庞夏阳和庞冬阳这会儿也回来了,杜晨祚大声说道:“我在上面开了一间包房,你们要一同上去吗?”
我赶忙站了起来,对他示意着赶紧走,我真的是受够了这里乌七八糟的环境。
包房很大,宽大的红色沙发,厚重的毛绒地毯,软包的墙壁上还挂着一个巨大的电视。
庞夏阳一进包房就拿起了麦克风,“这里不错啊,还可以K歌,小游姐,你要唱什么?我给你点歌。”
我急忙对她摆了摆手,“一会儿在唱吧,我想清静一会儿。”
“那好吧,”庞夏阳说完,一把拉开了窗帘,“哇,这里视野超棒,楼下看的清清楚楚哎。”
庞冬阳慵懒的靠在沙发上说:“这种玻璃,只能看到楼下,楼下是看不到楼上的。”
这时,服务生端着一些果盘小吃走了进来,并轻声询问着:“请问几位要点什么酒水?”
杜晨祚看了看我,“你还是喝些饮料吧。”
“不要,我要喝酒,我想醉倒,”我对服务生说,“把你们这里最烈的酒拿来,就是喝一点就醉的。”
服务生笑了,“小姐,我们这里还真有这种酒,叫一杯倒,你要不要尝尝?”
杜晨祚道:“好大的口气啊,一杯倒,我自认为酒量很好,我倒想试试看,一杯能不能让我倒。”
“好的先生,您要几杯?”
“不是瓶装的吗?”杜晨祚犹疑的问。
“不是,是杯子,因为一杯就倒了,用瓶子装浪费。”服务员幽默的解释道。
杜晨祚似乎来了兴趣,他看了一眼三个小朋友,说:“你们三个就不要喝了,咱们不能都倒了吧。”
庞夏阳不屑的说:“我才不喝呢,我还没玩够!”
说完她又看了看巫信生,“信生啊,你陪我继续去跳舞好不好?”
巫信生脑袋摇着跟拨浪鼓一样,“我不去,我要在这里保护小姨。”
庞冬阳也拉着他说:“走吧,晨祚哥在这里呢,能会出什么事情啊。”
巫信生还是坚持不走,庞夏阳满脸哀求的看向我。
我笑着说:“信生啊,那你就陪他们去吧,正好我和晨祚还有些话想说。”
听了我的话,巫信生才极不情愿的离开。
小朋友们走了,室内又恢复一片安静。
这种安静一瞬间将一种凄楚感带进了我的心头,我不由得长叹了一声。
“怎么?又不开心了?”杜晨祚眯了眯眼睛问我。
我扯了扯嘴角没说话。
“小游,这个世界很大,大到有很多人,大到有很多你没有看过的风景,你真的就没想过出去走走?”他看着我问,眸子里闪着的一种清澈的光芒。
“没有,我从来都没有想过这个问题。”
我很认真的说,因为傅霆琛就是我的全世界,我只想呆在他的身边寸步不离。
“你还在等傅霆琛的交代?”他挑了挑眉。
我的心猛地一跳,因为杜晨祚的这句话让我豁然开朗,我一直不明白我好像在等着什么,如今我知道了。
“怎么会,我只是……我只是不知道能去哪里。”尽管我已经明白了,但我还是倔强的搪塞着。
“那你现在想一下,你最喜欢哪里?比如说非洲,大洋洲,澳洲……”
“澳洲?新西兰在那里吗?”我傻乎乎的问。
“新西兰在大洋洲,怎么,你想去新西兰?”他的眸光闪烁了一下。
“我只是听朋友说……新西兰的牧场很大很美……”
我低下了头,那日躺在病床上,傅霆琛构想出的画面,早已经刻在了我的脑海里。
在新西兰很大很美的牧场里,他放羊,我种菜。
一阵阵酸意涌上,尽管我极度的隐忍,泪水还是大颗大颗的滑落下来。
一个身影在我面前缓缓地蹲了下来,温柔的指腹将我的眼泪一颗一颗的擦去,一道自责与心疼的声音,徐徐响起:“小游对不起,由于我的自负,导致了今天这个结果,我会负责的,如果你想离开,我就带你走,如果你想留在傅霆琛的身边,我会帮着你想办法,只要你说。”
我摇着头,眼泪被我甩的四处纷飞,我不知道我想要什么,我舍不得离开,但是我又没有勇气接受。
“现在,告诉我,你愿意跟着我走吗?”他的语气里含着一种隐忍。
我摇着头。
“你想继续留在他的身边。”
我犹豫了一下。
杜晨祚缓缓站起了身,“我会帮你的。”
我怔楞了一下,猛地抬头看向他。
他的面色阴寒,整个人也好似刚刚从冰窟中取出的冰雕般,冰冷到没有任何生命气息。
“晨祚……你……你误会我的意思了,我没有想要回到他的身边,我是不可能接受马源舒的孩子的。”我惊慌的解释道。
“你不需要接受,”冰冷的话语从溢出薄唇,“你只需要快乐的活着。”
“晨祚,你要做什么?那是傅霆琛的孩子啊,你不可以……”我真的害怕了。
“傅霆琛的孩子?傅霆琛现在不配有孩子了。”他长腿一弯,坐到了沙发里。
“不!”我惊恐的站了起来,“你不可以打掉傅霆琛的孩子。”
他忽然眯起眼睛饶有兴趣的看着我,“盛小游,你很可笑啊,你难道不恨这个孩子吗?”
“我……我是恨,可是……那必定是傅霆琛的孩子……你打掉他的孩子他会受不了的,而且他……也不会原谅你的。”我紧张到舌头都打了结。
“我为什么要取得他的原谅?你真的以为我和你一样很怕傅霆琛吗?”他笑的越来越邪魅了,让我不由得脚下生寒。
“我不管你怕不怕傅霆琛,总之你不能这么做,你这样做和杀人有什么区别?!”我鼓起勇气大声叫道。
“哎,那要如何好呢?不杀人的话……嗯,我还真是想到了一个好办法。”他一敛刚才的正经,带着戏谑的看着我。
我的心猛地跳了一下,深呼吸一口气,“事已至此,你还能有什么好办法?”
这时,门被敲响了,服务生送来了两杯“一杯倒”。
杜晨祚拿起了一杯,对我摆了摆手,“先来尝尝这杯烈酒。”
我坐了过去,喝了一大口问道他:“什么办法你说啊。”
“嗯,你先答应我一件事,我就告诉你我的办法。”他徐徐的说道。
“你先说下听听。”
“你先答应。”
“我……我答应……”
“陪我去一趟奥地利。”
“可以,你说下你的办法。”我已经失去了耐性,迫不及待的问。
“等回来了在告诉你,”他举起了杯,“来我们先喝了这一杯,看我们会不会真的一杯倒。”
“杜晨祚!你非要这样卖关子吗?!”我生气的说。
他没说话,只是举起了杯,示意我干杯。
我没好气的和他碰了一下杯,然后与他干了下去。
瞬间,天旋地转,耳朵里嗡嗡的作响,残留在脑中的最后一点印象便是杜晨祚扶着脑头不断的摇晃着身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