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元帧大笑,“那就等着本将军砍下你这残王的头祭祀吧!”
那王元帧手中是夺来的普通兵器,左右砍杀之后,竟然杀出了一条血路来。
别看他乃一介儒雅将军,实则功夫不低。
如此能人,若不是王世充之子,或许萧誉会因惜才而留下。
无人知道,三公子有厉害的暗器藏在袖中。
新月站在不远处,已经看出端倪,大喊了一声,“小心!”
“嗖、嗖、嗖——”
几枚飞镖穿空而来,正冲着轮椅上萧誉的方向。
此时因为擒拿令,护卫军都忙着去拿下王元帧,故而萧誉此时身边尚无护卫。
新月一面喊着,几乎是没有多想就往那边去,她只有一个意识,要推走轮车救下萧誉,全然不顾忌那飞镖的不长眼。
“回来!你傻不傻?!”
新月的手臂再次被人拉住,回头看依旧那铁面护卫。
“放开我!”
新月挣扎着,然后对那铁面护卫道,“别管我,你去救王爷啊!”
那铁面护卫眼眸一怔,见她如此坚持当真,便低声告诉内情,“傻丫头,那并非王爷。”
新月吃惊看去,只见此时榻上的“萧誉”,忽地打开了一把折扇。
几乎是一瞬间,那折扇将那几枚飞镖夹住。
折扇再次一甩,几枚飞镖悉数射到了旁边的树干上。
新月蹙眉,这人怎生好熟悉?那把折扇?
她忽然就想起了一个人,苏子墨?
可那人分明一副萧誉的模样啊!
萧誉的替身,苏子墨?
不可能,不可能,适才看到的萧誉都不是他吗?
那生活中是不是他……新月不敢想,那些被萧誉揩油亲吻的场面。
新月脑子一片混沌,忽然,后颈处被身边的铁面护卫一击,脖子绵软倒下。
迷迷糊糊中,她觉得被人扛上了肩膀,并随着那人离开,到最后,她什么意识也没了。
话说此时,王元帧见飞镖没有用,只得携剑杀来。
那苏子墨只有一把折扇,却应付得得心应手,王元帧并没得到什么便宜。
忽然,苏子墨旋转腾空,飞身出了轮椅。
王元帧蓦地一怔,似乎看出些什么。
“你不是萧誉?”
愣神之际,杜禹、高健的冷剑已经抵在了王元帧的脖子上。
“杀鸡焉要用牛刀?王爷身份尊贵,自不用他出手。”
“萧誉你这个懦夫!你这个阴险狡诈的小人!”
苏子墨听不得对萧誉的辱骂,旋即从地上捡起一个踩烂的苹果,塞到了王元帧的口中。
“押下去!”
那些狼狈不堪的诸位官员早已心惊胆战,此时看“萧誉”站在这儿,皆是不可思议。
苏子墨缓慢揭下来人皮面具,笑道,“诸位大人受了惊扰了。适才情况紧急,王爷断定王元帧罪行暴露后会有不轨之心,为防万一,苏某人身强体壮,便暂代替了王爷。”
“苏先生舍身护主,实乃让下官佩服啊!”
“护主?哪里哪里,萧誉只是草民的好友,友有难,不忍不救而已。”
这就是苏子墨,说出来的话并不讨人喜。
这时有人道,“王爷到了。”
此时那些或受伤或受惊的官员,皆都战战兢兢出来迎接萧誉。
已经有张昭、陆逊、鲁恵等臣出来拥护道,“王爷英明,王世充数罪戴身,试图谋杀王爷,结果反被贼人害,其子王元帧意图谋反,已经拿下!”
齐铭、李达等将军而来,“王府内的刺客、反贼现已捉拿归案,还请王爷示下。”
萧誉看去,只见被捕的人有那刚刚酒醒没弄清情况的林将军,有那从温柔乡里拖出来的将军府幕僚,心中不禁感叹,手下一群酒囊饭袋,何愁不败啊?
“诸位将军、大人辛苦了,所有犯人一律押入大牢候审!另,立即持本王手令,暂时接管江陵驻军,严防军中生变!等本王上奏朝廷,另行决定!”
“是!末将领命!”
也有官员有异议的,“大将军遭贼人所害,至于将军触犯国法之事尚未真正查清,为保江陵驻军平稳过渡,还望王爷暂且让其子接管军队。”
“一派胡言!”德高望重的老臣鲁恵斥责道,“这天下是谁的天下?!这江陵是谁的江陵?他王世充要自行传玺位不成?!江陵王乃宣文帝第十一子,当今陛下亲封江陵、治理江陵之地,尔等是那王世充之臣子,还是大梁的臣子?你们是想不奉行江陵王之令吗?!”
那些原本得过将军府恩惠的将臣,此时纷纷俯首认错,“下官万万没有此意啊!下官不敢!”
这时,陆逊出来道,“多行不义必自毙!王世充贪污军银,勾结贼寇盗窃官银、买卖官女、纵侄行凶等等罪责皆是有据可查,王爷即可将这些罪证上呈,至于王元帧意图以下犯上作乱,春心院之事更是牵涉一批官员,是谁谁清楚!”
那些官员伏地战战兢兢,不敢多言。他们都曾倒在三公子设宴的石榴裙下,买卖官女之事只怕也与他们脱不开关系。
萧誉一旁听着,听着听着竟拍手鼓掌起来,“本王有如此是非分明、严明纲纪的臣僚辅佐,何其幸也,江陵有你们这些为国为民、为政为公的官员何其幸也。”
那些官员无论哪边的阵营,赶紧附和道,“王爷英明!臣等愿聚拢在王爷的麾下,为江陵的长治久安而殚精竭虑。”
“诸位大人起身吧。”
说罢,萧誉呵呵一笑。
这一笑之下,沉眸里竟显出一抹犀利之色,“来人。”
“末将在!”
“今日王府混乱,为保护诸位将臣的安全,一律妥善安置于东府贤文殿!派将士们保护好他们的安全!”
众臣面面相觑,抬首已经见浩浩汤汤的一支铁甲队伍而来,正是从前王世充手下的宋毅将军。
连宋毅都投靠了江陵王,便也知道大势已去,只得服从命令随着护卫去往贤文殿。此举无异于软禁他们。
“王爷,为何不直接将王世充的拥簇者单独拿下?”宋毅问。
“百年之虫死而不僵。王世充在这里横行多年,若连根拔起,必然动摇江陵根基,引发军政不稳,不如震慑。如今不论背景如何,文臣一律软禁,让他们有所反思。你这边可都解决了?”
“回王爷。末将领兵五千,布置在江陵城防,严控外援入城,到目前为止,并无援兵前来。至于王府外的八百精兵,镇压了王世充的弓箭队。”
“很好,今日之战,幸而有将军在外应战,解我萧誉后顾之忧。”
“末将愿誓死跟随王爷赴汤蹈火!”
萧誉点头在沉思,“宣李易达前来。”
宋毅不解,稍后萧誉才道,“李易达、宋毅听命,今本王命你们即可出城前往江陵西大营,暂统领西营驻军,若有反抗者格杀勿论。”
萧誉拿出了军营的军令牌,“此乃王世充所遗,本王将它交予你们,务必平稳接管军务!”
李易达、宋毅皆是一惊,这西山大营乃是江陵重兵,这军令牌一但交予谁手上,几乎可以说掌握了军权。
此等信任绝非寻常。
李易达宋毅跪地领命,即可携令而去。
不多时,苏子墨摇着扇子而来,“王爷这是在冒险吗?二人皆为王世充之手下将军,若他们有二心,王爷今日之所为有可能竹篮打水。”
“你的担忧有道理。常言道用人不疑,疑人不用,此二人皆是出色将领,本王想赌一把。”
苏子墨考虑的,萧誉自然早有考量。
宋毅妻子儿女为江陵王妃所救,如今且在自己安置的府中,王府于他有恩。
李达乃名将之后,刚正不阿,铁面无私,他在知道王世充的罪行之后,愤然与其决裂,毅然投奔了他萧誉。
二人虽同为王世充的手下,然则李达名门正派,宋毅出身贫寒,二人并无任何交情,故而此番他明二人接手西营大军,反倒会互有监督。
“呵呵,王爷也会用赌?”苏子墨勾唇一笑,揶揄道,“我苏子墨了解的江陵王是个从不会赌的人,他思路缜密、步步为营。别说,我没看见那剑毁人亡的下场。”
萧誉在宴前说过刑七,若用的好,会是一把利剑,若用得不适,则剑毁人亡。
如今看来,萧誉选择了毁剑,刑七那样狡诈阴狠的人,留着确实是大害。
不过他很好奇,萧誉如何驯服了刑七这样的人为己所用。
萧誉呵呵一笑,“知我者,子墨也。”
苏子墨也笑,“王爷,需不需子墨代你去看看公主?”
玩笑居然开到他王妃的身上,萧誉眉梢一挑。
“只有在轮椅上坐着的活,苏兄想做吗?”
苏子墨一听又要坐轮椅,他最讨厌这轮椅的生活,不要以为坐着不动不累,其实,替萧誉坐着比什么都累。
于是呵呵一笑认怂,“草民只是一问,王爷莫要当真,莫要当真……”
说着就要走。
“子墨,你且留步。还真有事,非你莫属!”
苏子墨回头,“噢?我就喜欢非你莫属这四个字,显得我格外的有才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