帕杰罗果然停在酒店门口,欧阳楚楚坐在驾驶室里,并没有下来迎接我。
“上车!”欧阳楚楚有点儿凶。
傻不拉几的我,一时给她镇住了,乖乖地打开了车门,坐进了副驾驶。
猛的一脚油门,帕杰罗直接窜了出去。
“你要带我去哪儿啊?”回过神来的我,一脸不淡定的问。生怕欧阳楚楚这娘们起了坏心,把我拐卖了。
“找个地方,让老师我好好教教你,感叹号是应该用一个,还是三个。”
就这说话的语气,还有表情,分明就是上学的时候,老师叫我进办公室的那个味道嘛!在社会上浪了这么些天,我已经不是学生了。以前我确实怕进办公室,但现在,老子不怕了。
渝都第五中学!
欧阳楚楚居然开着车把我带进了五中,她要干吗?难道这娘们职业病犯了,要把我带进办公室好好教训一番。
“你该不会是要带我去办公室吧?”我问。
“要教你标点符号,自然得去教室。”欧阳楚楚说。
那娘们没跟我开玩笑,她把我带进了高一三班的教室。暑假都放了一个多月了,课桌上也有了尘灰。
欧阳楚楚拿起了讲台上的教棍,问:“感叹号应该写一个,还是三个?”
当老师的臭娘们,就喜欢跟学生打心理战。虽然我已经不是学生了,但才出校园一个多元,学生气并未完全褪去。一走进教室,一看到拿着教棍的老师,我这心里,顿时就生了些畏惧,害怕了起来。
“三个。”
教棍我是挨过的,那玩意儿带来的痛感,不比我妈用黄荆棍打的轻。为了免受皮肉之苦,我放弃了自己的尊严,违背了自己的良心。
“这还差不多。”
欧阳楚楚很满意,她们这些当老师的,似乎都很享受这种逼良为娼的快感。明明自己是错的,非要学生说那是对的。
这玩意儿,跟指鹿为马有何异?
“上课的感觉还好吗?”欧阳楚楚问我。
“好个屁!”我说。
“嘭!”
教棍落在了讲桌上,大晚上的,在这空荡荡的教室里。那声音,是无比的响亮。还好是打的讲桌,不是打的我。
就她这力度,就她这手速,要真打在了我的身上,一条火辣辣的血路子,绝对是没跑的。
“你们老师在上岗之前,是不是专门培训过用教棍打人这招啊?”我问。
“像你这样调皮捣蛋的学生那么多,不打怎么能行?你们爸妈不也常讲,黄荆棍下出好人吗?”欧阳楚楚晃着教棍道。
“我不是你的学生,你能不能先把教棍放下,这样咱们才能好好说话。”我说。
“进了这教室,就是我的学生!”
欧阳楚楚用教棍指着我,道:“我是高一三班的班主任。”
“班主任,好大的官,吓死我了。”
刚进教室的时候,我是有点儿怕。但现在,我已经习惯过来了。中考就考了三百多,我已经辍学了。对于一个辍学的人来讲,学校算个蛋!老师算个屁!
“不跟你扯这些没用的了,说点儿重要的。”
见我是一副吊儿郎当的样子,欧阳楚楚又用教棍,“嘭”的在讲桌上敲了一下。
“严肃点儿!”
吓死老子了!上学的时候成绩不好,经常被老师用教棍收拾。一听到教棍打讲桌的声音,我这小心脏就不自觉的要紧一下。
原本没有心脏病的我,给欧阳楚楚敲得,都有点儿心里发慌,全身都害怕得发起抖了。
“我爷爷身体不好,听说你那师父脾气不怎么样。所以明天他老人家去之前,你得跟你那师父打好招呼,对我爷爷客气些。要不然,我这教棍,可就不只是打桌子了。”
欧阳楚楚是不是搞错了啊?是欧阳德要去找吕先念道歉,又不是吕先念求着他去的,凭什么对他客气?
“只有师父管徒弟,你见过哪个徒弟管师父?”我说。
“我不管那么多,要我爷爷受了气,就找你小子出!”这欧阳楚楚,当老师就可以不讲理,当老师就可以这么霸道吗?
不过仔细想想,老师里面,好像真的找不到能跟学生讲理的。
“今天就到这里,我送你回去!明天上午十一点左右,我会送爷爷去龙岗场,你提前给我把准备做好。”
说完这句,欧阳楚楚便把教棍放下了,然后转了身,要往教室外面走。
从上学开始,就被老师用教棍打,欧阳楚楚这娘们,还用教棍吓唬我。我心里突然就生了一些邪念,想试试用教棍打老师,会是一个什么样的感觉,会不会很爽?
当然,我是知道轻重的,肯定不会下重手,最多只是轻轻地打一下。
如此一想,我一把抓起了教棍,对着欧阳楚楚的后背打了下去。
哪知道,在教棍落下之事,欧阳楚楚恰好往前面迈了一步。如此一来,教棍自然就擦着她的背滑了下去,落在了她那翘起来的屁股上。
“啊!”
欧阳楚楚叫了一声,那声音,很是有些销魂。不过,销魂里透着一股子惊吓。
“敢打我?”
欧阳楚楚红着一张俏脸,怒目圆睁地瞪着我。
“从小到大都被老师打,还没打过老师呢!好不容易逮到个机会,自然得打一下过过手瘾。”我嬉皮笑脸地说。
欧阳楚楚一把夺过了我手中的教棍,对着我就是一顿狂抽。打得我哎哟连天的,那惨叫声,响彻了整个校园。
老师当真是打不得,就只轻轻打了她一下,立马就反挨了十多下。
这买卖,有些亏!
“知道什么是尊师重教吗?”打累了的欧阳楚楚问我。
“我错了。”教棍还在她手里,我可不想再挨打。
“还调皮吗?”这个欧阳楚楚,是把我当成小孩子在看待吗?要不然,她干吗用调皮这个词语啊?
“不调皮了。”
枪杆子里出政权,教棍在手学生怕。嘴上占了便宜,皮肉就得吃苦。
“走前面。”
这娘们的疑心还挺重的,被我偷袭了一次,长记性了。
帕杰罗的座椅很软,但我伤得那么重,就算是再软的座椅,碰着也痛啊!
“还痛啊?”
见我扭来扭去的,坐不住,欧阳楚楚故作温柔地问了我一声。
“都是你打的,好意思问。”我道。
“谁叫你那么调皮,不打不长记性!”
欧阳楚楚把车停在了一个二十四小时营业的药店门口,进去买了支药膏,拿给了我。
“自己抹抹,上了药就不那么痛了。”
“伤大多都在背上,够不着。”我这是实话。
“麻烦。”欧阳楚楚瞪了我一眼,道:“把衣服掀起来,我给你抹。”
我有些忐忑,不太敢掀。这不是因为害羞,而是我对这娘们心有余悸,怕她又打我什么的,那可就伤上加伤了。
“你不会又打我吧?”我问。
“不调皮就不打。”欧阳楚楚说。
我小心翼翼的把T恤掀了起来,惴惴不安地把后背给了欧阳楚楚。
沾着药膏的她的手,轻轻地贴在了我的背上,很温柔地在那里抹。
还以为这娘们只有凶巴巴的一面呢!没想到在给我抹药膏的时候,竟跟我妈一般温柔。
卧槽,我好像想明白了什么!女人是不是都这尿性啊?先狠狠地揍你,揍完之后又温柔地给你抹药。原本是恨她的,结果药一抹,就变成感激她了。
反正我妈就是这样干的,搞得我挨了那么多的打,却一点儿也不恨她。
套路,女人的身上满满的都是套路。吃了亏,挨了打,还谢谢她,而且还是心甘情愿的那种。
我这是傻逼,还是贱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