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虚!”
我试着喊了一嗓子,但那小牛鼻子并没有搭理我。
这是个什么鬼?卫虚是没有听到,还是故意没有回我啊?按照道理来说,在这种时刻,小牛鼻子应该是不会逗我玩,故意不搭理我的啊!
“卫虚!卫虚!”
感觉很可能是出事了的我,赶紧又喊了这么两声。可是,这一次还是跟刚才一样,不管我怎么喊,卫虚都没有回我。
“公子,奴家叫婉儿,不叫卫虚。”
这女鬼,还真是有意思。我明明是在喊卫虚,又没喊她,她是闲得无聊吗?无缘无故地在这里插嘴。
“我那位朋友呢?”
既然喊了半天卫虚都没人答应,只有这女鬼愿意理我。我自然就只能试着问一问她,看能不能从这女鬼的口中,问出点儿什么来啊?
“朋友?你哪有朋友?你不是一个人进来的吗?”
这个婉儿,她是在逗我玩吧?我明明是跟卫虚一起进的这屋子,她怎么说是我一个人进来的呢?
喊了那么多声卫虚他都没有答应,难道我真是一个人进来的?按照卫虚的习惯,就算我不喊他,只要他在我身边,那嘴都是会叽里呱啦说个不停的。
进屋都这么半天了,那小牛鼻子却一点儿音都没有。这不正常,太不正常了。
“这屋子里怎么这么多雾气啊?”我问那女鬼。
“不是雾气,是仙气,可以让公子你飘飘欲仙的。”婉儿说。
飘飘欲仙?婉儿这话是什么意思啊?我一时没有反应过来,不过在想了那么一想之后,我很快就弄明白了。
春风楼这地方,可是个妓院。妓院是个什么地方,不就是做那事,让男人花钱寻乐子,飘飘欲仙的地方吗?
“我来这里,不是要寻欢作乐的,是来救人的。”我一本正经地道。
“不是寻欢作乐?每个来这里的公子哥,都是这样讲的。可他们在进了婉儿的闺房,见到了婉儿之后,一个个的,立马就变得不那么老实了。”婉儿说。
这个婉儿,听她这意思,似乎她对男人挺了解的啊!我可不是一般的男人,更不是她口中的那种公子哥。我来这春风楼,真的是来救人的,绝不是来寻欢作乐的。
“你在哪儿啊?”
出于好奇,我有些想见见这个婉儿,想看看她长什么样?因此,我便问了她这么一句。
“奴家在这里。”
这个婉儿,她这回答,跟没回答有区别吗?
在这里是哪里啊?她那声音有些飘来飘去的,根本就让人分不清方向。
既然用声音辨不出方向,那我自然就只有用鼻子来闻了啊!
脂粉之气,我在用鼻子嗅了那么一嗅之后,没费多大的力气,便把那脂粉之气给闻到了。
既然已经闻到了脂粉之气,我需要做的,自然就是跟着那脂粉之气去寻找啊!
我一边闻着,一边跟着那味道走。眼前的雾气,也就是婉儿说的那仙气,好像越来越浓了。这玩意儿,浓得都让我看不清眼前,到底是个什么样子了?
双眼被仙气蒙蔽,说句实话,这感觉于我来说,似乎并不是那么的好。
前面是个什么情况看不到,脚底下是个什么状况一样看不到。
这玩意儿,搞得我每往前面走一步,都有一点儿空落落的,总是觉得不踏实。总是怕一脚踩下去,万一踩空了,摔个狗吃屎什么的,那可就有点儿不好玩了。
“公子,你怎么走得那么慢啊?你是怕奴家吗?奴家又不会吃了你。”
女鬼的话信不得!这个婉儿,虽然嘴上说不会吃了我,谁知道我真的走过去之后,她会不会一口把我给吃掉啊?
就算不真吃,她要是对我做点儿什么,比如跟我下个套什么的,我也是没有好果子吃的啊!
“这飘飘欲仙的感觉,好像并不是那么的好啊!”
我嘿嘿地笑了笑,问:“你能不能让这感觉,稍微变淡一点儿啊?”
“怎么变淡?”婉儿问我。
“就是让这些白茫茫的仙气,散上那么一点儿。它们实在是太过浓厚了,浓得我的眼睛,都看不到前面的路了。”我道。
“嘻嘻……嘻嘻……”
这是婉儿的笑声吗?她这笑声听上去,就跟银铃一般,很是有些好听。
在听了她这笑声之后,不说让人魂牵梦绕,反正我顿时就感觉,自己这身子,好像有那么一点儿飘飘然了。
跟卫虚混了那么久,有些东西我是知道的。
身子开始飘,那就是说明,我这魂魄,好像是要出窍了。
就“嘻嘻”地笑了那么两声,便差点儿把我的魂魄给勾出去了,这个婉儿,当真是让人不可小觑的啊!
卫虚要是在这里,就婉儿这样的小女鬼,我完全是不用把她放在眼里的。可问题是,卫虚现在没在啊!
小牛鼻子没在,就算是再小的小鬼,我都是奈何不了的。
“你在笑什么?”我问。
“笑你啊!”婉儿回了我这么一声,而后道:“笑你笨!找了我这么久,还没有找到我在哪儿。”
声音是从左前方传来的,我决定跟着这声音去寻寻看,看能不能把那女鬼给寻到。
“噔……噔噔噔……”
琵琶声?
难不成之前我听到的琵琶声,还有那犹抱琵琶半遮面的女鬼,是婉儿?
这一次婉儿弹的曲子,比之前弹的那《霸王卸甲》要好听得多,别的不说,至少听上去,我不觉得刺耳。
“公子,能听出奴家我弹的是什么曲子吗?”婉儿问我。
“你这是要考我吗?”我问。
“婉儿不敢。”
这女鬼,题都已经出了,都已经开始考我了,居然嘴上还说不敢。
女人啊!就是口是心非。
考我曲子,那是不容易考到的。我们臭算命的,玩的就是传统文化。因此,只要是跟传统文化沾边的东西,我多多少少的,都是知道一些的。
“春江花月夜。”我想都没想,就把答案给了婉儿。
“要不公子你来跟奴家合奏一曲?”这个玩意儿,居然要我合奏?
“拿什么跟你合奏啊?”我问。
“那边有琴。”
婉儿这话方一说完,我便感觉,好像有那么一股子阴风,轻轻地吹了过来。雾气这种东西,是经不住风吹的。
这不,被阴风那么一吹,立马就散开了一大片。
古琴,那边真还摆着一把古琴。
对于琴这东西,我没多少研究,但吕先念多少还是跟我讲了一些的。他说我们看相的,琴棋书画什么的,都得懂一点儿。要不然,有失身份。
古琴这玩意儿,我之前从未弹过,这是第一次。
人这东西,在第一次做事情的时候,不管是做什么,都是会有那么一些小紧张的。
坐在古琴面前,我轻轻地抚了那么一下。
“噔噔噔……”
也不知道是这古琴太好了,还是我的在弹琴这方面太有天资了。
我就胡乱拨了这么一下,传出来的琴声,居然是那么的悦耳,那么的好听。
“公子弹的这是什么曲子?”婉儿问我。
“不好听吗?”我问。
“好听是好听,就是不知道是个什么曲名儿。”婉儿说。
“我从不弹别人的曲子,只弹自己创作的,这首曲子,是即兴之作。”
从没弹过琴的我,别人写的那些曲子,自然是一点儿都不会的啊!不管是弹什么,那都得穿帮。自己创作的就不一样了嘛!我想怎么弹,就可以怎么弹。
哪怕是乱弹一通,那都是没有任何问题的。
机智,我突然觉得自己好机智,然后由衷地在心里,佩服起自己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