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脸上的温热感来判断,我的伤口应该很深,灼热的疼痛感也在逐渐的加重。
但我还是咬了咬牙,安慰道他:“没事的,一点都不疼。”
傅霆琛没有说话,但是我却感到了他的身体有些发抖。
我娇嗔地说:“这下该留疤了,你会不会嫌弃我丑啊?”
良久,傅霆琛哽咽地说:“你是我的天使,丑与美根本不配来形容你……”
泪,混着血迹交织在一起,脸上的疼痛早已被心底的甜蜜与感动所掩去。
等我们背着足够的柴,回到家的时候,月亮已经升到了半空。
此时的我俩,早已经摔成了两个小泥人。
我脸上的伤口在寒气的刺激下,已经麻木了。
因为下午一直烧着柴,再加上我们从外面回来,所以不大的小屋子里已然成了温暖的天堂。
就在我铺褥子的时候,傅霆琛迫不及待的将砍来的松树枝都架到了炉子里。
因为树枝潮湿,一到了炉子里,立刻冒起了浓烟,伴随着刺鼻的松油的味,呛的我直流眼泪。
但是没有办法,即便这样潮湿的松树枝,对于我们来说,都好比是救命的稻草。
随着浓烈的烟雾,屋子里已经呆不了了,我们俩只好敞开门,等着浓烟散去。
因为太冷,只好运动取暖。
傅霆琛便教我跳起了土耳其旋转舞。
银色的月光与寒冷的冰芒交织成了一道独特的风景,而我,在傅霆琛的牵引下,人生中第一次酣畅淋漓的翩跹旋舞。
这时,不远处传来了一阵憨重的脚步声。
我犹疑,这么晚了会是谁?
傅霆琛显然也听到了脚步声,与我对视一眼,转身迎了出去。
“小三?你怎么来了?”傅霆琛惊讶地声音传来。
我三弟?
惊奇的我快跑了过去,不明白这三更半夜的,他怎么会来。
我三弟看到我们后,嘿嘿的憨笑了起来,随即从肩头拿下来一个沉甸甸地大袋子交到了傅霆琛手中。
“我来给你们送柴火的,下午的时候我看到你们搬到这里了,”我三弟喘了一口气儿,“我本来是想帮着你们干活的,可是我妈和我哥不让。”
我一听,心里感动的要死,我三弟这是真真的雪中送炭啊!
我轻捂着嘴巴,泪水糊住了眼眶,感动的话语卡在了喉咙里。
“快进来说。”傅霆琛拉着我三弟走进了残破的小院。
我三弟皱了皱眉,提着鼻子问:“你们这是弄的什么啊?呛死我啦!”
我笑着解释道:“刚才上山砍的柴,太湿了,所以一架进炉子里就冒烟了。”
傅霆琛担忧地问道我三弟:“小三,你背柴来,你妈没发现吧?”
“没有,我还特意推了咱妈几下呢,她都没醒,还有我哥,那呼噜打的都快赶上我了!”我三弟天真的说道。
傅霆琛笑了,宠溺的摸了摸我三弟的头,揶揄地说道:“你还知道你自己打呼噜响啊?”
我三弟咧着嘴笑道:“怎么不知道,我经常被自己的呼噜声震醒。”
这时,屋子里的浓烟散的差不多了。
我说:“三儿,进屋坐。”
我三弟摇了摇头,说:“不了,我都困死了,我得回去了,姐,明天晚上我再给你拿柴来。”
我赶忙制止:“别!咱家的柴火有几根,咱妈可都记着的,你再拿好被她发现了。”
“那我……一天少拿几根……”我三弟转着眼珠说。
我笑道:“不用了,明天我就有办法了。”
“好吧,”我三弟点了点头,“那我走了。”
三弟转身走了,可是走了没几步又停了下来,回头看向嘴角噙着满满笑意的傅霆琛,说:“姐夫,我发现你一点都不傻。”
说完,大步离开。
我晲了一眼傅霆琛,勾着一侧的嘴角对他说:“你悠着点,别再前功尽弃了!”
傅霆琛大手一伸,挽住了我的肩头,“悠不住了哎!在悠下去,恐怕不等回去就得被气死。”
我明白他指的是什么,心中泛起一阵苦涩,趟到这么个丈母娘,也确实够他受的。
因为烧了大柴,屋子又小,所以没一会儿功夫,屋子里的温度便上来了。
关了灯,我和傅霆琛紧紧地抱在一起,窝在热烘烘的小炕头里,心里别提多温暖了。
我撒娇地对傅霆琛说:“老公,你给我唱首歌呗,我还没听过你唱歌呢。”
傅霆琛怔了一下,随即笑着说,“你这一说我才想起来,我好像还从来没在别人面前唱过歌……”
我一喜,小女人的骄傲再度袭上心头。
“所以啊,这么难得的第一次,你一定得交给我!”
“呃……好吧,那我就试试吧,唱的不好你可不许笑我呀……”
第一次听到他如此腼腆的话语,整个身体都觉得抹了蜜一样。
傅霆琛清了清喉咙,随即,低沉而富有磁性地声音从他唇边缓缓溢出。
“有时候我的脆弱,只在你面前解脱,而你总是帮助我走出沉轮和迷惑……”
“有暖风在心中何必畏惧过寒冬,不必说什么是拥有你给的我懂……”
窗外,冷风习习,屋内,暖风吹进了心间。
随着他深情的歌声,我早已泪湿眼底……
第二天,天刚亮我便在傅霆琛温暖的怀抱中爬了起来,因为我决定去二道河的刷车场上班。
我妈说的是对的,虽然乾云忠说一个月后会来,但是万事都有变化,我不能和傅霆琛抱着希望干等,我们还得生活下去。
傅霆琛睡觉越来越轻,我一起他便醒了。
“老婆,去厕所吗?我陪你去。”傅霆琛起了身。
“不是……我……我想去上班,毕竟这几天……我们还得生活下去。”我抓着衣角诺诺的说道。
黑暗中,傅霆琛没有说话,但我却感受到了他无力的悲痛。
我不知道该如何宽慰他,现在任何的话与都显得苍白。
我急急忙忙穿好衣服,下了炕,因为我怕他挽留我。
刚一推开门,一股刺鼻冷空气便向一把刀一样扎进了我的肺里。
我捂着鼻子,适应了好久才敢慢慢的呼吸。
等我走到二道河刷车场的时候,身上几乎已经被冻透。
我哆哆嗦嗦的按我妈说的那家刷车场走去。
这家刷车场,就是路边搭着的一个塑料大棚,门脸朝路边,后身便是二道河,不过这家刷车场门面大点,旁边还有个挺大的修理厂。
老板姓李,是个五十多岁的男人,在我表明来意后,他先是惊讶的打量了我一翻,随即乐呵呵的将我带进了刷车场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