瞬时便收了手,即使被张昌宗一脚踹倒也毫不反抗。
张昌宗也收手,居高临下的看着倒在地上那人——
这把声音就是方才在外面非议他的人。
身后的锤子反应很快,立时蹿出,紧跟着一脚踹倒同伙,反剪着手被人拽起来,冷哼:“胆敢袭击我家将军,好大的狗胆!”
趴着的人似乎吓了一跳,连忙翻转过来,抬头一看见张昌宗的脸,吓得立即就翻坐起来,磕头求饶:“将军饶命,将军饶命!这一切都是误会,草民等在此只是与小伙伴闹着玩的,并非是要袭击将军,求将军明鉴。”
张昌宗看他一身小麦色的皮肤,相貌清秀,掩映在衣裳下的体格……方才虽然只短短交手了片刻,不过想必精壮且力量十足。
被锤子押着的那少年也叫道:“将军明鉴,草民等在此,只是想逗一逗同来的伙伴,并非有意冒犯将军。”
这声音……张昌宗心里有些腻歪,妈蛋的,就是这两个家伙在外间意淫他。努力的忍了忍,才没出脚把人踩死——
这都叫什么事儿!还是感觉好恶心!
张昌宗立时便没了问话的兴趣,直接摆摆手:“把人交给郭使君去,来人备马,回府。”
“喏。”
锤子应着,估摸着张昌宗不怕闹大的意思,直接吹响了哨子,随同而来的亲兵听到响声,立即起身,不一会儿便围拢过来,这等威势自然惊动了所有人。
郭正庭迅速的过来,见张昌宗站着,再看被押了站在一旁的两个少年,脸色不禁一变:“张将军,发生了何事?”
张昌宗淡淡挑眉,道:“多谢使君邀我赴会,今日文会先前还是让人愉快的,如今嘛……呵呵。”
笑而不语。郭正庭又瞥了几乎缩成一团站着的两个少年一眼,连忙问道:“不知这个孽障犯了何事?让将军这等败兴。”
张昌宗不答,锤子适时道:“回郭使君,这两人在路上伏击我家将军。”
“伏击?!”
郭正庭脸色一变,仿若杀人的目光死死地瞪着锤子抓的那人:“方子昶!”
一字一句,咬牙切齿。方子昶一抖,缩得更小了。
都不问原由经过便先瞪视那个叫方子昶的……张昌宗心头一动,没说什么。另外一个少年,居然还有胆子说话:“使君,求使君明鉴,草民等只是认错了人,本意是想与小伙伴玩闹的。若草民等真要袭击将军,又怎么是我们两人!”
张昌宗淡然道:“既如此,一切便交由郭使君明查了,望使君能细查前因后果,想来应该能予在下一个清楚明白。告辞。”
说完,拱了拱手,带着亲兵便走,在场众人也不敢留,连忙行礼恭送。人群多低着头,在看不到、没人注意的地方却眼色乱飞,别有意味。
张昌宗出了文会来便直接回了总管府,这么大冷天的,自然是家里舒服,还在外面乱晃什么。临进家门,张昌宗把锤子叫过来,吩咐道:“你去打听打听,今天那两个小子是什么来历身份,特别是跟我交手的那个,重点查一查。”
“喏。”
锤子应着,顿了顿,道:“爷,只是我们初来,我们的人也面生,能查到的只怕都是表面的东西,深一些的消息,一时怕是查不到的。”
“无妨。先查他身份来历就行,其余的不着急。”
“喏。”
把事情吩咐下去,张昌宗便直接钻回后院,这个时辰,薛崇秀刚午睡醒来,身上搭着毯子,怀里抱着手炉,正拿着一本杂记阅读。
听见下人来报张昌宗回来了,还讶异了一下,下榻一边帮他把披风这些解开挂到衣架上,一边问道:“文会这么快就完了?还以为你怕是要天黑才能回来。”
张昌宗没好气的道:“别提了,我本来是想愉快的过去打酱油的,不想竟遇到件恶心的事情,我就顺势回来了。听一群臭男人作诗论文哪里有抱着香香软软地小姐姐舒服……唔,真香!我的小姐姐在家里有没有想我啊?”
非常流氓的把脸埋人脖颈处,香气扑鼻,还很暖和,瞬间把他脸都捂热了。薛崇秀被他略有些凉的面孔贴上,下意识的一缩,笑了出来:“坏蛋!冷死了!”
“对啊,冷死了,所以,我需要小姐姐的温暖!来吧,给我你的温暖吧!”
“讨厌!”
两人嘻嘻哈哈的闹了一下,张昌宗被牵着一起坐到榻上去,把人抱怀里,一起盖毯子取暖,毯子上还有薛崇秀的味道,张昌宗的感觉就两个字——
舒坦。
“你还没告诉我,你遇到什么恶心的事情呢?以你的身份,郭正庭就是脑子被大雪冻坏了也不至给你难堪才是,是遇到愣头青了吗?”
“夫人英明!你怎么知道的?”
张昌宗还有些奇怪。薛崇秀道:“你刚来就出去巡防了,我留在幽州时日比你长些,你不知道幽州这地方民风彪悍,街面上有个口角,三言两语便打起来的不再少数。幽州本地的人说,打架不奇怪,不打架才奇怪。”
“还有这民风?”
张昌宗讶然,若有所思道:“那么,那两人说是为了伏击小伙伴这个理由也不是不成立……”
“到底怎么回事?”
薛崇秀好奇的追问了一句。张昌宗挠挠脸,只得把事情的经过告诉她,然后——
“哈哈哈哈哈”
一串银铃般的清脆笑声,如果这笑声不是因他而起的,那感觉肯定美滋滋,动听啊!但现在,笑声却是因他而起,张昌宗——
“薛老师,我一直以为您是一位美丽善良,三观端正,富有同情心的人,我说,当着受害者的面,您的笑容能不能收一收先?”
张昌宗被笑得非常不愉快,这是亲媳妇儿,不是捡的,这是老说他是心肝宝贝的小姐姐……合着心肝宝贝就这待遇!张昌宗感觉有些忧伤:“我告诉你,我伤心了,要小姐姐亲亲抱抱才能起来。”
薛崇秀稍稍收了笑又绽开来,脸上带着满满地笑意,抬头亲了他一下……一下似乎不够,再亲一下,连啄了好几下,才笑眯眯地地柔声哄道:“别生气了,不过是些不知所谓的小孩子,跟这些人置气不值当。”
张昌宗被亲的眉开眼笑,连连点头:“没生气,早就不气了。我就是觉得另外一个小子有些不对,已经让锤子去打听了,等他打听清楚再说。”
薛崇秀点点头,道:“我们初来乍到,舆部的工作不太好开展,不然,这些事情交由舆部便好。”
张昌宗宽慰她:“不着急。我们带来的人有限,且又是生面孔,贸贸然去查探什么才容易出问题。且等开春,等开春了,弄个商队过来,慢慢操作。”