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气送走了鲁骞,陈霖看了一眼已经冷掉的烧鸡,胃口全无。
“来人,把桌子收拾干净。”应声进来的不是侍卫,而是满脸震惊的桃朱,“四皇子,奴婢求您……放过我家公主!”
桃朱虽然在宫外,但是坊间对于四皇子一系与宁国公主一系之间的恩怨传闻颇多,虽然有些不尽属实,但是大部分并不是空穴来朝。
她在宫中的时候,是经历过贤贵妃与成阳之间的较量的,虽然现在是贤贵妃落败,但是四皇子乃贤贵妃之子,他偏心于自己的母妃,天经地义。
桃朱不知道公主为什么要如此信任四皇子,明明是仇敌之子,两人也曾闹的天翻地覆,公主对他那么好就不怕被背叛吗?
之前,一直是公主占主导地位,四皇子根本没有背叛的机会,现在不一样了,公主陷入险境,鞭长莫及,四皇子若是不顾百姓死活从中作梗,那公主就真的危险了!
桃朱跪在陈霖面前,苦苦哀求。鲁大人是陈侍郎的人,陈侍郎有多恨公主,全天下人都知道,她现在只能寄希望于四皇子,看在血脉相连和公主平日对他那么好的份上,不要害她家公主。
“放肆,你不过是一奴婢,本皇子做什么需要你来左右!”陈霖沉着脸,神情冷漠,完全不复往日肆意轻松的模样。
桃朱仰望一眼突然变得冷酷的陈霖,突然意识到,现在站在她面前的才是真正的四皇子。
她伏下身卑微道:“四皇子恕罪,只要您肯放过公主,让奴婢做什么都愿意。”
陈霖冷笑,“做什么都愿意,正好本皇子手下的那些士兵好久没有尝过肉味,你只要去给他们侍候舒服了,本皇子就答应你。”
明白他的意思,桃朱瞬间白了脸,贞洁于她们堪比生命。
陈霖挑起她的下巴,冷嘲道:“怎么,这就不愿意了,刚才还一副甘为主子抛头颅,洒热血的慷慨模样,本皇子不过随便提个条件就退缩了,还真是让人不觉得意外。”
这是赤裸裸地的羞辱,比起被这样羞辱,她宁愿被一刀杀了来的更干脆。
桃朱咬牙怒瞪,“四皇子何必折辱奴婢,奴婢一条贱命若是能换得公主平安,有何可惜的。”
“嗯,不错,对本皇子的皇姐还有几分忠心,既然如此,那本皇子就成全你。来人,把桃朱姑娘带下去。”
从帐帘外应声进来两个侍卫,两侍卫面无表情的走向桃朱。
“不用你们动手,我自己跟你们走!”桃朱走了几步,突然顿住,回过头定定地看向陈霖说道:“四皇子,请别忘了您应下的事!”
“放心,本皇子说话算数。”
得到他的应承,桃朱视死如归的和两位侍卫走了出去。
陈霖看着微微晃动的帐帘,翻着白眼,意味不明的轻嗤一声,“还真是让人感动的主仆情。”
县城内,大家刚刚为刘太医找到抑制病情的办法而高兴,结果第二天就传来,草药不够的消息。
听到这个消息,当时就有两个严重病患一命呜呼。
城里的百姓再一次躁动起来,大家纷纷跑到府衙外面,围求成阳再给大家弄些草药过来。
外面吵吵嚷嚷,在内院都听得到动静,姜护皱眉说道:“殿下,不如让属下带人去把外面那些人赶走,他们这样围在府衙门口像什么话!”
“你赶不走的,围在门口的大都是家里有病人住在四合院的,他们是在为自己的亲人求命,你拿什么赶他们走?”
“那就让他们这样围着?容县令呢?这可是他治下的百姓!”姜护把矛头转向了容县令。
他话音刚落,容县令就从外院走了进来,他脸上挂满了愧疚和自责,一进门就朝成阳磕头请罪道:“下官见过殿下,都怪下官治理无方,让治下百姓扰了殿下。”
成阳微微一笑,大度道:“容县令不必如此,此事怪不得你,本宫也理解那些堵府衙的百姓,他们也是走投无路。”
“殿下如此深明大义,下官真是自惭形秽!”容县令羞愧的连头都不敢高抬。
“容大人,您现在说这些话有什么用,殿下居住的府衙被围,要是按当朝律法,这可是藐视皇权之大罪,藐视皇权要量什么刑相信容大人比在下更清楚!”姜护直接就是一顶大帽子扣在容县令头上。
“姜护卫说的对,都怪下官无能……”
“行了,这已经够吵了,你们俩还吵吵!”成阳打断了容县令的自责,她一发话,姜护也愤愤地噤了声。
他就是替自家主子不平,主子为俊东县城的百姓做了多少事,花了多少精力,这些人不但不感激理解,反而一副理所当然赖上主子的架势,主子欠他们的吗?
“姜护,你不是给河那边传过消息了吗?鲁骞怎么说?”
“回殿下,鲁巡府让张统领传话,说草药一时间难以筹集全,需要多等几日。”
成阳睇他,“多等几日是几日?”
“属下也问了这个问题,张统领说,少则三四日,多则六七日。”
“放屁!”成阳怒拍桌子,“等他磨磨蹭蹭的弄来草药,病人都快死光了!”
姜护垂头不语,容县令则满脸悲切。
明明都已经抓住了希望,却要大家眼睁睁地看着希望溜走,怎能不难受。
“不行,我们等不起那么长时间。姜护,你去告诉河那边,就跟他们说,本宫被感染了,让他们三天之内把草药送过来,否则,哼……”
姜护领命而去。
河对岸,鲁骞听到张统领传达的话,脸色铁青一片,“他真是这么说的?”
“属下一字不漏的复述,那个姜护卫就是这么说的。”
“看来是本官小瞧了宁国公主,你去请四皇子过来,就说本官有要事相商。”
“是。”
陈霖听到消息,立马就赶了过来,虽然来的快,但是脸上的表情却一副并不在意的模样,“鲁大人,不知道你找本皇子有何要事?”
“四皇子,您来的正好,刚才本官收到消息,说是宁国公主感染了瘟疫,限我们三天之内按单子上的草药大量运送过去。”
“皇姐感染了瘟疫!”陈霖心中一惊,内心焦灼不已,“此事是虚是实?”
“本官也不清楚,传话的是宁国公主的贴身侍卫。”
陈霖压抑着内心的不安,说道:“既然是皇姐的贴身侍卫说的话,那肯定是真的,把草药给他们送过去便是,免得到时落人口舌。”
“下官也正有此意,虽然三天集齐所有的草药时间非常赶,但是下官不得不照做。”鲁骞说着,磨了磨牙,“您不知道,宁国公主她威胁我们,如果三天之内不把草药送到,她就让城里所有的百姓全部站在河边朝我们这边喊,‘鲁骞故意扣押草药,是害死宁国公主的杀人凶手’。”
陈霖一听,差点一口口水喷出来,嗯,这像是老姐的风格。
不过,既然还能想出这一出,那就证明她应该没事。
想到这,他蓦地松了一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