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金环走过小庄藏身的那堵墙之后,小庄才从里面出来,装作刚发现赵金环的样子叫了他一声,赵金环回头看是小庄,现在她的儿子正在医馆里治病,所以赵金环难得的对小庄也客气了不少,“是小大夫啊,是不是小虎醒了?我正要回去呢。”
赵金环倒是没怀疑是小庄出言救了她,所以在小庄的面前也没露出难堪的神情,小庄也装作不知道,“没错,小虎醒了,正哭着要找你呢,不过师傅说小虎的情况可能不太好,看你这么长时间不回去,所以才让我出来寻你的。”
“什么?小虎的情况不好?难不成……难不成他真的烧坏了脑子?”赵金环最近接二连三的受到打击,现在听到孟小虎不好了,忍不住踉跄了一下,幸好小庄及时上前服了她一把,赵金环才没摔倒。
赵金环推开小庄的手就往医馆跑去,赵金环踏进医馆的时候,孟小虎还在嚎啕大哭着,赵金环看了一眼周老大夫,再看看孟小虎,自己也忍不住哭了起来,孟小虎听到哭声,抬头看到了赵金环,哭声就抽抽搭搭的止住了,小跑到赵金环的身边抱住了赵金环的腰,“娘,娘。”
赵金环听孟小虎的声音并没有什么异样,擦了擦自己的眼泪,拉着孟小虎走到了周老大夫的面前,“大夫,我听说我儿子的情况不大好,可是我看他并没有什么不妥的样子啊。”赵金环的心里还存着一丝希望。
周老大夫将孟小虎刚从房间里出来的时候说过的话跟赵金环讲了,赵金环顿时觉得五雷轰顶,难道自己的儿子从此之后就是个傻子了吗?赵金环不相信,“大夫,你再给我儿子看看啊,他怎么可能会变成傻子呢?大夫,你再好好看看,他说话这么利落,怎么可能是烧坏了脑子呢?”
赵金环刚说完,孟小虎就拉着赵金环的袖子道,“娘,咱们什么时候回家啊?我想爹了,咱们快走吧。”亲耳听得孟小虎的话,赵金环终于相信了孟小虎烧坏了脑子的事实,赵金环虽然着急,但是却毫无办法。
周老大夫理解赵金环的心情,医者父母心,原本一个好好的孩子被烧坏了脑子他也觉得可怜,但是这件事,说到底还是要怪赵金环自己,要不是她自己做出那样没脸的事情,孟小虎也不会一气之下就发起了高烧。
而且赵金环还放任自己的儿子烧了两天两夜才叫村长帮忙把孟小虎送到了医馆,现在孟小虎出了这样的事情,赵金环要付全部的责任,但是周老大夫心软,看到赵金环伤心的样子,也不能说出什么责怪的话来。
“这孩子虽然烧坏了脑子,但是也不是就变成了傻子。”
周老大夫的话还没说完,赵金环就急着追问道,“那大夫的意思是我儿子的病还能治好?”
“你先听我把话说完,小虎虽然不会变成傻子,但是他的心智已经不能和寻常人相比了,他的心智现在就像是五、六岁的小孩子一般,不过日后会不会随着这孩子的长大而慢慢恢复心智,现在还没有办法下论断,只能先吃着药好好养着了。”
但是这话对赵金环来说,跟判了孟小虎死刑没什么区别,这脑子都已经烧坏了,怎么可能还会好呢,赵金环顿时有些心灰意冷,难道自己的下辈子就和一个傻儿子在一起过了吗?
赵金环没有挣钱的本事,却又偏偏想着能享清福,说的难听一点就就是好吃懒做,当时她男人死了的时候,赵金环如果不是看在孟小虎是个儿子,将来能孝顺伺候自己,为自己养老送终的份上,说不定早就把孟小虎扔了。
孟小虎现在这样的情况对于赵金环来说就是个累赘,她手里的钱已经全砸在给孟小虎看病上了,现在是身无分文,而项秦又不肯接纳她,赵金环一时心如死灰,反正这病也是治不好了,再在医馆里待下去又是浪费银子,浪费时间的,赵金环就准备带着孟小虎先离开了。
周老大夫听说他们要走,就道,“也好,在这里到底不如在家里方便,小虎现在已经退了烧,就暂时没什么大碍了,我再给他开几幅药,让他先吃着,等一个月之后你再带他过来,我再给他检查一下。”
“算了,明知是治不好的病,还吃什么药?浪费钱,我哪里还有钱供着他一日三顿的吃药,早知道治不好,还不如就让他烧死算了,害我白白花了那么多银子。”赵金环怒目等着孟小虎,像是在看仇人一样。
这话听着像是在骂孟小虎,但是让小庄听着却像是在责怪周老大夫没好好给她儿子治病一样,她也不想想是谁放任孟小虎高烧了两天才送过看大夫的,孟小虎本来年纪就不大,身子就不如成年人的强壮,他师傅能把孟小虎救醒就已经是大费周章了,这赵金环不但不知恩图报反而这这里指桑骂槐,真是狗眼吕洞宾,不识好人心。
连小庄都能听出来的意思,周老大夫怎么可能听不出来呢?周老大夫行医数十年,什么样儿的人没见过,小庄正想和赵金环理论两句,但是看到周老大夫冲他摇了摇头,小庄的嘴唇咽嚅的两下,最终还是什么都没说,转身去做自己的事情去了。
遇见这样的人,周老大夫能做的就是尽好他医家的本分罢了,至于病人怎么说周老大夫从来不会去理会,只要自己做到问心无愧便好,这也是这么多年周老大夫除了医术好之外有口皆碑的原因之一。
赵金环看周老大夫和小庄都不再理会自己,拽上孟小虎就从医馆离开了。
连田氏在听了她的话之后也觉得赵金环实在是太过分,这两天,周老大夫看赵金环并不是什么大富大贵之人,就已经帮她免了一部分贵重的药材的药费了,赵金环还这么不知足,但是这里毕竟是周老大夫的地方,田氏不好多说什么,但是又不想再看见赵金环,所以早就回厨房接着做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