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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5章 人证与物证

兰绍和张屏对视了一阵子,如今倒是个百口莫辩的境况。可眼前的张屏模样轻松,像是看准了今日自己要载在他手里一样。

明叔听完话,身子已经瘫倒在了在了地上,奋力地挣扎了几下,用尽全力朝着那个叫巴子的男人腿上猛地踢上去。那人闷声一叫,接着膝盖一软跪在了地上,明叔动作顺畅,翻身狠狠朝着他脸颊上踢了一脚。

“混账东西,我怎么会有他这么个当朝做官的姑爷。”

他身子虚弱不堪,这一句话说出来已经有些扛不住,硬生生地咳嗽了几下,地上已经被踩脏的冰雪之上又染了一片殷红。

兰绍咬牙切齿:“看来大人做事倒准备的充分,今日不将这罪名扣给下官,是不肯罢休的了。”

张屏听他说完话即刻便接话道:“兰大人这话说的着实有些过了,什么叫给兰大人扣罪名。你说你来拿人,可车上搁的全是锦被煤炭,怕是为了你这个名义上的养父雪中送炭的吧。虽说你的人也受了伤,但是难保不是见着本官赶来,当即施得障眼法。本官如今物证人证俱在,就算当即将你拿了送进诏狱也都是不为过的,你还有什么话可以说?”

“当然有!”

兰绍得了明叔的意思,听着张屏说话的空儿上思量了一会儿,觉得唯近就这么一条生路可走了,回身看了一眼胭脂,见她低着脑袋愣怔着,这会儿也指不上她,便也只能够自己搏上一把。

“哦,说来听听啊。”

张屏抬手一吩咐,便有人从屋里头抬上来个背椅立在他身后头。他屈身一坐,后头又有人奉着茶,茶香四溢,那白雾气儿挡住张屏的脸有些看不大清楚。

“大人也冷了,夫人近日受了风寒也闹耐不住这天寒地冻,可否将我带来的那几车东西拉过来,那锦被是下官亲手备的,暖和得很,话儿长,莫叫大人也热了风寒,也叫我夫人能够好受一些。”

张屏闻话神色狐疑,手上的动作骤然停了下来,瞧了一眼兰绍,过了一会儿,兰绍有些怕他不肯,忙补话道:“若是张大人心上笃定我的罪行,那么一个将死之人的一点儿要求张大人也不肯满足么?”

这话果然有用,紧接着张屏价格目光一转轻轻点头应下,后头便有人照做,不一会儿便将那车牵到了跟前来。

“就这一车,足够了,你也别耍别的花样。”张屏道。

兰绍笑笑,凑身上去报下一床锦被时候故意将跌成一团的被子给散了开来,里头乒乒乓乓地掉下了几柄刀剑来。

众人一惊,兰绍这个时候特意看了一眼张屏,却见他依旧十分淡定地在喝茶。

“你想做什么,休得放肆!”张屏身边伺候的人大呼小叫着,边上围着的人将手中的长刀拿得更加稳当了些。兰绍却并未在意,继续走到胭脂的身边上,将那被子给他紧紧地裹上。

“天冷了,娘子出门还需得多穿一点,是为夫的疏忽了。”

他语气温柔,颇为关怀,叫胭脂更加难受。胭脂将手从被子里逃出来,紧紧地抓着他的衣裳,抬起头来时候兰绍望她一眼,见她已经满脸泪痕,神色绝望。

“不哭,没事的。”

兰绍缓缓将她的手扯开,听见身后的人已经将地面上的刀剑给挪走了,摸了摸胭脂的脸颊后重新回过身去。胭脂瞧着他的背影,就像那一晚在诏狱之中,面前的这个人总有在自己绝境时候一句话便叫自己的心安定下来的本事。

“看来大人说的话并不那么准确。您说我雪中送炭,可这被中却为何有这些东西呢?难不成是这伙人打着乱党的名号,竟连几把像样的刀剑都没有么?而且本官还那么傻,送的那刀剑里头,竟还有咱锦衣卫独一份儿的绣春刀。”

他笃定这会见着张屏的阵势,那些在自己手底下做事的人,怕是没有一个再敢站出来为自己作证的,可这个死物却没有人那般察言观色见风使舵的本事,是最最牢不可破的。

张屏瞧着他,他说话间往车的后背面走过去,一掌便将那上面的夹板劈成了几集截儿。里头露出足够容三四人的空间,且底儿上还有些泥水的脚印子。

“人就藏在这里,兵器在锦被中裹着,这些人不胜狡猾,咱们追了数日都无果,我这一计也着实没有办法,还望大人明察才是!”

摆事实讲道理,这一顺溜下来,看得张屏坐在原地不禁笑了出来:“兰大人啊兰大人,看来本官当年眼光非凡啊,兰大人果然非是池中之物。这都能叫你圆回来。好,我张某人心服口服,物证这一桩便算你混了过去。还有人证,你可莫要再说这证词无用,这在场的所有人都听得清清楚楚的,你若是没有个满意的解释啊,本官就算有心保你,怕是这事情也会传到皇上耳朵里头,你依旧没得活路走。”

话毕了像是十分有感慨,还要继续说道:“本在这之前本官倒是想要问上一句,常日里都是大人要别人死,今儿大人却是因旁人刀挂在了脖子上,大人是个什么想法呢?”

兰绍目光灼灼,先是愣怔瞧他一眼,接着低头又瞧明叔一眼,聪明人的交流常常都是这样默不作声,不过一个眼神对方便当即便明白了去。

“若是问想法嘛,本官是不做亏心事不怕鬼敲门。”

他这会复又回身将胭脂往前扯了几步,趴在胭脂耳边还是问了一句:“这个人,你到底认识不认识?”

这一句是他计策中至关紧要的一步,他瞪着双目怔怔瞧着胭脂一双眼睛,脸上的青筋微微暴起,微微屏住呼吸等待着,握着胭脂的那一只手使劲地攥着示意她。

胭脂明白该说什么,此刻唯一的法子只有默认这一桩尚可以赌上一丝的希望。她瞧着兰绍的那双眼睛,觉得他此刻似乎真的有办法可行,胸膛间一个使着劲儿扑腾的心脏倏然平静了下来,冰冷的手掌间蓦然一股温暖,叫她十分相信面前这个她的枕边人。

紧接着她忍了忍眼泪,十分笃定响亮地喊了出来:“不识得,我说是个孤儿没错,不过我爹死的时候我已经八岁了,后来我被人卖到了凤阳阁中打杂,再后来我攒够了钱,便将这楼阁给买了下来。这些年的苦都是我一个人受的,我从未有过什么养父。”

她越说眼泪越绷不住,此刻为了保命,她说出这么大逆不道的话来,也不知明叔心上究竟是个什么滋味。可就算她自己陪明叔死都可以,但她不想将明叔平白无故牵扯进来。

他人那样好,他还有要做的事情没有做。

可还未等她回过神来准备瞧着兰绍是个什么法子,忽然听见一声长刀出鞘的动静,胳膊被兰绍扯着抬了起来,视线一正,便瞧见那刀刃已经刺进了明叔的左胸处,他衣衫间斑驳的血迹之中忽然有一股浓重殷红的涌上来,缓缓地顺着周遭蔓延开来。

方才张屏的刀就在手边上,兰绍抬臂便抽了出来。胭脂被他吓了一跳,低头望下去的时候身子猛地颤抖一番,他垂眼瞧着明叔,却见他神色平缓毫无波澜,双眼木然,偷偷瞧了一眼胭脂,身子本就虚弱无力,这会儿再也支撑不住将眼皮子垂下来。

“大人,人证这一桩事情,也该过去了吧!”兰绍松开手上的刀,淡淡道。

这一幕甚至连巴子也都惊呆了,身子本是瘫倒在地上的,这会儿不住地往后挪腾着,不知是被兰绍吓得,还是想看到了自己不久之后的下场,浑身都在颤抖着。

张屏即刻拍手叫绝:“好,好,兰大人果然枭雄。”

一边说着一边示意手下人将刀给捡了回来,张屏脸上本还是张笑脸,臂腕缓慢地划着圈子,却突然间抬臂将巴子那两人给砍了。

刀柄落地遇见厚厚的雪,发出了一声沉闷的响声。张屏只瞧了一眼兰绍,忽然间转身朝后走,吩咐着:“收了,将这些人带回去吧!”

窸窸窣窣一阵声响后,兵甲被列队带回去。张屏从一辆马车上扯下一床被子裹在身上,踩了个奴才身子上马去,撩开轿帘对兰绍还说着:“兰大人这藏刀的被子倒是暖和得很,本官全都收了,这辈子怕是都够了,所以还望大人再不要往本官这里送了。”

兰绍此刻心情难以平静,目光一直在张屏身上从未挪开过。听他说话忙回着:“恭送大人,大人的话下官记下了。”

可他摆着脑袋重新回过头来的时候,胭脂也一样怔在原地一动不动,那目光宛若一把出鞘的利剑,其中有凛冽,有怀疑,有愤怨,更多的是绝望。

等着马车绝尘而去,边上复才冲上来一伙人。兰绍摆头一瞧,是柳招远和云儿,还有一张陌生的脸。

云儿立得远远的,神色十分平静,那个陌生的人扯着她的胳膊。只有柳招远疾步奔过来,问他道:“兰绍,你没事吧!”

那是他头一回听见柳招远叫自己名字,像一家人一样叫自己的名字。可他脸上的笑还未彻底咧开,却又听见身后的声音低沉缓慢,说着:“兰大人,你休了奴家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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