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刘晓春却是她和刘实从小疼到大的,虽然刘晓春这两年不如以前那样懂事听话,让田氏和刘实也常常跟着着急上火,之前田氏没少为刘晓春的婚事上愁过,但是现在她终于要嫁人了,田氏心里却是舍不得。
田氏的眼泪像是把刘晓春看到漂亮的嫁衣的欣喜浇灭了,是啊,她要嫁人了,还是一个没见过几次面一个她并不爱的男人,刘晓春蓦的也沉默了。
房间里一下子安静了下来,刘晓春和田氏都是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刘晓冬也不知道自己在这个时候应该说些什么,最后还是田氏打破了沉默,“好了,好了,这是高兴的事儿,是咱们家的大喜事儿,一个个的怎么都不说话?”
母女三人方又说说笑笑起来,只是这三人之中,恐怕除了田氏,没有人是真正的开心,至少刘晓春不是真正的开心,让她嫁给一个对她而言完全陌生的男人刘晓春是怎么也开心不起来的,只是经过了这么多的事情,让刘晓春觉得她不应该只为自己而活。
既然爹娘都说周一程人不错,而周一程的父母也在她生病的这段时间往家里送过不少东西,虽然都是一些不值钱的东西,但是多少是人家的一片心意,可见周家的人确实不错,至少她嫁过去不用担心会被婆家欺负,刘晓春这样安慰自己。
眨眼就到了刘晓春成亲的日子,这天天还没亮田氏就起来了,还把刘晓冬也叫了起来,然后给刘晓春换衣服、梳头、上妆,这一系列忙活完之后已经辰时了,田氏出去看了看天色,周一程就快来接亲了。
周一程本人对刘晓春这个媳妇儿还是很满意的,周家的人暂时并不知道刘晓春和李陵韫之间的那些事,周一程的爹娘早已经把家里都准备好了,亲戚朋友也全都请了,就等着周一程把新娘子接回来了。
周家穷,幸而周一程是个能干的,在镇上做了几年工也存下了一些银子,所以今天的婚礼在他们的村里办的算是不错的,周一程提前去镇上租了一匹马和一乘小轿,抬轿的都是周家的亲戚,和周一程是一个辈分的。
周一程按时到了刘家的门口,刘家的大门上也贴上了大红的喜字,桃花村的村民们也都出来看热闹,村里已经很长时间没有喜事了,都想借此沾沾喜气,刘家的亲戚不多,和刘晓春同辈的也不多,没有小孩子来起哄,因此周一程来接亲的时候很顺利,两人一同拜别了刘实和田氏,然后刘晓春由周一程扶着上了轿。
田氏的眼泪又止不住了,但是她没有哭出声来,而是默默的流着眼泪,刘晓冬只能在一旁劝慰,“岳父,岳母,小婿告辞。”
刘晓春又从轿子里出来,冲着刘实和田氏就跪了下去,声音里也带了哭腔,“爹,娘,女儿走了。”
田氏忙跑过去把刘晓春扶起来,刘实也跟了过来,夫妻两人的心里都有些不是滋味,田氏悄悄的抹掉了自己的泪花,“快起来,快起来,到了婆家跟姑爷好好过日子,啊。”
刘晓春含泪应是,周一程再次对刘实和田氏行了礼,然后把刘晓春送进了轿子里,“新娘子接到啦,起轿喽。”说话的是前面左侧的轿夫,是一个黑黝黝的汉子,他是周一程的表哥,比周一程大五岁。
周一程也上了马,然后调头往家里走了,田氏和刘实站在门口不停的张望,直到看不见喜轿的影子才回去,桃花村的规矩是有人成亲的时候全村的人都要来,主要就是图个喜气,而李陵韫始终没有露面,甚至连李大叔和李大婶也没有过来。
刘晓春透过盖头的缝隙也想找到李陵韫的身影,但是直到出了村子也没有看到他,刘晓春心里仅存的一点希望也没了。
今天是刘晓春成亲,田氏准备了很多的喜饼,现在争分发给来看着刘晓春出嫁的村民们,整个村里都是道喜恭贺声,让田氏的心里也开怀了不少,村里人见刘家的新姑爷骑着高头大马,挑着轿子来迎娶刘晓春,心里都是艳羡不已。
以前只当刘晓冬是个有本事的,没想到连刘晓春也不差,被李陵韫退了亲之后非但没耽误嫁人,还找了一户这么好的人家,能骑得起马的就不是普通人家,只是她们不知道这些不过都是周一程租的罢了,不过这也足够让他们羡慕了。
在外面都是喜气洋洋的时候,李家的氛围却有些沉默,尤其是李大叔,这么好的媳妇儿本来应该是他们家的,现在却嫁给别人了,李大婶倒不这样觉得,在她的心里,儿子才是最重要的,而且刘晓春之前从家里偷跑出来想要跟李陵韫私奔的事情让李大婶对刘晓春有了意见,现在刘晓春出嫁了,李大婶莫名的还松了一口气。
李大叔本来是想和大伙一起出去看看的,毕竟是他们家对不住刘晓春,但是村里的人又是都知道李陵韫曾经和刘晓春定亲的事情的,他又担心这么一去又会惹出什么闲话来,所以反复想了想,最终还没没去。
李大叔在家里听着外面敲锣打鼓的声音,心里还觉得有些不是滋味,很快到了晌午,外面的锣鼓声散了,李大叔的心里才渐渐平静下来,他在院子里的台阶上蹲着抽着旱烟,抽了几口然后往地上磕了磕烟灰,吐了一口浊气,然后让李大婶去做晌午饭。
犹豫了一会儿,李大叔还是进去拿了一个小布包然后出门了,李大叔去了刘家,刘家也正准备吃饭了,看到李大叔进来,田氏又一瞬间冷了脸,但是今天是刘晓春的好日子,田氏到底没作声。
“大哥,嫂子,这是我的一点心意,就当是给春娘的,你们收下吧。”李大叔把布包拿出来,里面是一两银子。
一两银子在村里真的算是巨款了,这下田氏和刘实都愣住了,“你这是做什么,快拿回去,之前的事情也不能怪你,是咱们没考虑到孩子的想法。”刘实不打算要他的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