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佳琪,我也正想给你打电话的,这段时间,我想通了一个问题,那就是我们之间永远保持同学关系更好。”
“为什么?”
徐佳琪太诧异了,她原以为冯风会劝她考虑选择他,听他如此说,她真有点不相信自己的耳朵。
“我俩如果真结婚了,不一定就很幸福。”
冯风怎么这样认为?徐佳琪的惊诧不下于听见地球要毁灭,头脑中马上闪过李馨曾经说过的话:“在冯风心目中的妻子要琴棋书画样样通,温柔贤惠,还要上得了厅堂,下得了厨房的集现代女性与古代女性优点于一身的,你有这本事吗?”
“你在听吗?”
徐佳琪的沉默,冯风以为她生气了。
“当然在听你的高论,你继续。”
“佳琪,我是个追求完美的人,宁可玉碎,绝不瓦全。爱情,我追求高起点。我俩过去的确心灵相通,但这么多年后,我们都变了。尤其是我,两次差点要结婚的同居,让我对婚姻产生了恐惧心理,我不敢再轻言结婚了。”
这点上,徐佳琪有同感,她离婚一次就伤透了心,她这一年多来都是抱着要独身的想法的。也许是女人的性格天生需要依靠吧,与何强的相处又点燃了她爱情的火苗。
“谢谢你,我知道你是为了成全我与何强才这么说的。”
“你不要把我想象得太伟大了,爱情是自私的,我如果真想与你结婚,我不会放手的。请你记住我们永远是朋友。”
冯风轻快的语气中透露出如释重负的喜悦,长久的感情迷惘,一旦走出来了,顿时觉得天高地阔,阳光明媚。
“既然是朋友,那你要听我的话,遇着心仪的女孩子马上行动,结束孤单的旅程,好吗?”
“遵命,我会找到属于我的幸福的。”
挂了电话,徐佳琪心里犹如一块巨石落了地,轻松极了。她高兴得走路好像要飘飞一样,不禁还诧异,人们说初恋难忘,而她彻底埋葬了初恋怎么还这么轻松?
少女情怀总是诗,初恋只不过是段朦胧的少女情怀。
从此与冯风是朋友了,那么徐佳琪与何强相爱就没有了对冯风的负疚心理了,这是该多么值得欣喜的啊。
抬头看看落日余晖,无限好的夕阳,让徐佳琪的心情愉快极了。她坚信她与冯风的相遇是人生中最美的相遇,当一颗心与另一颗心相遇相吸便是一份最珍贵的情缘。这份情缘会化作友情的力量,会伴着他们走完漫长的相知路,哪怕历经风和雨,难改情意一片。
其实,每个人的青春岁月里,都有携手走过的亲密朋友,彼此分享快乐和甜蜜,分担绝望和无助,让梦一样的青春安然度过,纵使时光流逝,它依然是心底最温情的美丽记忆。
作为朋友,今后两人只有短短的祝福,没有海誓山盟,只有心灵的默契,没有华丽的词藻,只有真诚的问候。
这样的日子相信永远不会从记忆中消逝,是经得起风吹雨打的,它是深深刻在记忆中的文字,一字一句都那么真实清晰的生长在心灵的载体上。这样的情怀,疏淡而甘甜,平常而温暖,无言而真切,清澈而长远,是天长日久的渗透,是融入彼此生命中的温暖。有了它,生命感觉精彩,回忆感觉温馨,旅程感觉骄傲,失落感觉坚毅,沉默感觉灿烂。有了它,心与心就会燃起一堆篝火,抗拒寒冷,照亮黑夜。
有些失去是注定的,失去该失去的,没有必要悲伤。今后相逢,如毕淑敏所言:“人间的温情跨越无数岁月和命运的阴霾,将记忆烘烤得蓬松而馨香。”
徐佳琪明白了她与冯风之间的这份爱注定是一份要放手的爱。爱的最高境界是“相处如兰”。宛如山岚迷雾中的比翼鸟,又仿佛是小桥流水的风景画。而放手是爱的真正的最高境界,是一种洒脱的对待生活的态度,它永远散发着人性的光辉。它潇洒的给爱一个完美的注释,给心灵一份云淡风轻的释怀,它是生命中的一缕阳光。
徐佳琪并不信菩萨,她只是觉得母亲在家里无聊,让她信菩萨是充实生活,世界各地的信徒不远万里要去麦加朝拜,有时候还发生拥挤踩踏死伤人的事件,但每年涌去的数量不减,这就是信仰的力量。徐佳琪理解母亲信菩萨的虔诚心情。
“哦,我正要给你送来,这是我给你请的菩萨,开过光的。”
信菩萨的人把从庙子里花钱买的菩萨像等说是“请”,从菩萨庙里买回来的就是开过光的了。
“谢谢你。”
陈大妈毕恭毕敬地接过菩萨像,生怕得罪了菩萨。
何妈妈在徐佳琪这里住得久了与学校的老年人都熟悉了,而关系最好的就要数这陈妈妈了,何妈妈朝菩萨都记得给陈大妈“请”菩萨像,陈大妈当然要回报她。
“妹子,我们都是信菩萨的人,慈悲为怀,做事情都讲良心的,有些话别人是不会告诉你的,我们两姐妹关系好,我当然要告诉你了,你家何强与徐老师真是不像话,哪有这么伤风败俗的……”
陈大妈越说越激动,简直是义愤填膺了,最后还不忘安慰:“妹子啊,你也不要气,气病了不划算的,现在的年轻人啊,真拿他们没有办法……”
可怜的何妈妈,满心欢喜地回到家,还没有炫耀她的见闻啊,这是她这辈子去得最远的地方,还是去朝庙子,她的兴奋可想而知了。陈大妈的话犹如当头一棒,打得她傻乎乎了,她木然地坐在沙发上,连站起来的力气都没有了,陈大妈走时都没有起身送出门,在何妈妈的待客历史上,这是最不礼貌的一次了。
“妈,你回来了!”
知道母亲要回来,徐佳琪下课了就急忙忙回家看她。唉,生活在一起久了,真有母女感情了,几天不见,她还真想老太婆了。
“你怎么不说话?病了呢还是晕车?不是给你买了晕车药么,你怎么不吃?不愿意吃药可以把风湿膏药贴在肚脐上啊,实在嫌麻烦,给你买的橘子,你闻闻也不会晕的嘛。”
走之前,徐佳琪把她听到的治晕车的方法都给母亲考虑到了。
“我不是你妈,你滚开!”
何妈妈气愤地打开徐佳琪伸到她额头上试她头高烧不高烧的手,并将身子挪开不挨着徐佳琪。
“怎么了?朝庙子受菩萨点醒了还是走火入魔了?我虽然与邱靖离婚了,是你自己说把我当亲闺女看的,我才没有改口,还是称呼你妈的啊。”
“亲闺女,你说得好听,你把我当妈了吗?我的老脸都被你丢光了。你巴不得我去朝庙子,你在家才能不要脸。”
“妈,你说什么呢?什么我不要脸?”
徐佳琪是彻底糊涂了,她睁大眼睛看着母亲。她不吝啬钱就是要母亲出去开心,何强昨天晚上还说这次让母亲朝庙子是做对了的,母亲回来肯定高兴,就会同意他俩的事。
“佳琪,我平时对你多好啊,信儿对不起你,我就向着你,你离婚了,我知道你年轻,守不了寡的,我还托人给你介绍对象,你自己要求高,一听条件看都不去看。”
“妈,我过去是不想结婚的。”
“我那么爱你,把你当亲闺女,我错了。”
“妈,我究竟得罪了你什么?”
“我不在家,你就勾引你弟弟。”
勾引一词还是何妈妈刚从陈大妈那里学来的。
“看来有人对你说什么了。”
“俗话说得好,‘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你不做亏心事,怕人家说吗?”
“我没有做亏心事,我与何强是真心相爱,我们已经商量了等你回来就告诉你的。”
“你们不要脸,我还要脸,这事情没得商量。哪有嫂子与弟弟结婚的?你的岁数还大那么多,俗话不是说‘宁可男大十,不可女大一’么?”
“妈,这都什么年代了,你还说这些俗话,何强都不在乎我比他大,你在乎什么?”
徐佳琪本来知道母亲思想保守,当然要耐心给母亲做思想工作了。
“何强小,他知道什么?他就是被你骗了的。”
晕死,徐佳琪知道与老太婆没有办法短时间讲通道理,心想等何强回来再一起给她做思想工作,于是就转移话题说:“妈,这次玩得高兴吗?”
“你少引开我的话,开心什么?你们做的事情天理不容,要得罪菩萨的。”
“我们做什么事情这么恶劣?还天理不容。”
看着母亲生气的样子,徐佳琪觉得很好笑很好玩了,心情很好的开玩笑了。
“你还笑,看来你的脸皮是厚,我过去怎么没有发现?”
“‘脸皮后,吃得够’,这不是俗话么?”
何妈妈说了两次俗话,徐佳琪也好玩地说了。
“你不要讽刺我说什么俗语,你的脸皮是厚,高中就不要脸找男人,你离婚了,人家还找上门来。”
“妈,你乱说什么?”
徐佳琪有点急了,这老太婆究竟听了些什么?
“我乱说?我是亲自在家看见的啊,哦,你把我撵去买菜去了。”
晕死,气死,徐佳琪没有办法解释了,秀才遇着兵,有理说不清。
“妈,你在生气,我说什么你都不会相信的,我今后慢慢告诉你。我今天没有课了,我去书店帮忙去了。”
“你给我站住,你还嫌大家说得不难听吗?你不许去何强那里了,何强也不许回家来住了,让他在书店打地铺。”
何妈妈显出了少有的干练本事,她要快刀斩乱麻迅速处理这件事,她知道人言可畏啊。
瓜田不纳履,李下不正冠,何妈妈虽然没有读过书,但这些俗话,她知道啊,怎么就没有想到让何强搬出去住呢?
自责后,何妈妈说:“你们现在不要往来,别人就不会再说了,哪个敢再乱说,我要找他算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