结婚了的身份。
突然响起的手机铃声吓了李馨一跳,忙放下酒杯,一看是丈夫打来的,很难为情的看了席春波一眼。他当然也明白了,默不出声,显得若无其事似的低头喝着酒。
“喂,老公,有什么事吗?”她以对丈夫少有的温柔声音关切地问。
“我……我在干吗?我在与老同学聊天。”
面对丈夫的询问,不善于撒谎的李馨,说话都结结巴巴了。
“没有逛街,在边吃饭边聊天。我会愉快的。再见。”
“是王伟,他问我在干什么,我说与老同学在吃饭聊天,他祝我玩得愉快。”
挂了手机,李馨很抱歉地对席春波解释。
“我又不是聋子,当然听见了你说的话,你解释什么?”
席春波不以为然地回答,脸色阴沉沉的,语气冷冷的。
“唉,我这人很多时候是弱智的。”
李馨尴尬地笑了笑。是啊,近在咫尺的他能听不见吗?解释不就是为了掩饰慌乱心理吗?人啊人,在尴尬处境中都会弱智的。
“不是智力问题,是你太紧张,与我在一起,丈夫的电话来了,吓得没有了主张。”
席春波语气揶揄了,一针见血。
“我与你在一起光明正大的,凭什么要害怕?”
“你既然不怕老公知道我们在一起,干吗只说老同学而不敢说我的名字?”
他挑战似的看着她的目光,坏坏地笑了。
“他又没有问我老同学的名字,我为什么要多一事说出来?”
这话倒是真的,王伟没有问是哪个老同学。其实,李馨想的是,即使丈夫问,她也没有胆量说出他的名字,虽然他们只是在喝酒吃烧烤,别的什么也没有干。这就是平常人们说的心虚使然吧。
“批评我不诚实,是吗?那你呢?你怎么不敢说或者不愿意告诉我你的发财其实是靠了贾丽的。”
李馨知道席春波认为她有意遮掩,心里不高兴了,于是将他的军。
“什么靠了贾丽?你不会认为我是利用她对我的那份喜欢靠她达到我赚钱的目的吧?”
是啊,他才不会是这么卑鄙的人。
知道他误会了,李馨忙解释:“我不是说你卑鄙。你告诉我奋斗经历的时候省略了贾丽这个人,但她已经告诉了我,你的儿子是她的干儿子。”
“这是后来的事。当时我与贾丽在公司意外的见了一面,我气极了,一个妙龄女子怎么可以给冯老板当情*妇呢?冯老板很花*心的,我为她抱不平,在气愤与抱不平的心理支使下,我质问过她,但后来我知道了她对她的生活很满足,我想我没有权力干涉她的选择,她就是为了钱当情*妇,这也正常,钱这东西本来就能改变人的,我又去给她道了歉,求她原谅,帮她出主意。在我的家人来到市里后,随着接触的增多,她要将我的儿子收作干儿子,我知道她心里空虚,喜欢孩子,我当然同意了。”
唉,岂止是资本主义社会人与人间的关系是赤*裸*裸的金钱关系,我们国家现在的人向钱看的也不少。
在当今社会,钱不是万能的,但没有钱是万万不能的,这话真是真理啊。莎士比亚有名言被马克思引用过:“金子!黄黄的、发光的、宝贵的金子!这东西,只这一点点儿就可以使黑的变成白的,丑的变成美的,错的变成对的,卑鄙的变成高尚的,老年变成少年,懦夫变成勇士……”
李馨无限伤感了,端起酒杯,喝光了杯子里的酒。
酒入愁肠,更伤感。
席春波拉过她的手,轻轻地摩挲着,语气无限温柔:“我在你面前不提贾丽,是不想让你难受,我绝对是好心。”
“这与我有关系吗?我为什么要难受啊?”
她不高兴地瞪了他一眼,恼怒地质问。
她的内心被他看穿了,能不生气吗?
席春波淡淡一笑,以调皮的语气在她的耳旁柔声说:“问你自己吧。”
席春波停下脚步,脸上是恋恋不舍的表情,语气是乞求的:“我送你到旅馆里吧。”
李馨何尝不想要他送呢?但她怕两人呆在一起,会把持不住,他的意志不坚强,她的意志会更不坚强的。她清楚他们彼此都渴望拥有对方。
“我住的是双人间,你去会影响别人休息的。”
她撒谎后却后悔了,她住的是单人间,回到旅馆里就会孤零零一个人,没有人与她说一句话,孤独寂寞的日子难打发。不知道这一别什么时候能再相见了,虽然他在县城承包了工程,但她平时不会有勇气去找他的。过去两人虽同在一个市里,相距并不远,彼此都清楚对方的情况,彼此心里都有对方,但却没有往来,可见对于还相爱的人要相见需要勇气啊。席春波也只有在喝醉后才有勇气在李馨回家的路上等她。
真该让他来旅馆里休息,醒醒酒,酒后开车多危险啊。
失落,担心,后悔,李馨感情复杂地终于回到了旅馆里。
人啊人,真的搞不清楚自己的感情。
为什么事隔这么多年了,他有了老婆,她有了老公,这份初恋感情却如此无法忘怀?如此没有办法面对?
李馨在工作上从来都是以女强人身份出现的,可是在感情上怎么就是个优柔寡断的人呢?该忘记的就该彻底的忘记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