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见何强在看自己,徐佳琪的脸红了。心脏顿时一阵狂跳。
何强忽然低下头,弯下身子,将脸凑近她的脸,问:“你怎么哑巴了?”
徐佳琪听后,忽然“扑哧”一笑,将头低下。
“你笑什么?”
何强感到很诧异,也显得有些局促,一脸严肃地问。
“笑你是傻瓜啊。”
“我怎么是傻瓜了?”
何强更糊涂了。
何强一脸严肃表情的样子很好看。徐佳琪觉得他真是个傻弟弟,还没有长大,心里很欢喜,甜得像吃了蜜。
“你说我没有说话,那你说话了吗?”
徐佳琪瞥了他一眼,语气很调侃,表情坏坏的看着他。
何强显得无奈,沉默一阵说:“你不说话,我就不知道说什么啊。”
徐佳琪此时更觉得何强是个十足的孩子,需要大人保护。她心情很好地回答:“你想说什么就说什么吧,我在家不是老师,不会批评你说错话的。”
何强有很多话想说,但心潮起伏,难以平静,一时不知道说什么恰当。虽然他是个健谈的人,虽然那晚与嫂子之间已经有了拥抱的亲昵动作了,但在嫂子的卧室,尤其是坐在床边,这是第一次,这床能让他浮想联翩,他手足无措了。
何强有着贫穷的家庭,穷人的孩子早当家,他的心是很细的,他对嫂子离婚后的痛苦是很能理解的,他知道嫂子的坚强和乐观背后实际上是寂寞和痛苦,他不能为嫂子做些什么,他一直内疚,但现在他要给嫂子一份爱情,一份天长地久的爱情,他有这个能力。
“你敞开心扉的时候到了,不要再封闭自己的感情了,我会让你幸福,你一定要相信我。”
听着何强的爱情表白,徐佳琪痴痴地望着他,刚才还很幼稚的弟弟在她眼中变成了个要给她幸福的男子汉了,她的眼中透露出些许的幸福,当然还有着一丝的无奈,一丝的伤感。
何强看着嫂子眼中流露出的哀怨神情,很心疼,情不自禁伸手轻轻摩挲着她的披肩长发。他知道他的能力有限,他只是个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人,但是他愿意呵护她,让她永远快乐,不再孤单。
当何强的手摩挲在自己的脸上时,徐佳琪的身躯一颤,泪水溢满了眼眶,她将头顺势靠在了他的肩上,静静地感受着这份温柔,享受着这份爱意。
过了很久,她抬起头,泪流满面地望着何强,说:“我们不合适,你完全能找个好姑娘的。”
“好了,你不要婆婆妈妈的,情人眼里出西施,你在我的眼中是最好的。”
徐佳琪很害羞,低下了头,脸蛋晕红,如盛开的桃花。
当何强抬起她的头,望着她羞红的脸庞时,徐佳琪的脸顿时更红了,无限温柔地望着他,“扑哧”笑了,笑得心花怒放。
一阵急促的门铃声响起。
“谁这么扫兴,坏蛋。”
何强抱怨着,失望写满脸,站起身开门去了。
“老妈,你装什么疯?你不是有钥匙么?”
“唉,我换衣服忘记带钥匙了,我怕你们睡觉了,回来迟了没有人给我开门,我才这么早回来的。你也该早点去睡觉,明天还要做生意。”
“我知道,我这么大了,睡觉用得着你老人家提醒么?”
何强的好心情被母亲破坏了,不舒服,说话的语气很不客气。
徐佳琪庆幸母亲没有带钥匙,要是带钥匙了,他俩不一定听得见开门的声音,要是被母亲看见了何强在她的卧室里,该多尴尬啊。
看见嫂子在看自己的衣服,何强忙说:“这套衣服是你说为了我找女朋友买的,我一直舍不得穿。”
“买这套衣服用了我一个月的工资,唉,我辛辛苦苦,没日没夜干一个月,结果只给你挣了一套衣服钱。”
徐佳琪很感叹,当时自己太无私了,一心为邱靖家考虑,因为何强大学要毕业了,怕女孩子嫌他寒酸,就想打扮他,想让他能找到个称心的女朋友。
“一套衣服,花掉了你一个月的工资,你心疼吗?”
“当然心疼啊,你以为我是大款啊!”
徐佳琪本来还想说她挣的钱就是他们家用了的,但话到嘴边咽下了。
“我其实想告诉你,你不要心疼,我今天穿这衣服就是为女朋友穿的,看来你当初买衣服的时候是有预谋的。”
徐佳琪知道何强要说什么,她懒得接他的话,她怕他会没完没了的。
“叫我来,又不告诉我什么事。现在该说了吧,为什么叫我来书店?”
“你知道今天是什么特别的日子吗?”
何强伸出手,拉着徐佳琪走向屋中间,待她坐在了椅子上后,他转身走去关卷帘门。
“你关门干什么?”
门一关,光线挡在了外面,刹那间黑暗下来,徐佳琪不适应,本能地紧张了。
“放心,没有人会绑架你的。闭上眼睛,我要变魔术了。”
徐佳琪虽然觉得何强搞笑,但也很配合地闭上了眼睛。
“乖,千万别睁开眼。”
徐佳琪感觉到灯光亮了,刺眼睛了,还听见了何强在屋里走动的声音,但她很听话地闭着眼睛,连她自己都奇怪怎么就听他的话了。
“一,二,三,睁开眼!”
“哇,怎么准备了这些?”
桌上有了葡萄酒、凉拌的肚条、烤鸭,还有几样颜色很漂亮的糖果。
“我刚才问你今天是什么特别的日子,你没有回答我。”
徐佳琪皱着眉头想了想,真还没有想到今天是什么特别的日子。
“情人节快乐!”
何强露出了灿烂的极富魅力的微笑,变魔术似的右手高高举起了一枝玫瑰花。
徐佳琪当然知道今天是情人节,只是这个节日对她来说是八竿子打不着的,她没有把它与自己联系起来。
这些洋节日越来越受到我们国家青年的喜爱。就连这小小的县城学时髦的人也很多了。为了促销,商家提前就纷纷打出了祝福情人节的广告,这样一来,想不知道今天是情人节都难。徐佳琪中午听同事在议论今天玫瑰的价格上涨了五十倍。她当时还伤感地想,邱靖今天也许在享受情人节的快乐而她却孤身一人,但转念又想,没有离婚前,邱靖也没有给她过情人节,用不着伤感。是啊,离婚只是从法律上解除了他俩的夫妻关系,而长期的分居生活实际也是与事实上离婚一样了,只是有个名誉丈夫而已。
“喜欢我这样的安排吗?”
还用问吗?有美食,有美酒,有玫瑰,这浪漫的气氛让人陶醉,徐佳琪的心情愉悦极了,幸福地笑了。
“你怎么不找情人共度良辰美景而陪我这个老女人?可怜我吗?”
“我正在陪我的情人。”
何强似笑非笑的眼眸中流露出脉脉深情。
徐佳琪明知道何强的良苦用心,也知道她三令五申的他俩没有任何可能的警告他是听不进去的。这段时间她总在回避何强,在家里,她尽量不与他单独相处,母亲在家时,她更不回应他的热情,今天接到电话,她是不打算来的,只是何强“威胁”她不来会后悔等,而她确实也想好好与何强谈谈,她知道总回避也不是解决问题的办法,于是就来了。但现在,徐佳琪觉得来了才会后悔的。
“何强,我要与你谈谈……”
“你不要扫兴好不好?外国连宠物都过情人节的,你不至于这么保守吧?别忘了你是个大学生,难道迂腐得与个男人在一起过个情人节就一定与他是情人了?”
“可是……问题是……”
经何强的一顿抢白后,徐佳琪想解释,可是脸上热辣辣的,尴尬得不知道说什么好。是啊,也许是自己太迂腐了,把问题想复杂了,现在的年轻人性格开朗,虽然何强明确说过非她不娶,而刚大学毕业的他面对她的强烈拒绝,肯定也就放弃了。想到放弃了自己,顿时有着深深的落寞袭上了徐佳琪的心头。不过徐佳琪转念一想,在离婚后孤独寂寞的日子里,是何强给了自己愉快,现在还为自己过情人节,她很感动了,眼眶湿润了,心底有股暖流在缓缓流动,声音哽咽地说:“何强,谢谢你。”
“谢我什么?”
不知道是真不明白还是故意装傻,何强边开酒瓶边头也不回地问。
徐佳琪沉默着,感动着。
何强将两只酒杯斟得满满的,一杯放在徐佳琪的手上,自己则端起一杯,与徐佳琪的杯子碰了碰,柔声说:“祝我们情人节快乐!”说完,一仰脖子咕咚咕咚喝完了杯中酒。
徐佳琪没有喝,何强将椅子挪动靠近了她,用手轻轻拨开遮着她眼睛的发丝,他也许是将她感激的泪水理解成了伤感之泪,温柔地说:“喝吧!不说庆祝情人节,就是心里不愉快也可以借酒浇愁的啊。”
他的手在她的额上接触,虽然停留在上面的时间也许几秒,但徐佳琪却有着莫名的陶醉,身体轻轻的颤动了。她非常清醒地意识到了她是真的爱上何强了,真正难以自拔的人是她。
“何强,你的生意不错了,租个大点的门面,你搬出来自己生活吧。”
徐佳琪艰难地抬起头正视着何强的目光伤感地说。她明白当务之急是要减少与何强的接触,接触生情,她不能再给自己接触他的机会了,他的一举一动已经左右了她的心,他的哪怕是不经意的碰触都会让她兴奋无比,陶醉很久,想入非非。她喜欢甚至依恋他的温柔的体贴了,他的每一句看似平常的话,看似不经意的一个小小的动作,都会烙在她的心里,有时会在脑海中反复播放。他已经完全的占据了她的心,她的感情彻底沦陷了。这样下去,该怎么办?
“看在我给你过情人节的份上,你也不该急着赶我走吧?你忍心看我露宿街头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