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是今天去镇上转了一天太累了,刘晓冬做着做着活儿就趴在炕上睡着了。
项秦正在屋子里擦他的弓箭,注意到刘晓冬那边安静下来,转头往炕上看去,发现刘晓冬已经睡着了。
项秦把手里的还没擦完的弓放下,走到炕边上,看着刘晓冬手里还攥着的针线,轻轻了给她拿了出去,然后又把她抱到炕的里面,让她能好好地睡,最后替她盖上了被子。
完成这一系列的动作,项秦居然出了层薄汗。他又看了一眼已经睡着的刘晓冬,然后走到桌子那里接着擦着弓。
今天的弓箭项秦擦的时间格外的长,今天也是第一次有人说要为他做件衣裳,他也说不上来自己对刘晓冬是个什么感觉。
别说刘晓冬是被逼着嫁给了项秦,项秦和刘晓冬成亲完全也是因为项秦的爹给他订了亲。
成亲之前两个人也从来没有见过面,成亲之后项秦却发现刘晓冬不仅不像村子里的人说的那样痴傻,甚至还很聪明伶俐,干活也很勤快,简直像是变了个人。要说是摔到了脑袋反而因祸得福突然就开窍了,他是不信的。在这件事情上,项秦的想法倒是跟刘元元是一样的。
不过今天刘晓冬说要给他做衣裳,他的心里竟也起了一丝丝的涟漪。
项秦把擦好的弓箭放好,熄了灯借着照进屋子里的月光上了炕,看着睡在自己身边的刘晓冬,最终还是用一只胳膊搂住了她。大概在这十几天的朝夕相处已经让项秦习惯了自己身边还有另一个人的生活。
第二天刘晓冬醒来之后觉得神清气爽,感觉好久没睡的这么好了。
刘晓冬清醒了之后看到自己身上盖的被子,心想她昨天不是正在给项秦做衣服吗怎么做着做着就给睡着了?而且还盖了被子,难道是项秦把她抱上来的?答案是肯定的,这里只有项秦跟她两个人,不是他还能是谁?不过自己当时怎么一点感觉都没有?
刘晓冬拍了拍自己的脸颊,想让自己冷静一下,这时项秦走了进来,“一大早就抽自己的耳光?”
“你……你,哼。”昨天还给他做衣服想感谢他,一大清早的他就又说这些专门让她生气的话。
大清早的刘晓冬也不想跟项秦拌嘴,索性只当自己没听见。
吃过早饭,项秦说要去山上看看还有没有草药再去挖点回来,让刘晓冬在家休息不用跟着他一起去了,现在天渐渐凉了,野兽们大多都不愿意出来了,项秦也就没拿弓箭,只带了一把匕首,还有几根绳子。
刘晓冬略一想也就答应了,她就是跟着去了也没项秦挖的快,而且项秦还得分出心来帮她,还不如让项秦一个人去,“好,那你路上小心。”
“知道了。”
项秦走了之后,刘晓冬把吃完饭的碗都收拾了,然后回到屋子里接着给项秦做衣裳。刚把线穿上,就听见有人在敲门。
刘晓冬边往屋外走边想道,谁一大早的就来敲门啊?
“谁啊?”她一个女人自己在家,不敢随便给人开门。
“冬娘,是我。”
刘晓冬听出来是田氏的声音,上前给她开了门,“娘,这么早你怎么过来了?”
“你还不知道?也是,你们在半山腰上住着,消息也不灵通。”
“娘,发生什么事了吗?”
田氏拉着刘晓冬就要往山下走,“娘,怎么了?你这么着急的是要做什么啊?”
“你先别管,跟我走。”
“哎,娘,等一下,再着急也要让我把门锁一下吧。”
“那你快些。”
刘晓冬锁好了门,田氏就拉着她急急忙忙的往山脚下走,她心里好奇发生了什么事儿,可是问田氏,田氏也不说,只催促她快点走。
而这时的刘家,已经被村子里的人都围了起来,屋子里也站满了人。其中为首的就是昨天跟她吵了一架的刘元元和宋晓玲。
刘元元还信誓旦旦的跟村民们说,“这刘晓冬肯定是被什么脏东西缠上了,不然怎么会摔了脑袋反倒变聪明了。你们是不知道,昨天我跟宋嫂子和三嫂不过随便说了几句闲话,刘晓冬听见了愣是把我们说的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刘元元换了个方向,接着道,“要说不是被脏东西附了身,说什么也不会性情大变啊,大家说,是不是?”
村民们也都附和道,“是啊,这也有点儿说不过去啊。”
“可不是嘛,还没听说过能把个傻子摔好的。”
“我看肯定刘家没把春娘嫁给项秦,遭报应了。”
刘晓春躲在屋子里听不下去了,他们怎么说刘晓冬跟她没关系,可是不能把她也带上,“张叔,宋叔,这话你们说的就不对了,我爹当时只答应把女儿嫁给项秦,可没说是哪个女儿,冬娘嫁过去我们家怎么遭报应了?”
被刘晓春喊到的那两个人也觉得有些尴尬,刘晓春说的也有道理,刘家当时也没说要把哪个女儿嫁过去,只是当时冬娘是个傻的,他们自然也就认为是春娘要嫁过去。
“那你倒说说为什么刘晓冬把脑袋磕了一下就变聪明了?这话可是你亲口给晓玲说的吧?”卢寡妇在一旁帮腔道。
“对,对,就是春娘跟我说的。”
刘晓春简直恨死了宋晓玲,她会这么说是因为想让大家知道刘晓冬现在已经好了,这样的话,让她嫁给项秦也不算对不起项秦他们家了,谁知道竟被宋晓玲传成这样,也算是聪明反被聪明误,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了。
刘父这时候终于从屋子里走了出来,他好歹也是个读书人,村子里哪个人不对他敬重两分,他还从来没有被别人这样编排过,“张家媳妇儿,你可别胡说,我家冬娘是摔了脑袋,但她受伤昏迷的时候她娘和她二婶也是在一边守着的,不信你问问她二婶儿。”
“刘叔,不是我不相信你,但是你们自家人当然是帮着自家人说话了,大家说是不是?”刘元元不管说什么到最后都要问问村民,带上他们的意见,引导着大家向刘家施压。
刘晓冬的二婶听见刘父喊了她的名字,马上就说道,“我可什么都不知道啊,当时我就去你家看了一眼,我什么都不知道,什么都不知道。”她就是跟着一起来看热闹的,可不想让这事儿也牵扯到自己。
“刘叔,你看二婶儿都说不知道了,再者说了,既然是脏东西怎么会轻易就让咱们看到呢?”他们不知道的是,刘晓冬并不是被脏东西附了身,而是真正的刘晓冬死了之后换了一副属于穆佩玖的灵魂。
但是现在的人们对于这种事都是保持敬而远之的态度,自然愿意相信刘元元说的。
刘实听了她二婶儿和刘元元的话,差点没气的晕过去,“你…你…”刘实指了指他二婶儿,又指了指刘元元,气的一拂袖进屋了。
刘元元心里得意的不行,昨天那口气总算是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