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张了张嘴,组织着语言,我是不可能让傅霆琛离开了,已然都熬到了这个时候,怎么可以这样离开。
“老公……那工作……”
“盛小游!你还在认为是工作的事情吗?!”傅霆琛突然怒吼了出来,“你那个妈和那个八婆正商量着让你过几天嫁人呢!”
轰!
我的脑子仿若挨了个炸弹,瞬间炸的粉碎,完全丧失了语言能力。
“若不是我答应你不会再冲动,我已经将她掐死在了那里!”傅霆琛的大手突然狠狠的捏住了我肩膀,“面对这样一个刁钻狠毒的女人,你告诉我!我应该怎么办?!”
我哽咽了,眼泪掉在了地上结成了冰,这个问题,我无法回答他。
“你是不是让我答应她将你嫁给别人?!还是你根本就想改嫁?”
傅霆琛抓在我肩头上的手,力气再度加重,眸子里已经充了血。
我低着头,紧咬着唇,我没有想到一直害怕的事情终究还是发生了,我妈的所作所为已经达到了我容忍的极限。
可是傅霆琛呢,那句“根本就想改嫁”同样将冲击着我的极限。
再一次的不信任,彻底的伤透了我。
我扬了扬倔强的下巴,眨着冰冻住的双眼平静的问道:“如果你真这样想,我不想再多做解释。”
傅霆琛怔住了,重重阖上了双眼,随即,一手将我拥入怀中。
“老婆,我好无能,我答应你的事情居然一件没有做到!”他的声音有些哽咽,“我又冲动了,我又伤害到了你,我……”
我抵在他宽厚的胸膛,感受着他身体上的温度,然而这并不能将我冰冻住的心融化。
“老婆,你是我的……”
傅霆琛的声音里带着一丝恳求的味道,随即我的脸颊处传来一滴冰凉。
“老婆,我真的不明白,我怎么会走到今天这个地步,如果没有你在我身边,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走下去。”
傅霆琛就这样,仿若一个被抛弃了的孩子般,伏在我肩头哽咽着。
我知道他坚韧的心,一直被这赤果果地现实凌迟着,他的底线一直被我尖酸刻薄的家人的毫不留情的践踏着,他的亲情甚至比我的亲情更加的令人痛心疾首。
傅霆琛就这样,仿若一个被抛弃了的孩子般,伏在我肩头哽咽着。
我知道他坚韧的心,一直被这赤果果地现实凌迟着,他的底线一直被我尖酸刻薄的家人的毫不留情的践踏着,他的亲情甚至比我的亲情更加的令人痛心疾首。
龙游浅水遭虾戏,虎落平阳被犬欺。
他心中的懊恼与酸楚我怎会不清楚,我突然想起了那次在思云山,那个老主持所说的话,“此有故彼有,此生故彼生;此无故彼无,此灭故彼灭。”
我似乎突然悟出了些什么,我和傅霆琛都没有亲情的关爱,我们两个孤独的灵魂彼此依存彼此靠近,相互取暖。
心莫名的抽痛着。
我轻轻地抚着傅霆琛的背,想抚去他所有的脆弱所有的痛楚。
我踮起脚尖,吻干他脸颊处的冰凉,在他耳边呢喃道:“老公,我是你的,永远都是你的……”
傅霆琛将我拥的更紧了,许久,他眨了眨婆娑的眼睛,仰起了头。
唇畔挽起一抹欣慰的笑意后,傅霆琛伸出大手宠溺的揉了揉我的头发,随即在我的唇上深深落下了一吻。
天寒地冻,而这一瞬间的悸动,让我们彼此忘记了周围的一切。
有困难找信生,这似乎是我们生活中不变的信条了。
等我们到巫信生家的时候,巫信生正在给她妈喂饭。
屋子里的温度并不比外面高出多少。
见到我们的时候,巫信生怔了一下,随即高兴地说道:“小姨,小姨夫,你们来啦。”
我点了点头。
当迎上巫信生妈那恐怖的眼神后,我瞬间松开了傅霆琛的手。
可能我的动作幅度过大,巫信生不好意思的抓了抓头。
我说:“信生啊,可能要麻烦你……”
“麻烦你帮我们找个房子。”傅霆琛抢断我的话平静地说道。
我犹疑地看向他,我本以为是要借宿在巫信生家呢,没想到他居然要出去住。
巫信生怔愣了一下,随即说道:“小姨夫,这村里哪有空房子啊。”
傅霆琛想了下说:“有,你家屋后不就是空房子吗?”
“啊?!那房子?!那房子四处透风根本没法住呀!”
巫信生吃惊的说道,我的心里到很平静,甚至觉得傅霆琛的提议不错。
傅霆琛嘴角噙着平淡而温馨的笑,缓缓说道:“我们可以把它收拾一下。”
我点了点头,说:“嗯,可以用干草把漏洞堵住,炕不是好的吗?”
巫信生不免担心地说:“炕到是好的,只是这么多年没住过了,炕洞需要疏通一下。”
说完,巫信生又低下了头。
良久,巫信生又失望的说:“我姥也太过分了!这么冷的天还让你们出来!”
傅霆琛浅笑一下:“好了,信生,带我们去看看房子吧。”
面对眼前的破房子,我的心情是复杂的。
自从回家以来,第一次觉得如此心安,心满意足,因为它是属于我和傅霆琛的家。
但是它的残破,让我一时间竟手足无措。
一推开残破的房门,一股冷气顺着领口钻进了毛孔内。
墙壁上结着厚厚的蜘蛛网,网后便是褶褶发亮的寒霜。
屋子面积不大,厨房加上房间也不超过二十平米,不过这样的空间足够我和傅霆琛居住了,而且,屋子越小,热度也不容易挥发。
我一边搓着手一边打扫着卫生,因为面积不大,所以清洁工作很快就完成了。
傅霆琛和巫信生则掏着炕洞,因为多年闲置,里面积满了厚厚的污垢和以前留下的锅底灰。
等炕洞都清理完后,巫信生和傅霆琛已然变成了非洲人。
看着他们满脸的乌黑,我忍不住笑了出来。
而他们两个在彼此欣赏一番后,也忍不住露出了刷齐的小白牙。
好在屋子里还有电,巫信生将他家的门灯卸下来,给我们装上了。
因为没有塑料布,我们只能用一些破旧的被褥将窗户钉死。
等一切干完后,我已经浑身冒着热气了,只是手指上依旧的麻木冰冷。
傅霆琛心痛的看了看我,然后轻轻地握起我的手,紧接着他撩起了衣服,将我的手毫不犹豫地贴在了他温暖的胸膛上。
手掌上瞬间传来了一种温热。
我怕凉到他,挣扎着要将手抽回,他却固执的将身板挺的更值,让我的手更好的贴服在他温热的皮肤上,直至我的手温暖起来。
吃过了午饭,巫信生拉着马车去给我们搬家。
我生怕他将乾云忠的戒指落下,特意嘱托他存放的位置。
我和傅霆琛用从巫信生家抱来的柴火烧着炕,然而这点柴火更本不足以将这冰冷多年的炕烧透。
随着火焰的逐渐燃烧,满屋子笼起了一股潮湿的味道。
这时,巫信生赶着马车回来了。
我高兴地跑出去搬东西,当我看到巫信生本该清澈的眸子里蒙上了一层阴戾的时候,我的心随之一颤。
“信生……怎么了?”我心惊胆颤的问他。
“小姨,对不起,我没能把师父的戒指拿回来……”巫信生低着头闷闷地说,声音里除了自责还有愤怒。
我赶忙强调的说道:“就在最里面那个柜子里,在一个……”
我的话还没说完,巫信生打断了我。
“小姨!那里只剩一个空盒子了!而且……我找我姥要过了,她不给……”巫信生的声音里噙着满满的怒意。
巫信生的话向一根木棒一样,直直的击在了我的头上,心痛之余我连连倒退。
我没有想到我妈竟然会做出这种事!那个可是乾云忠委托给我的!我要如何对乾云忠交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