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开门,文涛觉得眼前一亮,深情地看着李馨,语气中带着惊喜与欣赏,夸赞她化的妆虽然比平时浓,但看起来一点也不夸张,还文绉绉说了“淡妆浓抹总相宜”的诗句。
“你对女性化妆也很有研究的嘛。”
听了赞美,李馨的心里乐滋滋的,但与文涛的眼光接触,顿时觉得难为情,于是马上说了句看似恭维实际上是转移注意力的话。
文涛轻松地打着哈哈,拿过李馨手中的手提袋,问:“你是恭维我还是讽刺我?我是瞎说的,我老婆是那种不化妆的女人,我没有机会研究女性化妆。”
“晚妆当然要浓,我化妆,还不是为了你,免得你在老同学面前显得难堪,我是让他知道你文涛强将手下无弱兵。”
话出口后,李馨才觉得这些话有点前言不搭后语,想想也不知道怎么说才得体,干脆管它的,也懒得纠正。
他俩有说有笑地走出旅馆的大门,冯晨忙恭维李馨漂亮,殷勤地拉开了车门,还不忘向文涛扮鬼脸。李馨装着没有看见,礼貌地对冯晨点点头算是打招呼,然后笑吟吟地坐进了小车里。
果然不出文涛所料,陪冯晨的还是下午遇见的那个小谢。
“李妹妹,你的酒量肯定不错,今天要给我个面子,切磋切磋。文涛,不许你心疼,更不许你帮李妹妹代酒。”
冯晨兴致很高武断地强调,李馨听着他亲热地称呼自己李妹妹,一丝反感涌上心头,但马上想到这些混的人油腔滑调的多,用不着计较这些。
“我当然不会心疼的,小李子,你就不要客气,不喝白不喝。”
文涛边说边一手搭在李馨的肩上,显得异常亲密。
知道男人们都好个面子,李馨也就不好意思挪开文涛的手,更不能表现出哪怕一丝的厌恶表情,只好淡淡一笑说:“我根本不会喝酒,没有酒量,不敢切磋。”
“我与文涛读书时是上下铺,经济基础与上层建筑的关系,文涛已经表了态不心疼的,我就不会客气了。来,喝酒,一定得比比。”
冯晨边说边殷勤地为李馨斟酒。
李馨笑笑没有再说话,心想,你跟我比喝酒?你那肚子喝得那么大,你要跟我比,按肚子的容量你也该比我要多喝很多,你这不是欺负我么?
“李姐不要怕,冯晨是虚张声势,他哪有什么酒量。”
见李馨没有出声,小谢笑吟吟地打破沉默。说完后,她望着冯晨,那眼神中充满着无限柔情。
“知我者莫如小谢也。”
冯晨带着炫耀的表情看着文涛,好像在询问:“我的眼光如何?”
李馨看着冯晨那志得意满的表情,再看文涛主任那尴尬无比的样子,她决心为文涛争面子,就算是为了平时对他的喜欢,也为了他平时对自己工作的支持,她真有了“女为知己者死”的大义凛然的想法了,于是主动出击:“来,我敬你一杯,我先干为敬。”
喝完后,忙把杯底朝下,让大家看看滴酒未剩。
一顿饭在主人殷勤的劝酒与客人的热情的回敬中终于结束了,又去唱歌,这是请客的场合免不了的最后一道节目,但李馨实在觉得那包房里的气氛别扭,冯晨喝高了,旁若无人的与情*妇打情骂俏,语言粗俗,动作猥亵,而文涛也许是酒壮色胆,或者是被冯晨的行为感染了,也在唱歌中免不了要拉拉李馨的手,甚至揽她入怀。李馨不免有了淡淡的厌恶之情涌上了心头,于是以喝酒了不舒服为由说自己想去街上呼吸新鲜空气,再三恳请文涛陪她逛街,最后文涛答应了她的要求,他俩告别了热情挽留的冯晨。
“我知道你俩想单独相处,嫌我们在场碍你们的好事,那好吧。”
冯晨送出包房的门分别的时候,亲热地拍着文涛的肩膀,看着李馨笑得别有用心,大有天知地知我知你们要干什么的聪明样子。
李馨无所谓地爽朗一笑,调皮地问:“你对我的表现满意不?”
“你说客串情*妇吗?棒极了。”
文主任由衷赞美。
李馨本来回避说“客串情*妇”四个字,但文主任却夺口而出,她羞得忙低头不敢看他,沉默片刻,才抬起头,红着脸责备了:“你……你讨厌,这也是能客串的吗?”
说完,很委屈地假装生气了,向歌厅大门跑去。
跑出大门,才知道下雨了,像牛毛,似花针的绵绵细雨已经打湿了地面,她兴奋极了,嚷道:“哇,下雨了!快来看,下雨了!我最喜欢在细雨蒙蒙中漫步。”
文主任笑了,说:“学文学的就是发神经,下雨也值得大惊小怪,天真得像个小姑娘,不可思议。”
李馨在雨中欢快地跑着,回头扮了个鬼脸,说:“你学理科的,少文学细胞,根本不懂浪漫,没有情调。”
“什么浪漫?什么情调?生活是现实的,你少点幻想,幻想越多,与现实差距越大,你就越痛苦的。”
李馨知道文涛的话有道理,她经常就有不满足的想法,生活得很压抑,而学校里那些没有工作的随丈夫在学校住的女性,成天还很开心,打牌打麻将生活得有滋有味。这就是心态的不同吧,也许只要心态调整好了,放飞自己的心情,生活才会充满阳光的。
文涛要招呼出租车回旅馆,李馨恳求他陪她雨中行。
“雨中行?你疯了吗?从这里走到旅馆很远的。你穿的是高跟鞋,路走多了,脚要疼的。”
文涛边说边看了看李馨的高跟鞋,他真不懂鞋跟这么尖的鞋是怎么穿的?心里还很佩服,李馨居然不仅是走,还能跑,真是奇迹。
“你少假惺惺,你才不是为了我,是你不想走路。反正我要走回旅馆,你放心我,你就一个人打车先回。”
李馨明知道文涛不会把她撂下不管的。在夜晚的街道上,一个单身女性,会有危险的。
“好了,陪你雨中行,谁叫我这次是被当作保镖派出来的呢,既然是保镖当然要保证李大小姐的安全了,我怎么敢一个人坐出租车先走呢?”
文涛迅速走到了李馨的身旁,并肩走在了一起。
目的达到了,李馨调皮地笑了,饱含深意的瞥了文涛一眼,觉得他够义气,不枉今晚帮了他的忙。
虽然下着雨,但街道是水泥地面,路并不泥泞。他俩冒着细细的雨丝,并肩而行。李馨很开心,喜欢这种浪漫的雨中行,不停地娇声笑着,还伸出双手接雨。
“告诉你件有趣的事。我读大学时,最喜欢和徐佳琪在下雨时到校园林荫路上散步,觉得很浪漫,很开心。有一次,雨大了,我们被淋成了落汤鸡,结果……结果你猜怎么样了?”
李馨扬起笑脸,以满含期待的神情看着文涛。
文涛不假思索,很自负地回答:“你俩被同学们骂成疯子了。”
“哎呀,你真笨,我们经常这样,要被骂成疯子不早就被骂了么?结果是啊,我病了一场。唉,现在想起来,真留恋大学生活。”
“是啊,读书生活虽然辛苦,但很开心,很充实。唉,很遗憾,我这人一直很现实,读书时候也很少浪漫。现在想起来,根本没有值得回忆的趣事情。”
“哈哈,你也像小姑娘一样喜欢浪漫了。”
文涛被李馨的欢乐情绪感染,心里也洋溢着欢快了,笑着说:“如果能像个小姑娘一样开心,就算陪你走一夜,淋雨生病了,我也乐意奉陪,我是舍命陪君子。”
文涛温柔的语气飘进李馨的耳中,她陶醉了,满含深情低声说:“让你陪我走一夜感冒,就是你肯,我也不愿意啊。”
“为什么?”
李馨脸一红,心想,你真少根神经啊,这也用得着问么?尴尬了一下羞涩道:“你老婆知道了要吃醋的。”
“我老婆的心胸很开阔的,我经常开玩笑,她都不吃醋。”
听文主任赞美老婆,李馨的心里酸酸的,她不明白自己为什么有这种感觉,不由看了文涛一眼,笑了笑,没说话。
雨夜的街道行人稀少,他俩冒着雨,向前默默地走着。
文涛可能是要打破沉默,问:“你的名字有什么含义?”
李馨调皮一笑:“你猜猜。”
文涛想了想,摇摇头。
“我喜欢《陋室铭》中“斯是陋室,唯吾德馨”的诗句,就把父母取的名字改成了李馨。”
“馨就是香气,也指品德高尚,你确实人如其名,你的人品很好。”
两人就这样轻松地聊着天,并排走在雨中的街道上,眼看旅馆就在眼前了,李馨突然感觉很失落,她希望这路没有尽头,一直走下去。
刚才还很兴奋的李馨默默地走着,一言不发。文涛感到奇怪了,以不解的神情看了看她,问:“你怎么突然就不高兴了?”
见李馨只苦笑了一下,依旧沉默,文涛安慰了:“你的工作能力很强,工作中绝对没有什么不如意,你是不是觉得婚姻不幸福?其实很多人的婚姻看起来很幸福,其实家家都有本难念的经,你不要太苛求丈夫了,这个社会,好男人越来越少了,你要好好经营婚姻,工作不可以太拼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