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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除夕夜

伴随着震耳欲聋的鞭炮声,除夕如约而至,婚恋情况、工资、期末考试成绩似乎是每一个家庭聚会亘古不变的核心议题,我们家自然也不能免俗,所幸的是,在兰芷若和谷雪两位学霸的耳提面命之下,我顺利将期末考试斩落于马下,一张还算是漂亮的成绩单让我足以坦然面对七大姑八大姨的轮番轰炸,至于婚恋和职业规划这两个问题对于大一的我而言还是有些遥远,因此不一会儿,话题的中心变转移到来几位堂哥堂姐的身上,我看着台风眼渐渐离我而去自然乐的清净。

伴随着窗外炮竹烟花炸裂的声响,我一边心不在焉地看着充满节日喜庆氛围的春节联欢晚会一边翻看着那些躺着手机通讯录或是其他社交软件之中这一年都没怎么联系过的联系人,或许我们每个人的通讯录之中都存在那么一群平日鲜少联系,只有等到逢年过节群发祝福短信的时候才会被想起的人吧,我拿着手机一阵折腾,在一个看起来并不怎么严肃认真甚至毫无意义的时间点下了群发键,几分钟后,被我丢在沙发上的手机以一种我误以为它要爆炸的频率疯狂响动着,我看着那些毫无营养的回复接二连三地涌入收件箱,不免觉得这些千篇一律的祝福短信实在是没什么值得一看的,可是一想到自己也一样是毫不走心地群发了一大段吉祥话就不免在心中鄙视起自己来。

不得不说,没有了本山大叔的春晚好像真的少了点儿什么,因为实在不愿意去听坐在沙发另一端的两位堂哥插科打诨,我便拿起手机走到落地窗前和兰芷若聊起天儿来,出身书香门第的兰芷若对于除夕的感受和我这种凡夫俗子不大一样,因为多年的闺蜜情谊,我有幸在某一年的除夕夜出现在了她的家中,真正感受到被一群教授学者专业人士包围的浓烈学术氛围后,我才真正明白平日里和我们在一起张牙舞爪的兰芷若是怎么还能同时拥有那份空谷幽兰般恬淡气质的。不出所料的是,兰芷若所处的那个充满书香氛围的家庭的的确确完美避开了让我们这些身处凡尘俗世之中的人头疼不已的盘问,不过她自然也有着需要她去担心的事情,所以我也没有什么可羡慕的。

在十二点即将到来的时候,我和几位室友在群里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天,也不知究竟是谁开的头,我们开始就大家的情感问题展开了一场深入灵魂的讨论,自然,一入学就被肖志泽吸引的我自然成为了大家讨论的中心,我看着迅速刷新的聊天记录不由得扶额叹息,在面对肖志泽这件事情上,我的确怂的可以,我在想,假如我有兰芷若的颜值和足以碾压众生的智商的话,我绝对立即拿起手机找肖志泽表白,只可惜,在现实世界中,我这种丢到人群里拿着放大镜都找不着女生也就只能偷偷暗恋别人了吧。

因为距离返校的日子还有些时间,大家便开始吵吵嚷嚷的说着要一同旅行,在大家的一番讨论下,旅行的地点被选定在了云南,除去即便是假期也在埋头苦学的谷雪之外,寝室余下的四人都开始认认真真地整理起自己的行李来,其实在高二那年的暑假我和兰芷若就一起去过一次云南,不过对于这一次的旅行我还是满心期待,毕竟,这是属于我们大学时代的第一次集体出行,这一路上应该会有许多趣事。

就在我握着手机和室友们聊得热火朝天时,十二点悄然而至,电视机里主持人昂扬喜悦的声音、天空中不断炸裂的烟花、不知什么时候窜到堂哥怀里一个接着一个地打着哈欠的小侄子,所有的一切都汇聚在最后倒计时的几秒钟里,从高中到大学,这一年的经历似乎被人按下了快进按钮,一个个或清晰或模糊的片段飞速在脑中闪过,最终却也都没有留下什么痕迹,当耳边清晰地响起十二点的钟声时,我一边和室友们感慨着自己又长大了一岁一边继续看着那些在零点发来或真情或假意的祝福,过去的一年算是彻底结束了,对于新年,我最大的期待无疑就是过段时间的那场旅行了。

大年初一的晚上,走了一天亲戚的我有些乏力地瘫在沙发上感叹着过年实在是太累了,而妈妈这是一脸嫌弃地把早上我匆匆收拾好的行李箱里的东西一股脑地全部倒了出来,而后便一边数落着我不懂得如何整理东西一边帮我重新把行李箱装好,这期间自然还不忘质疑我离开家的这个一学期是如何顺利活下的,当然,每次唠叨起来的老妈都会开启无差别扫射模式,在厨房里准备明天早餐用的食材的老爸无辜中枪,农历新年就在这样一片吵吵嚷嚷的欢愉气氛之中度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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